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自己已经被宽恕了,久次良如是想道。然而接下来大岳丸说的话,让他又绷紧了刚松下的神经。
大岳丸脱去皮鞋的脚搭上他的大腿,然后一滑滑到胯间。两人虽然面对面坐着,但隔开他们的桌偏窄,大岳丸的脚趾能够到某处,灵活的脚趾勾着那里。
“我有事想问你。”
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不打自招,久次良很明显的怔了怔,他的迟疑被眼尖的大岳丸不费吹灰之力的捉住了,对方转而两指半撑夹住囊状的肉袋,隔着薄薄的面料,往狠里夹。
真狠啊,大岳丸。
久次良知道大岳丸出了名的辣手。他仗着自己是Omega,编入体制以来玩出了很多审讯嫌疑人的新花样,比方说用Omega的信息素诱导那些Alpha发情,反正有手铐脚铐拷着,难受的只会是无处泄欲的Alpha。
大岳丸有久次良护着,对别的Alpha信息素不太感冒,以防万一还会备上抑制剂,在嫌疑犯面前打,气得对方直跺脚嚷嚷着要标记他,后来就服软了。
久次良每次搂着大岳丸,在床上听对方聊自己严刑逼供的事,他总是出一身冷汗,想着自己真是捡到一个不好惹的小祖宗,得好好护着疼。
然而他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大岳丸表情极其自然地吃三明治,甚至流露出无辜的神情,久次良蒙他鼓里这么多年,依着他“有恩必报,有仇必还”的性格,怎么可能便宜他。
他基本确定久次良是被冤的,可是他还是想看看对方被戳穿伪装的反应……以及,最脆弱的囊袋被狠狠夹弄后,疼得想喊又不能喊的气愤的表情。
想到这里,金眸眯得弯弯的,大岳丸忍不住露齿轻笑。久次良的眉宇黑压压的,浓眉拧成一团压着,浅色的眼睛拉得细长,无声的观察着。
他在思考,大岳丸知道多少。谁是告密者已经没必要深追,凭着这次与“鸦”有关的案子加上大岳丸喜欢倒推的习惯,他瞒过的真相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发呆……是打算向我自首吗?”
久次良闷哼一声,低下头,对方不给情面的用脚趾夹弄他的软处,异于钻心冒汗的皮肉疼,微妙的痒感,骨子都酥软几分。没闲工夫思考,他赶紧抓住罪魁祸首,大岳丸的脚踝被不留情面的擒住。
就像抓淘气的小喵咪一样轻轻一捏。
“别闹了。”
大岳丸的逗弄让他声线加粗,温和的他明显被逼急了,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表情如愿不是很好看。他又喝了酒,被这些平时觉得糊弄的把戏成功弄上头。
“抱歉,我不该瞒你……请原谅我吧。”
久次良说时仍然不敢抬头去看大岳丸的眼睛。
他垂下头,飘忽的视线落在台面上,光滑的桌面倒映的是大岳丸紧抿的嘴,和琢磨不透的脸色。分不清是不是灯光的问题,暗金色的眼眸忽明忽暗。
又想哭又想笑。
大岳丸本以为对方至少会狡辩几句,结果直接摊牌了。不过,自己也没资格数落对方……他们半斤八两,不上不下,都到这个点了,也不分谁对谁错。
他们向来都是床头吵,床尾和。有时吵得凶些,误会深些,也不是一定要揪出谁对谁错才肯罢休。久次良背锅,大岳丸肯定不许;大岳丸背,久次良也不准。
没有吵架,只是冷淡期。
当想法化作执念,储存的记忆便能被这股冲动改变,大岳丸将这五年里统一处理成冷淡期。没有决裂,也没有切断所有的联系,久次良一直都在。
都在他身在,一直,一直的。
骤然间,大岳丸想起曾经几夜里在这里喝醉又清醒过来时肩上莫名出现的肩毯,他问过店员,对方只告诉这不是他们店里备的,是其他酒客顺道披在他身上的。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大岳丸想到这里再也不能表情自理,他先是把脸埋进臂弯里低声呦哭,后来又抬起头,对着墙壁一个人不停地用手擦去流淌不止的眼泪。
“要纸巾吗?……给。”
久次良抑制住自己想替他擦泪的冲动,语气中透着紧张和无措。记忆中的大岳丸一直很强势,虽为Omega,但却不是整天哭啼啼的类型,他甚至比一些Alpha还能抗压,因此自嘲泪腺未发育全。
谁还没有脆弱的一面。
只是这一面大岳丸只愿意展现给久次良。
“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
大岳丸压着颤抖的声线,手里捏着对方推过来的纸巾,胡乱的在脸上又拍又蹭,眼泪没擦干净,白嫩的脸皮倒被粗糙的纸巾弄得红扑扑的,还一路红上耳根。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这怎么解释。”
久次良最终还是替面前的人擦去泪痕,无戒之际,大岳丸的脚趾又不听话的踢了一下他的软处,力道不大,但疼,久次良捏着纸巾团的手一连僵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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