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鸦:“……”
他索性慢慢地躺回草席,尽量选了个屁股不那么疼的姿势。躺在那里自闭了。
小厮转身离开了地牢。过一会他带来一根炭笔和纸,蹲在地上,把纸笔往鸦鸦眼前一堆,道:“识字吗?会不会写?”
鸦鸦侧躺在地上,轻轻地点了点头,拿起那块炭笔。
“看来你和殿下是认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偷偷摸摸溜进来。不过不管你是什么人,来王府做什么,能攀上殿下这等人物,那就是你的福分……”
鸦鸦眼睛亮亮的,用力地点头。
小厮:“……所以说你为什么不干脆跟殿下撒个娇,让他收你入房中?就算做不了侍妾,殿下那么宅心仁厚,要了你肯定就会好生养着你的,昨晚那事你为什么要瞒人?”
鸦鸦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拎起草纸给他看。
小厮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这答案多么奇怪,而是这字好看。铁画银钩,铮然飒沓,随手写的几个字都带着一股莫名的血气和凶性。
像个惯提人头的将军,绝对不像个被日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软萌兔兔。
小厮看了一眼这个小囚犯,发现他虽然有点傻乎乎,脑子缺了点什么的样子,但也称得上俊秀灵透。他疑惑地指着纸上的字:“不让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会被自己压扁。什么意思?”
鸦鸦一摊手,一耸肩,做出个无法解释的表情。
“……那你昨天为什么还要……嗯,给殿下解那个药?”
鸦鸦提起写了字的草纸,一双纯净彻透的眼睛说的内容和草纸上一样:喜欢润玉哥哥。
“润玉哥哥?煜王殿下?”
鸦鸦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厮白眼要翻上天:“‘润玉哥哥’也是你叫的?我跟你讲吧,殿下打小不受宠,又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赐婚那会许一个死一个。到了第三次给他赐婚那会,吓得全城多少够了年龄的官家小姐胡乱许了人,就怕嫁过去给他克死,这才给那个五品小官家里的锦觅姑娘捡了漏……你瞪我干嘛?煜王妃又不是我给殿下找的。”
鸦鸦干脆闭上了眼。
小厮继续道:“锦觅姑娘倒没说什么,但她爹可吓死了,死活捂着说年纪太小再等等。殿下这么个万年孤独人见人溜的命,居然还被你当珍宝了,真是作死。”
鸦鸦笑了一下,在纸上写道:我不怕死。
小厮白眼一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开枷锁溜出来的,也不知道你怎么看上的我们殿下。不过看在你救了殿下一次让我不用失业下岗的份上,我可以替你向殿下传达一下你的小心心。”
鸦鸦摇头:不用。别把昨晚的事告诉他。
小厮嘴上答应的好好的,拿着笔和纸走出去的时候,心里却决定非说不可,不能便宜了骗吃骗喝的老赖。
第30章
“你不是乌鸦。”
这是润玉在地牢里见到他的第一句话。
旭凤正闲散地靠在墙上,闻言也不辩解,只是抬眼道:“哦?”
“你是那日在芙蕖楼二楼上看了我一眼的人。”
他的语气太过肯定,毫无逻辑,没个前因后果。旭凤对这种随缘鉴人的弟弟行为颇为不屑:“看了你一眼又如何,要赔钱么?”
润玉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愣了一下。
旭凤继续道:“且不说我是谁,你问也没问过我同意,便擅自与我春风一度。现在见了受害者,难道不该先赔礼,再谢罪么?”
润玉沉吟片刻,低首行礼道:“昨夜弄痛了公子,是润玉之过。不知公子要润玉如何谢罪?”
旭凤一愣,随后恼羞成怒地横了他一眼,道:“放肆!”
说“轻薄了”也好,说“非礼了”也好,“弄痛了”三字却实在太过暧昧,太过放肆。
痛是真的弄痛了,否则鸦鸦也不会哭得这么凶,但却远不单是疼痛。那段让鸦鸦食髓知味的情事被他以这样风轻云淡的神态说出来,旭凤霎时只觉一阵酥麻从尾椎骨升上来,某处的酸痛也开始隐隐作祟,所有的触觉被这具凤羽化形的身体从记忆中翻了出来,给他个处男上了一堂精彩绝伦的生理课。
这具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拼命回味他哥的滋味,甚至津津有味地嘬了起来。旭凤一面对死乌鸦,或者说自己恨铁不成钢,一面冷笑道:“礼这样就算是赔过了。至于谢罪,没收大殿的作案工具就罢了。”
润玉:“……这却是不能,公子讨个别的罢。”
旭凤轻笑一声:“你莫要以为我是有意为难。我们成精的乌鸦不哺育雏鸟,回头我生下蛋,派人把鸦蛋给你送来,过几日就有一窝小鸦张着大嘴管你要吃的,管你叫爸爸。若是回回如此,你这王府不是要成了养鸦场?”
润玉愣在那里,俊脸渐渐红了,低下头,淡淡道:“公子莫要拿润玉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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