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天晚上许月光吃的生蚝,是有生以来最多的。最后她实在塞不下了,趁着蒋靖允打电话的空隙,悄悄跑去告诉小贩:“师傅,别再烤了。我肚皮都快撑破了。”
小贩看了一眼正备着这边打电话的蒋靖允,挠着脑袋问许月光:“你们一个让我多烤点,一个让我别烤了,我究竟听谁的?”
许月光见蒋靖允没注意这边,于是大气的拍着胸脯说:“听我的。”
可已经吃多了,她走起路来都觉得浑身胀,恨不得拿把刀子把肚皮划开放放气。
蒋靖允应该是没有这种忧愁的,连走回去这样提议都像是特意迁就她的。
她既得谢谢他的好意,还得仔细应付着他提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好比他问,员工食堂的伙食情况,她既不能违心说好,也不可能大肆抨击,只好折中,说:“挺好的,吃再多也不用担心长胖。”
又好比他问,对民信未来的发展有什么看法。虽然她很想说,她就一刚入行的低级小职员,这么深远的问题,她是真没想过,即便想过,也是白搭。但为了体现自己有开拓创新的精神,于是胡乱说:“可以试着往新能源的领域发展。”
蒋靖允大概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观点,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路灯隔了好长一段才有昏昏暗暗的亮色,倒是空中的明月隔了遥远的距离,向人间洒下一片透亮的清辉。而最美的那一道光映在了她的脸庞,明艳的不可思议。只可惜他那时不懂,总觉得美好的事物会常驻,会停留,后来才明白,一场情动会因为一念之差而成为空想。
得到确实的消息,知道澳洲的项目谈不拢的时候,他没有对任何人发火。因为那日在小岛的party上,当那个看似文质彬彬,爱家爱子的老外提出
要许月光当伴游,他当即拒绝的时候,他就猜到这个项目会遇阻。
其实他从来不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生意场上也会使出各种上得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去达到目的,可那天他当真是疯了,更让他不得不疯的是,回到深圳的第二天,蒋靖东就兴致勃勃的告诉他,找到了喜欢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儿正巧也叫许月光。
、夜妆(3)
林管家告诉许月光,蒋婉司因为羊水提前破了,正被送往医院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被夕阳映照的透亮的花房里修剪茉莉花生歪了的枝叶。
她二话不说,放下剪刀,急匆匆走出花房:“那我们快去医院。”又问林管家:“蒋先生知道了吗?”
林管家跟在她后面,说:“是先生打电话来通知的。”
结果赶到医院,除了蒋靖允,还有莫海伦也在。
许月光是知晓莫海伦的存在的,所以进到休息室第一眼看到她时虽然怔了一下,但还不算太惊讶。
反而是莫海伦对许月光闻所未闻,还以为是蒋家的哪位小姐亲戚,却见蒋靖允压根没有做介绍的意思,只好礼貌性的朝她笑了一下。
许月光回了个笑容给莫海伦,然后坐在沙发边角,尽量让自己的出现不会打扰到别人。
正好林管家进来,向蒋靖允和莫海伦问了好之后,走到许月光跟前,压低了声音说:“许小姐,您该换药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林管家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莫海伦还是听见了。她不由自主的朝许月光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许月光手臂上有一块皮肤的格外的红,还有一些不平坦,八成是烫伤的。
大概是因为其它皮肤都光亮透白,所以这样的伤疤看起来更显得触目。可这伤疤的主人仿佛并不在意,更不在神,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所有的这些都不能抹杀她姣好的模样,尤其是天空最后一点晚霞映在玻璃上,洒了点滴在她周遭,美人如玉,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人。
莫海伦的好奇心一瞬间就被勾起来了,待许月光走出休息室,就迫不及待的唤了蒋靖允一声。
蒋靖允懒懒应了一声,还没等她问出话,他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到阳台,像是某个重要人物的来电,接上却只是传来了邵江涛的声音。
“半个小时前就说在路上了,今儿这路可真有够堵的啊。”
蒋靖允回身看了一眼莫海伦,她侧身坐在沙发上,只露了小半张脸在他眼里,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他平缓的告诉邵江涛:“临时有些事,晚点再过去。”
邵江涛生怕他不来似的:“晚点可以,但一定得来。去年我摆寿宴,你就放了只鸽子给我,今年我可不收这玩意儿了。”又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我见了你和莫小姐成双成对心里会不爽快。”
蒋靖允几乎忘了这茬,突然经邵江涛一提醒,反而在心里画了个疑问,但嘴上还是配合着说:“爱慕你的姑娘千万,自然不会在意她们。”
挂了电话,
护士小姐就推门进来通知:“蒋先生,蒋小姐已经生了。”
蒋婉司生的是个女孩儿。因为是剖腹产,所以整个过程十分流畅,裴俊陪着蒋婉司从产房里出来,她一汪的眼泪全洒在了枕头上。
蒋靖允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景,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才好,倒是莫海伦十分殷切的握着蒋婉司的手,忙着恭喜她。
蒋婉司连着说了几声谢谢,又见许月光也在,急着朝她伸手,高兴的说:“月光,你也来了。”
许月光上前握住蒋婉司的手,脸上难得浮现出真心笑意。
莫海伦见了这情景,自然以为许月光是蒋婉司的好友。
蒋靖允在一旁对蒋婉司说:“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明天再过来看宝宝。”
莫海伦朝蒋婉司和裴俊挥了挥手,又特意朝许月光笑了一笑,然后跟在蒋靖允后边走出房间。
莫海伦晓得蒋靖允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会儿他看着虽然很平静,但心里肯定是高兴的。而他高兴了,她也觉得高兴。半路上想起许月光来,还十分无意的问起:“刚才那个女孩儿是蒋小姐的朋友么?”
蒋靖允仿佛没听到她的提问。
她顿了片刻,又自顾自的说:“我见她手好像烫伤了。那么好看的手,留了疤就不好了。”
蒋靖允终于开腔说:“她是我二弟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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