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完之后，感觉不大对，又拿舌头温柔地舔了舔。

女仵作的情绪很不稳定，于是猫便温顺地任其揉搓。

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本能告诉它，若敢在现在炸毛反抗，这女子恐怕会直接宰了它炖猫汤。

“我现在很怕。”

女子掐着猫的两臂，猫呈好一长条，茫然地悬在她面前。

“我现在很兴奋。”

女子又对黑猫说。

黑猫:“咪呜？……”

女子忽而又咧出一排白牙，嘻嘻嘻变|态一笑。

“对于未知的恐惧，使我又怕又兴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丧心病狂。

非正常人矣。

黑猫金色的瞳仁在阳光下猛然一缩，小心脏噗通噗通猛烈地狂跳，再也忍不住恐惧，嗷一嗓子炸了毛，跳出女子桎梏的双手，跑远了。

女子拿出了软剑，狂乱地舞动，庭院中的草木葱茏，在剑气凌厉中残飞得七零八落。

情绪发泄毕，啪的一声，软剑缠回了腰间，隐藏得无形无迹，仿佛一条精致的腰带。

蛇蝎女子，单手撑地，气喘淋漓。

思维如残叶，狂舞纷飞。

闸刀不准她再对展猫出手。

可若是……展猫他自个儿飞蛾逐灯，爱上她了呢？

诡秘的笑意，暗暗浮了出来。

——情非权所能控，展猫是条好猫，她吃!定!了!

***

“扣扣扣!……”

忽有敲门声，蛇蝎女子，猛然从思绪纷飞中回神。

看看满院剑气波及过后的狼藉，暗叫不好，赶忙整敛形容，进入到安姑娘的角色，温善柔和，友好地走去开门。

“何人在外叫门？……”

“午间好，王仵作。”

“呀，差大哥。”仵作姑娘作出了疑惑的样子，“王朝，马汉，你们带官差登门造访，是有什么事么？”

王朝马汉对视一眼，齐齐地拱拳。

“府尹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仵作姑娘并不立刻就随他们走，而是往后退了一步，暗暗紧张起来。

“府尹大人怎的突然传召于卑职？”

“昨个儿中牟冤案，初步的堂审不是已经完成了么？验尸堂所负责的工作部分，也俱已经作文书的形式，呈送了上去。”

“剩下的部分，该是展大人，与一应捕快兄弟负责的了。”

“该是没有我的活儿了才对。”

王朝马汉很为难。

“这……高层那边的纠扯，我们下面的人也说不清。”

“王师傅，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到了那地儿，看清了那儿的情况，您自然就明白府尹大人，为何非把您召过去不可了。”

“……”

*

只好随他们走一趟咯。

府尹大人的大令，王安不管是以仵作的身份，还是以壹|号的身份，都绝不敢忤逆。

开封府衙，老包书房。

打理得整整洁洁的红木高架，其中典籍丛书，密密麻麻。

环壁名家古画，高雅大气。

长寿松柏，玉青竹簇，绿意盎然。

老包依旧老样子，沉静在主位，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中牟案的卷宗。权者厚势，不怒自威。

而武官统领，展护卫。

主簿，公孙师爷。

这一文一武，老包的两臂膀，则落座在下位，交头接耳，絮絮低低地交谈着些什么。

堂中的气氛，静而肃，威而凛，紧绷至极。

恶贼正值心虚，一进去，便不禁瑟缩地低了低脑袋。

“禀府尹，王仵作已带到。”

三个人，六双眼睛，所有视线，一下子齐刷刷地全部扫了过来。

仵作姑娘如今，尤其不敢直迎老府尹的考究了。

强作镇定，垂眉敛眸，很职业化地行了个吏礼。

“不知包大人突然传召卑职，有何重要差遣？”

包老府尹深深地看了这禽兽好一会儿。不着痕迹地在它腰间，隐蔽的某处停了停。

“展护卫，你自个儿的执拗，你自个儿与它说。”

“是。”

展护卫便抱拳，恭谨地出席。

来至壹号这禽兽跟前，站定，平静地对它道:

“明日我带前锋潜去中牟，你随我一同上路。”

“……什么？”

安姑娘怔住了，猛地抬起了头，看了眼那深不可测的老包，又将目光转回至面前的男人。

“展大人，卑职是技术性的吏职，照惯例，当安隐于后方。并不司前锋探测。”

展大人道:“这不成问题，你随我司前锋，我自然会负责保护好你。”

仵作姑娘摇摇头，往后退去。

“我很抱歉，我不会骑马。”

展大人抓住这禽兽，不许它后退。

“这也不成问题，我们明天上路，今天下午我就可以教会你。”

仵作姑娘硬要往后退，但被薅住动不了了。

摇头，还未继续找借口来搪塞，被冷冷地打断了。

“王仵作的理解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什么？”王仵作没反应过来。

展大人沉声道:

“——这是项命令，不是在与你进行商讨。”

仵作姑娘:“……”

仵作姑娘顿住了。

默了会儿，垂眉敛眸，弓身拱拳。

温顺地应:

“——是，卑职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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