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一个急刹车,方向盘一转,车以神龙摆尾地姿态晃去了路边。后面的车高声骂着走了,牧捏着电话,不确定地问:“哪里?”
真希再次哭了出来,他重复道:“横滨医院……”
牧赶到医院时已是晚上十点过了,真希还坐在那个位置上,从早到晚连水都不想喝。看着狂奔进来的牧,真希说不出话,牧连问两次真希都只是摇头。牧骂了句脏话,起身朝值班医生的房间跑;他刚转身,对面的自动门又开了,一张自己讨厌得不得了的脸出现在门口。
牧愕然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身后跟着的几名警视立刻吓得不敢出声,想这人是做什么的,怎么敢这么和本部长说话?他们定眼看了看,随即更加不敢出声音了——这人怎么跟本部长长得那么像?
“过来问话,”“牧”说:“神奈川复健所的所长不是在这里?他情况好不好?适合不适合问话?”
真希正想骂这人,想说藤真根本没醒你们快走开!哪知牧比真希还激动,直接上前一步,把对面的“牧”打飞了出去。那人身后的三名警视集体冲上来拦牧,从橡胶棍到电棍全拿出来了。牧根本不管棍子,拽着“牧”边打边骂:“关你什么事,神奈川的事干你京都什么事!”
那人突然弯腰顶去了牧的小腹部位,竟然把牧这等庞然大物直接顶了起来。牧被打横飞了出去,不过他动作灵活,没摔成个仰八叉,而是抓着旁边的门框,稳住了自己,漂亮地站回了地上。
“神奈川警署?”“牧”冷笑道:“神奈川警署派人暗杀下属警部,现在正在接受调查。人家年轻有为,查出警局包庇毒贩贩卖药品,遭到警署上级指派的黑道人士的追杀,一直逃来京都。听说这个案子你也参与了调查,怎么没见你把这份关系搞出来?”
牧又要上前打架了,对方冷冷地说:“小子,再跟你说一遍,你,打不过我。”
牧捏着拳头,对方不再看他,转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去所长的病房问话,我跟眼前这位……”
“所长还没有醒,”真希怒道:“你们有眼睛嘛?谁包庇实验室的人了还会被打得这么惨?”
牧瞪着眼睛看去真希:“藤真被打了?”
真希怒吼道:“他的腿又断了,他养了八年,好不容易才能又走路、眼看着就要好的腿又断了,这次谁也没办法让他再走路了……”真希泪流满面:“……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不是接到了消息吗?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
所有人都不动了,真希哀伤地说:“你们搜对面实验室时怎么不过来看看……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他做了那么多好事,就没有人为他做一件好事?”
身上是一股又一股地失重感,牧颤抖着,耳听真希说:“你们警察知道一切事情,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救哪怕一个人?每次进来就只知道拿钱,拿了钱你们就不管病患的死活,不管健司的死活。健司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救出了一百三十二个人的时候,你们都做什么去了?你们的眼睛都瞎了?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们中就没有一个人舍得帮助健司一下么,你们就在对面啊,他在这边被杀时,你们就在对面……”
“牧”微微皱起了眉毛,等着真希说不动之后,侧头对身后人说:“把这人带去一边问问。”他转身去了值班医生的休息室,问医生:“藤真所长的情况怎么样?”
牧也过来了,医生对两位“牧”说:“左腿膝盖处十字韧带三度断裂,这次恐怕难办。”
牧退去休息室外,靠着墙壁,抬头看头顶发白地灯。他摸出怀中的手机,再次点开那封短信。
“……牧你快来。”
身后的人还说着什么,牧却已什么都听不到了。
第三章
第三章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伸市一上车,车上的笛木转过来骂他:“阿步在冲绳机场打了几百个电话过来——你跟美人有什么好说的……要说到天亮?”
伸市不说话,慢慢揭开自己身上包着的白大褂……
笛木和开车的人都是一惊,笛木赶紧钻去后座,低声骂道:“你这个疯子!你爱疯了!”笛木脱下自己的衬衫扯成条,缠上伸市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腕:“美人咬的?他疯了?他要杀了你?”笛木一边包扎一边骂:“你在里面七个小时跟他说什么呢?男人永远栽在感情面前……”
伸市仰头不说话,他身上还披着藤真的白大褂。
“……阿步也吓了一跳,你吩咐解决的那几个警察居然有一个漏了,他接到消息之后立刻派人去追,但这人顽强得很,硬是跑去了京都。”笛木示意伸市拉开衣服,好检查躯干;伸市身上全是伤,笛木皱眉看了看,又道:“这警察聪明,有条件的话我反而想吸收了他。能跟神奈川警署抗衡的势利当中,就只有京都警署的牧明以刚直不阿出名,这人从不受贿从不包庇下属……听说他缉获的赃款次次是一分不少全交公;果然,这人跑去牧明那里,立刻得到了庇护。”
伸市疑惑地埋下头来,看着笛木。笛木笑道:“你不信?这人是警察里面的异类。牧明亲自出面联系神奈川警署,逼着这边派人搜查实验室,他知道神奈川的人不逼不做事。这人做事也狠,他还有意上报了东京警视厅,故意联系布施老头子,告诉他自己这里有了这么个事。布施只好‘透露’这案子是重案,‘拜托’他亲自前往神奈川‘监督’和‘协助’神奈川警署。”
伸市的嘴唇再次剧烈地抖动起来,他嘶哑地问:“不是藤真医生告的?”
笛木一愣:“不知道呢,跟他什么关系呢。一开始我也以为是他喊姓牧的来的,以为只有他能打听到牧明的脾气适合对付我们,看来他能力还是不够,没套上这层关系,他只是认识我们房间对面那个人。”
伸市呆呆地思索了阵:“你刚刚问姓牧的是不是他喊的,他是怎么答的?”
笛木哪记得这么清楚,当时都顾着逃命么不是。笛木不耐烦道:“他没答吧。”
伸市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姓牧的是谁喊来的?”
“不是说了是泉步漏了人,那人喊的。”
伸市看着手腕:“那你问藤真医生是不是他喊的,他怎么说的?”
笛木皱眉道:“……不是说了没答嘛,那人当时在发呆啊你也看见了,被你知道他查你老底了不是。”
“你问他他怎么不答?”
“不是说发呆嘛。”笛木对伸市倒是好有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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