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晋泽遂应了声是,又朝母亲行了礼,方领着一众兄弟子侄们出去。/p
宋子循走在后面,目光飞快与杜容芷交汇在一起,又不动声色地错开。/p
待男人们都出去,宋老夫人便笑着对杜容芷几个孙媳妇道,“你们也都下去吃饭吧。”/p
杜容芷等人含笑应是,就都坐下了。/p
沈姝言就坐在杜容芷边上,趁着没人注意,不禁低声在她耳边道,“大嫂,你今的脸色不大好……可是夜里照顾大哥太操劳了?”/p
杜容芷正在喝粥,闻言一口粥卡在嗓子眼,忙掩着帕子狠狠咳了两下,才红着脸低声道,“我没事儿……多谢二弟妹关心了。”/p
沈姝言点零头并未多想,倒是一旁赵氏抬头凉凉朝她们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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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宋家几个老爷少爷们出了景辉苑就各自分道扬镳,唯宋子循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宋晋泽身后。/p
宋晋泽因昨晚上撞破儿子媳妇的好事,心里也觉着没意思得很,又气沈氏治家不严由着下人们胡,待席散了也不家去,就胡乱在书房睡了。现在听阮氏身上不好,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疑惑,本是想赶紧过去看看,顺道也问清楚昨晚怎么回事,偏这个不长死活眼的又一直跟着自己……/p
宋晋泽没好气地喝道,“混账东西,你不去做你的事又跟着我干什么?!”/p
宋子循犹豫着上前,“父亲,昨晚的事——”/p
宋晋泽脸色一沉,“再提便打死了!”/p
宋子循抿了抿唇,就不话了。/p
宋晋泽见他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因喝道,“畜生,还不快滚?”/p
宋子循就道,“莞姐儿清早去了汀兰阁喂仙鹤,儿子寻思过去领她家去……”/p
宋晋泽恨恨瞪他,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大男人,不多留意文章经济,孔孟之道,成日只知道围着婆娘跟孩子打转,像什么体统?!”/p
宋子循垂着眼恭敬道,“父亲教训得是。”/p
宋晋泽见他副一针扎不出血的模样,再大的火儿也发不出了,遂板着脸哼了一声,领着人拂袖而去。/p
宋子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嘲讽地挑了下唇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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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晋泽到了烟波阁,心里那口闷气还没解,就见两个丫头正在廊下坐着。/p
见他来了,两人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行礼。/p
宋晋泽面无表情地扫她们一眼,冷声问,“你们姨娘呢?”/p
“……在,在屋里……”丫头怯怯道,“红珊姐姐人多了晃得姨娘眼晕,叫咱们在外头守着……”/p
话音未落宋晋泽已经撩开帘子径自走了进去。/p
另一个丫头就悄悄拉拉方才话那丫头的袖子,声道,“娥,方才红珊姐姐不是要是有人来了,就叫咱们提她一声么……你这样万一惹恼了她……”/p
娥没好气地戳了她脑袋一下,怒其不争道,“你傻啦你!她算你哪门子姐姐?就值当你孝顺成这样?!”/p
娥狠狠啐了一声,“不过仗着从前在太太跟前当过几年差,就成眼睛长在头顶上,连姨娘的话都爱答不理的……就该叫老爷看看她是什么德行,打出去了才干净呢!”/p
丫头赶紧四下里张望了一眼,拉着她声道,“你可真敢!”又担忧道,“要是能把她赶走当然好,只怕最后她没被撵出去,咱们却要遭殃了……”/p
娥朝门里看了一眼,嘲讽地扬了扬下巴,“咱们走着瞧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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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晋泽进了屋,正要往内室里去,就听见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隐约从门扇里传出来,“什么话得什么话不得,姨娘可得放明白些……”/p
宋晋泽脚步一顿。/p
就听阮氏有气无力地控诉道,“可,可昨晚明明是你跟我老爷打发了人叫我去园子里候着……后来还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儿……”/p
“我的?我几时的?谁听见了?谁看见了?”红珊冷笑一声,“分明是你自己不安分,大着肚子还硬要去园子里招摇,我劝又劝不住,想跟去还叫你半路撵了回来……”她掩着嘴冷嗤道,“我还是你想偷溜进去会姘头呢……”/p
“我,我没迎…”阮氏气得声音都带了哭腔,“是你陷害我,你还给我下——”/p
“我劝姨娘快省省吧。”红珊径自坐下,一脸鄙夷道,“你可不要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论模样论出身,你有什么地方是比咱们强的?不过是太太抬举你,叫你一朝山鸡上变凤凰……你要是老老实实听话就罢了,要不然……”她一顿,威胁道,“你也知道是个什么下场。”/p
阮氏吓得身子一颤,煞白着脸问,“难道,难道昨晚上是太太……”/p
“不该你知道的事你不必知道。”红珊眸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快意,冷声道,“你只需记着昨晚上是你自己贪玩,想偷溜进园子里看焰火,因叫少夫人撞见,才谎称是老爷唤你过去,旁的要是敢多半个——”却听得“咣当”一声,只见门扇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紧接着就见宋晋泽铁青着脸从外面大步走进来。/p
红珊唬了一跳,一张脸顿时吓得惨白,“老——”她的“爷”字还没出口,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p
宋晋泽额头上青筋暴突,抬起脚用力朝红珊的胸口踹去,“贱人,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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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不时传来男子震怒的喝骂声和女子凄惨的哭喊声……屋外,娥坐在栏杆上,晃着两条细腿儿,不耐道,“哎呀,你到底听够了没有啊?”/p
秋这才从门边跑回来,兴奋道,“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老爷会收拾红珊姐——”对上娥凉凉的目光,她赶紧笑着撞撞她的肩膀,“你是怎么知道的嘛!”/p
娥从栏杆上跳下来,冷哼一声,“你懂什么?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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