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糟糕!」美国人几乎从床上跳起来。看着美国青年厚实背脊上的几道抓痕,亚瑟心里既害羞,又有种奇妙的得意。
他准备下床穿衣,然而地板上那堆皱成一团的衣服明显已经丧失它们的职能。阿尔弗雷德穿戴完毕,抬眼看见英国人脸上的阴晴变化,他于是笑嘻嘻地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衣服扔了过来。
几秒钟的思想挣扎后,亚瑟不大情愿地套上恋人的衣物。阿尔弗雷德的衣服在他身上宽松得过分,他不得不把袖子折起来,运动裤的腰带用力系紧才能防止衣服下滑。
「你这样看上去像个高中生似的。」
「闭嘴……笨蛋。」
「嘿嘿。」
亚瑟手里捧着恋人忙乱中为他泡的黑咖啡,心想味道还不差,尤其是暂时没有食欲的情况下。如果不是下半身酸软无力的话,在这样的早晨里,他应该会更加享受咖啡因的提神作用。
阿尔弗雷德飞快地消灭早餐,不时朝他露出可恶又帅气的笑脸。
亚瑟懒得逐一回应,他指指对方智能手机上的时间。美国人于是飞快地从冰箱里又翻出些食物塞进书包,直奔门口,又很快折返。他从夹克衫的口袋里拿出个小东西放到亚瑟手上:「我早就想把这个交给你了。」
亚瑟摊开手心,那是把和自己公寓几乎一模一样的钥匙。
他抬眼去看钥匙的主人,美国人也温柔地回望着他:「我去上课啦。」
目送年轻大学生离开后,亚瑟把玩着钥匙回到餐桌前。为了看天气预报而打开的电视,此时正在播放乏味的清洁用品广告。
亚瑟拿起遥控器转台,一轮切换下来便发现这座小镇不仅信号差,连可选的频道都很少。他干脆随便选了个台,由着电视继续制造些背景噪音,他则揉着后腰,准备把昨晚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处理。
等他结束家务再次回到客厅时,电视上已经在放映不知什么时期的战争纪录片了。
又是这类型的节目。亚瑟无奈地叹气,转身从冰箱里找出三明治,简单加热后坐到沙发前。
那大致是介绍美国独立战争的纪录片,背景是缓慢又沉重的歌曲——应该是管弦乐版的《星条旗》,或者《星条旗永不落》,总之大致是那么首歌曲——配合着画面上人们的表情和口号,渲染出的效果颇为壮烈。
然而亚瑟却觉得迷惑。他并不是什么历史爱好者,只是画面上那些穿着旧时代装束的人们,还有那身深蓝色军服和白色绶带,总有种既视感——像是带着雨水和泥土的气味。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车库里偏头痛发作时看到的幻觉。那位少年也是穿着相似的服饰,他举着燧发火枪,还有星星的旗帜……然而在大雨滂沱中他看不清少年的脸。
这种不明朗的感觉让亚瑟心中发闷。他立即关上电视,侧身躺下,整个人埋进沙发里,他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曾经出现在梦里的金发蓝眼的儿童,那位举枪的少年,还有清晨那场梦境里的青年……
「叮——咚————叮咚————————」那钝重的金属撞击声又再次响起。
亚瑟猛地睁开双眼,他快速支起上身,警觉地环顾四周。那铃声仍在持续。英国人很快就分辨出声源是公寓的门口。
他深呼吸几次,胸腔那股堵塞的感觉已经消褪,他总算松口气,穿上拖鞋慢慢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便迎来基尔伯特一贯得意的笑脸:「早上好啊,亚瑟。你还真的住在这里了。」前东德人的话依旧毫无顾忌,他直直地打量亚瑟。
「咳……你有什么事吗。」意识到自己身上正穿着阿尔弗雷德的衣服,亚瑟只好底气不足地翻了个白眼。
「阿尔弗雷德的钱包落在爱德华店里了。本来打算送到那小子的学校,他告诉我你就在家,说交给你就行。」他说着把美国人的钱包放到亚瑟手上,朝英国人又是一阵视线扫描。
「你那是什么眼神。」即便和基尔伯特已经相熟,亚瑟还是不适应对方这种毫不掩饰的观察眼神。这跟面对阿尔弗雷德的直率时的心情是很不一样的。
「也没什么,就是想起第一次见到你时,还觉得你浑身带刺,像颗仙人掌似的。」
「……」这算什么烂比喻,亚瑟不屑地努了努嘴。
「现在这样真好啊。」
「现在算哪样……」
「被爱情滋润的模样!」基尔伯特大笑起来,他伸手用力地拍亚瑟的肩膀,「那小子是真的很喜欢你呐。」
亚瑟早就习惯被这些熟人调侃他和美国人的恋情了,但「阿尔弗雷德很喜欢你」这种事通过别人的嘴巴说出来,依旧会让他感到幸福和害羞。他低下头,企图掩饰泛红的脸颊。
基尔伯特的视线穿过亚瑟,他脸上的笑意几乎完全隐去,嗓音也随之变得低沉。
「……滑铁卢战役。」
那语音像卷着风声从耳边吹过,亚瑟的鼻腔里瞬间充斥着铁锈味。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什么战役……」
「啊,」基尔伯特回过神,他抬手指着亚瑟身后,「那部战争纪录片,在讲滑铁卢之战呢。」亚瑟回头去辨认屏幕上的画面,确实是在放映法国拿破仑战争的内容,此时在分析普鲁士军队在其中的战略作用。
英国人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记得在睡着以前明明已经把电视关上了,而且那个频道之前放映的是美国独立战争……这些纪录片的播放顺序未免太难以捉摸。
基尔伯特突然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亚瑟的头发,又迅速把手收回:「那,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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