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进去时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掰开他的手把剑拿开,诶呦诶,也不怕砍伤自己,这样毫不掩饰情绪的李承泽真是罕见。
“大哥,教我武功吧。”李承泽似乎并不惊讶大哥的到来。
大皇子一怔,这话李承泽小时候也说过。
那时不知他又缠着谁听了故事,啪嗒啪嗒跑过来,张口便要学武功,要做武林高手。宁才人高兴极了,她一直觉得老二被养的太娇气瘦弱,听闻他愿意学武,连夜给他削了把小木剑,可老二连扎马步这关都没坚持下去。
现在又提,大皇子没忍住戳了他脑袋,“整天瞎胡闹,”就像小时候他发现李承泽扯谎时一样。
他这个二弟从小一副好皮囊,伶牙俐齿加上微羞的笑脸,宫里少有不被他骗的。
让大皇子惊讶的不光是李承泽本人,还有这院子,他这二弟从小就眼光极高,衣服配饰要呼应,宫殿装饰要和谐,连谢必安剑鞘的花纹都要研究半天,也不知谢必安是怎么忍下怎么多年的。
这府里大皇子来过几次,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李承泽把审美贯彻到了每个角落。可他左右扫视,那些据说是精心培育的名贵树种不知何时秃了头,李承泽经常看书的竹林也只剩几跟竹竿孤独的立着。
大皇子不明所以,觉得他二弟近来日子大约真的不好过,心突然就柔和了下来。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怎么又瘦了?”
李承泽心知他误会了什么,也不解释,又挂上那副惯常的微笑。
“大哥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也让我好好收拾一下啊。”
“自家人客气什么。”
久别重逢,二人都很开心,只是大皇子心情要更复杂一点,宫墙里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他只知道个大概,如今的结果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大哥想问什么?”
“嗯?”和聪明人相处真是一点心思都瞒不住。
“好奇太子的事儿?”李承泽往嘴里塞了一颗果子,含混不清的说,“旁人都羡皇家富贵,却不知其中艰难。寻常人家兄弟相争,丢的是银钱,面子,我们兄弟相争,丢的是命。”似是呛到了,他咳了两下继续说,“我与太子皆有赌上性命的觉悟,大哥明明也清楚,只是心存幻想。”
李承泽没再往细处解释,他们身在局中没的选,实在没必要拉上大哥一起忧烦。这样想完,他自又有些恼,心说果然被范闲传染了烂好人的毛病,他从前可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大皇子知他所言不假。太子也好,老二也好,打来斗去也只是想要活下去,或许出身卑微一点反倒是幸运。
“那个范闲……”大皇子想着听来的传闻斟酌着开口。
“平时这会儿就来了,今天,”李承泽歪着脑袋想了想,“可能被范思辙拉走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重要吗?”
再聊下去也是无解,又说了些生活琐事,大皇子便起身告辞了,李承泽送他到门外。
“承泽。”
大皇子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我还能看到你编的书吗?”
李承泽愣了一下,复而大笑。
“当然可以。”
李承泽心情又好起来了,转身回去发现自己这院子确实被折腾的不像话,要不要扣谢必安工钱呢?算了,还是让范闲赔吧,反正他刚长了俸禄。
范闲去找了李宏成。
北齐的事他还是很在意,可该兴师问罪时他被人带跑了心思,错过了机会如今倒不好再开口提了,只好来问李宏成。
李宏成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讲了个故事。
李承泽十三岁的冬天,从学宫回去时被人推入湖中,生了一场大病。当时宫里流言称是太子所为。淑贵妃求庆帝主持公道却遭到申斥,被以构陷太子之罪名幽禁宫中。大病初愈的李承泽在大殿跪了两个时辰才被召见,不得不亲口承认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水的,与任何人无关。回去一进门便吐血了,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月有余,出来后性情大变。
“范兄,我虽与二皇子兴趣相投,与太子关系原也是不错的,我并不是一开始就选择了二皇子,谢必安也不是一开始就对他寸步不离,淑贵妃也不是一直这样安静的。”
“范兄,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二皇子,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同情!你从北齐回来证据确凿为什么不找庆帝告发呢?你以为二皇子做的这些事情陛下不知道吗?天下有哪一处不在他掌控中?范兄,你既然选择了入局,该知晓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谢世子告知。”范闲向来不拘俗礼,见了庆帝都不肯好好拜,此时却郑重其事弯下了腰。
李宏成本想再问一遍当初的问题,见他如此,又觉得没必要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范闲想起师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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