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他艰难地开口道。

“你是帝辛，这片土地曾经的王。”穷奇笑了笑：“我的伙伴，欢迎回到人间。”

“你看他们互相争强，多么丑恶。只有你能一统这肮脏的人间，让我们高贵的妖族重现荣光！”

穷奇在帝辛身边盘旋了一圈，低声道：“还在犹豫什么呢，用你的力量消灭这些修真者，我们只能做人上人，为何要被他们欺辱！”

帝辛的眼底全是血红色。

明明已经死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为什么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三把宝剑环绕着他，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他伸手去抓，掌心却穿过剑身。

对啊，他早就死了。

“大王！”

一个女子穿过万千阴兵，朝帝辛奔来。

帝辛只觉胸口狠狠地跳动起来，鬼魂没有心脏，他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心跳。

苏妲己维持着女子的样貌，灵力尚未恢复，九条白茫茫的尾巴甩在身后。

“还没死？”穷奇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别过来碍事！”

虎爪已然伸出，一道疾风斜斜向那九尾女子袭去。

风中带刀，眼看就要刮向苏妲己的脖颈，慌忙间她闭上眼睛伸手阻挡。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犹犹豫豫地睁开眼睛，一道熟悉的人影挡在她身前。

“大王……你还记得臣妾，真是太好了……”

“不……”帝辛迷茫地看这她，明明不记得这个女人，为什么会下意识上前拦下这一击？

还有那九道尾巴……这个女人是妖怪吧？

这个世界只有红色和黑色，但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白色的光芒，这束光芒如此微弱，帝辛感觉只要自己伸手，就会令光芒熄灭。

但她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鬼魂的身体是没有知觉的，为什么情不自禁地想要拥抱她？

穷奇在天空中叫嚣：“帝辛，杀了她，你才能真正自由！”

但帝辛没有动手。

他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身体抗拒着穷奇的命令，他伸出手，却被面前的女人紧紧抓住。

鬼气是一种负面的灵，会吸收周围其他灵的力量，身边的女人那么虚弱，虚弱地像风中的蜡烛，一吹就散了，他感觉到灵力从女人身上涌出，却始终没松开手。

他向后退了两步，推开女人道：“你要干什么？”

“大王……你说过要和臣妾同生共死，可臣妾再也没见过你……你说过要和臣妾好好看看这人间，你都忘了？”

“帝辛根本不记得你，”穷奇急了，一爪扑向苏妲己：“妄想唤醒他？他现在可是鬼王！”

也许是受恨意影响，帝辛为穷奇让开一个缝隙，将身后的女人露了出来。

但就在穷奇即将从他身边擦过的瞬间，他抬起手，再次拦下这一击。

穷奇被他胸前的三把宝剑震开，狠狠落向地面。

他脸上的迷茫更加浓重，明明不想阻拦，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大王！太好了，你果然还记得臣妾……”

“不！”帝辛眼中的黑与红更加浓重，脑袋里有个声音叫嚣道，杀了她，杀了她！

眼前的女人楚楚可怜，眼中含着眼泪，带着许多年的思念与跨越千年的爱恋。

“大王，你说过的，你想让人间变得更好，所以才愿意发动变革……现在的人们比我们那个时代更厉害了，你不想和我好好看看了吗？”

帝辛握住了一把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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