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一响,教室一下热闹了起来。这是一节大课,两节小课中间有一个休息时间。阳光炽热的上午,人的心也跟着躁动起来。
一辆保姆车驶进Q大,停在了渺渺上课的新闻与传播学院门前。一个下身穿着黑色皮质穿短裙、上身穿着黑色皮质无袖翻领皮衣的女生从车上走下来,她带着太阳镜,披着一头黑色大波浪长发,踩着一双恨天高的黑色中帮皮靴,胳膊挎着Prada当季黑色皮包,耳后、手腕、小腿上纹着让人看不懂的纹身。
她快步走进学院楼里,直奔渺渺的教室。教授正在为同学们讲职场上的社交礼仪,是堂公共关系课。女生推开教室的门,摘下太阳镜,站在门口搜索远处的每一张面孔。
“你是哪个班学生?这么不懂礼貌!”,教授质问女生。
女生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眼前,如获珍宝。
渺渺坐在一开门的第一排,看见进来的女生,好像从千万年前的梦魇中走来,掩饰不住惊恐的双眼,在女生看到渺渺冷笑的那一刻,渺渺上扬脸颊,收起惊恐,把多年的怨恨全都还在了这个女生身上,黑色的瞳孔里,无数颗子弹寻一处靶心而去。
“好久不见啊”,女生继续冷笑道。
“是啊”,渺渺不甘示弱。
“来,跟我走”,女生挑衅的肢体仿佛要把渺渺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做梦呢吧”,渺渺同样以冷笑回击。
女生收起笑容,走向梦恩,一把抓起梦恩的头发,梦恩很痛,捂住了自己的嘴,担心自己会特别失态。
渺渺终于坐不住了,桌椅摔倒的声音响彻教室,渺渺双眼怒火中烧,指着疯狂的女生,“你给我放开她”。
“不错啊,渺渺长大了!”,女生从没把渺渺放在眼里。
渺渺好像也没准备把她当成女生,正准备要对她拳脚相加,女生从包里拿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装着不明液体。
“你敢,你最好先听我的,不然这瓶水倒在她身上,你会后悔一辈子”,女生字字清晰,干脆利落,似乎渺渺没有回旋的余地。
渺渺恨得咬牙切齿,却别无他法,“好,就按你说的办”。
女生松开了梦恩的头发,把梦恩按回了座位。
渺渺抢过女生手里的水,紧闭双眼,颤抖的手将瓶里的水渐渐倾斜,最后全都倒在了自己的头上,不明液体顺着渺渺的脸颊,流过脖颈,流进身体里,浸湿了身上的白衬衫,直至流尽。渺渺以为自己会皮飞肉烂,可只是全身被淋湿而已。
女生掏出一张纸巾边擦着渺渺的脸边说,“看把你吓得,一瓶矿泉水而已”,女生坐在桌子上发出“啧”“啧”的声音,特意的笑声嘲笑着渺渺。
渺渺捏着手里的塑料瓶,发出簌簌的声音,然后狠狠地扔在了女生的身上。
渺渺以为过去的会过去,以为那些让自己破碎的恶心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钟信和安娜
渺渺出生在H市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家里虽然并不富裕,父母却也没少过渺渺的吃穿,渺渺也还算争气,初中、高中都考进了市重点中学的重点班,就算在重点班,成绩也名列前茅。父母对渺渺管教很严,渺渺也很乖,没有青春期问题少年的不良嗜好,热爱学习,渺渺明白只有自己努力才能走出这座邋遢的小城。
那个痞里痞气的女生叫刘安娜,是渺渺高中同年级的同学,从小生活优越却不幸福,在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扔下她拿走她爸爸的部分财产和别的男人去了国外,爸爸又找了一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生了一个男孩,之后那个女人把她赶了出来,安娜从初中开始就一个人生活,刚开始住校,后来性格越来越顽劣,自己租房子住,没人管没人问,爸爸会给她打很多钱。刘安娜一个人生活惯了,天不怕地不怕,有时和黑社会、小混混待在一起,抽烟、喝酒、赌博、睡男人,无所不能,学校里的人见到安娜都尽量避而远之。
渺渺和刘安娜的关系还要从另一个男孩说起。他叫李钟信,一个长得像漫画里走出的男孩,气质出众,总是一副谁都不爱理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故事,摄人心魄。不大不小的眼睛,又粗又黑的眉毛,高高的鼻梁,下巴完美的弧度令很多女生垂涎。成绩一般,体育不错,阳光下肌肉膨胀,毫无疑问从小到大都是学校的焦点人物。
人嘛,都不会太完美的。钟信家和渺渺家是多年的邻居,钟信比渺渺大一岁,渺渺比同龄人早一年上学,小学、初中、高中都和钟信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上学。两家人关系很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渺渺总是挨欺负,钟信总会跑去帮渺渺打架,钟信把渺渺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钟信的爸爸脾气很暴躁,尤其对家人,他爸爸还爱酗酒,每次喝完酒都会打他和妈妈。他妈妈长得很美,让人看不出真实年龄,天生丽质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钟信的名字就是妈妈起的,妈妈爱看韩剧,后来给他改的名字“钟信”,他妈妈最后还是不能忍受钟信爸爸的坏脾气,在钟信小学还没念完的时候,哭着离开了家。
那天雨下得很大,他妈妈被打得鼻青脸肿,拜托渺渺爸妈得空时帮忙照顾一下钟信,然后给渺渺爸妈鞠了很大一躬,提着行李顶着大雨逃离了钟信爸爸的魔爪。钟信爸爸每次发作,钟信都会跑来渺渺家,渺渺爸妈很喜欢钟信,钟信对渺渺爸妈很有礼貌,经常在渺渺家吃饭和睡觉。钟信从来都不挑食,渺渺妈妈总是说渺渺,“你看看小信什么都吃,你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渺渺在学校食堂每次吃饭都会把不喜欢的菜一个一个夹出去再开始吃,钟信知道渺渺不爱吃什么,每次都会帮渺渺把不爱吃的菜挑出来。渺渺睡觉不老实爱踢被子,钟信也会半夜起来帮渺渺盖盖被子。
从小学开始,就不断有女孩送情书给钟信,钟信都不屑一顾,学校里也时常会流传钟信和渺渺是同性恋的传闻。钟信每次一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故意搂住渺渺,“他们都说我们是一对,你觉得怎么样?”,渺渺就会嫌弃地拿开钟信的手,“我长大还要娶老婆的,你别坑我啊”。
下课铃一响,渺渺和钟信就跑到学校食堂的小卖店那里买零食吃,两人边吃边往教室走。教室在四楼,如果不早点回去,下节课上课就会迟到。
“草泥马,谁他妈扔的?给我出来!”,楼上不知是谁向窗外扔了一个矿泉水瓶,开着瓶盖,里面还有水。刘安娜恰好经过,瓶里的水洒了她一身,头发夸张的造型荡然无存,只有喝剩下的水从散乱的头发向下滴。
扔水瓶的人扔完就赶快缩了回去,听到刘安娜不依不饶的吼叫,更是吓得不敢出声。
“谁扔的赶快他妈给我出来,让我查出来是谁皮都给你扒了”,刘安娜把淋湿的刘海拨到后面,继续叫骂。
“同学,先擦擦吧”,渺渺和钟信刚好经过,渺渺打开纸巾,送到了安娜手里。
安娜气愤的脸从楼上转到远处渺渺的背影,一脸鄙夷的从头到脚打量着渺渺,直到渺渺进到教学楼。
安娜拿出纸巾擦着身上和头发上未干的水,走到校门口,推开值勤同学,向校外理发店走去,再回来时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渺渺和钟信走进教学楼。
“什么闲事都管,以后离刘安娜远点”,钟信叮嘱着渺渺。
“她再可怕也是个女孩,看到了就帮一下嘛,举手之劳”,渺渺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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