“去酒吧干嘛啊?”
“喝酒。”
“别贫。”
“就是去喝酒,”齐衡晃晃杯子,“我在国内算是毁了,只能去国外混了,再有一个月就走。”
“那这是怎么回事?”戴豫指指齐衡出去就能收破烂的装扮。
“一群不长眼的,”齐衡狠狠把杯子掼在茶几上,“以为我是鸭子呢,上来就想泡我!妈了个逼的,我不得跑啊,结果我还根本跑不过人家,钱被拿了,衣服也成这狗屎样了,”越说越伤感,最后把脸深深埋在手掌里。
齐衡没说是自己先动的手。
“那你以后怎么办?”戴豫收拾了齐衡的杯具,问道。
“什么以后?”
“去国外以前,”戴豫顿了顿,“你怎么过?”
齐衡半晌不说话,戴豫意识到事情不妙,果然,齐衡的眼神已经往自己身上瞟了。
“别看我,”戴豫连忙摆手,“我这就一张床。”
齐衡刚想说咱俩不睡一张床你还想怎样,刚要开口才想到戴豫跟自己并不是那种金主和情人的关系。相反,自己还要死皮赖脸求着人家收留自己。齐衡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把那些龌龊的思想收一收,便从善如流地说:“沙发就行。”
齐衡在戴豫家住了一个月,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渐渐熟稔,齐衡觉得这种小康人民的生活似乎也还不错,虽然比较之下还是以前那种挥金如土的富豪生活更惬意,但住习惯了之后,也有些不舍的情绪,胡彤的早饭越来越合胃口,戴豫的琴声越来越好听,闭眼就能哼出一段,穆素楠叽叽喳喳跑前跑后也没那么烦人。
一个月后,到了要走的时候了。机场门口,齐衡往戴豫口袋里塞了一张欠条:“给你打了五千块钱的欠条,还有一个人情在里面。”
戴豫笑着想拒绝:“一个月你住酒店也用不了五千呢。”
齐衡也笑了,笑的同时鼻尖还有些发酸:“这五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呢,酒店可不允许我欠这么长时间。”
“走了,”齐衡挥挥手,“别送了,回去吧。”
到了莫斯科,齐衡步行去了在国内租好的房子,四十平方米的一间屋,厨房厕所客厅卧室挤在一块不分你我,一层楼上有八户,住的都是些揣着梦想但没什么作为的人。
齐衡捡了块抹布冲干净,里里外外拾掇了一遍,这才平摊开行李箱把东西一样样摆出来。
齐衡一边往壁橱里挂衣服,一边用目光打量着这件小房子。齐衡在国内也不是什么富二代,为了把公司开起来,前期节约一切开支,地下室也不是没住过。只是有句老话叫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有钱了之后住惯了大别墅,一夜之间又回到出租屋了,齐衡心里也是怨气很大。
可怨气大也没办法,齐衡悲哀地想,谁让他流年不利,碰上个李老板这样只认钱不认主的人呢。
一等安顿下来,齐衡就开始拿着一堆材料东跑西跑,今天去这个局明天去那个所。他之所以选择来俄罗斯这边,是因为他原来的公司和这边有过生意,认识几个老板。这下子齐衡脸皮也不要了,死命抱着老板的大腿,借各种机会认识生意伙伴。
一年后。
齐衡在一个灰蒙蒙的午后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那位?”齐衡把电话夹在颈窝里,手下翻着文件。
“喂?齐衡......”电话那头虚弱的不成样子的声音跨过几千公里,传到齐衡耳边。
齐衡愣了几秒,霎时反应过来:“戴豫?!”
“齐衡,”戴豫像是笑了,声音沙沙的,“最近怎么样?”
齐衡顿时心惊胆战起来,没有回答戴豫的寒暄,声音渐渐沉下来,直接了当地问:“戴豫,你怎么了?”
“那张欠条,”戴豫一句话喘了好几次,“还有个人情没还。”
“胡彤和素楠,”戴豫做着最后的嘱托,“麻烦你帮衬着点......”
齐衡推掉了一场会议,连夜赶回了国。
戴豫下葬那天下雨了,少雨的北方城市沉着天,雨淅淅沥沥的落了一天一夜。
两年后。
“合作愉快,”齐衡伸手和对方握了握,体贴地把衣架上的大衣递过去,用半生不熟的俄语说:“其实我也有俄罗斯血统的,”说着指指自己发蓝的瞳孔,笑道:“我母亲是俄罗斯人。”
说完,齐衡在心里默默作辑:“妈我不是故意说你的啊,特殊情况特殊情况。”
齐衡一直坚信,商场上有非常有效的两招虚把式,一是拍马屁,二是套近乎。抛开你这个人的头脑和阅历不说,这两样是最先体现出你态度的地方。
因此齐衡床头的柜子里,摆了整整齐齐七八盒湖蓝色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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