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旭凤转念一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松了。
哎呀,我忘了一件大事!
忘了跟润玉确认心意了!润玉虽然和他睡了,可还没亲口承认喜欢他,那就是还不算嘛!得了得了就这么回事,不想了不想了,明天问过再说。
他的笑容重新轻松起来,又开始哼着小调烧水了。
不过片刻,水烧热了,他又弄来大浴桶,润玉爱水,可能会想多泡泡。干完这些,他才小心翼翼地凑上榻去,榻上那人犹在安睡,只见黝黑光亮的兽皮上,躺着个不着寸缕的美人,一头乌发像云似的散着,有的发丝落在肩头,衬得他更加雪白干净,只是这一身的痕迹,实在有些叫人情难自禁。
旭凤站在床边,呆呆地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伸手去摸润玉的脸,挺直的鼻梁和温润的唇线,润玉睡得不踏实了,侧了侧身子,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声音里还带着盛情过后的懒散和满足,比往常听起来似乎要热一些:“怎么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旭凤的手拉着,覆在自己脸上,大概实在是累惨了,眼睛又要合上,旭凤摸着那张生动柔美的脸,心念一动,俯身将吻落在润玉嘴唇上,亲了又亲,还是不够。幸而还惦记着好不容易烧好的水,吻罢了,他低声道:“玉儿,我烧了水,给你洗洗身子……”
润玉“嗯”了一声,身子没力起不来,旭凤掀开被子,抱着他进了浴桶,让他坐在自己身上,润玉便搂住他的脖子,似是又要睡去,忽而又在旭凤耳边问道:“你叫我什么?”
旭凤脸一红,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道:“兄长,兄长,我叫你兄长,有什么不对?”
“我方才听到的似乎不是这个。”
“你听错了。”
“嗯。”润玉也不纠缠,搂着旭凤的脖子,将下巴放在润玉肩头,半梦半醒地又坐了一会儿,手下意识地玩着旭凤的头发,像是小孩子摸到了让他安心的东西——旭凤被这想象逗笑,烧水时那些想法早忘到了九霄云外,润玉玩他的头发,他就任由润玉去玩,自己也慢慢抚摸赏玩这具身体。
润玉不像他长年作战,身上并没有那么多疤痕,后背光洁得像上好的珍珠,可唯独就胸口有一处疤痕,那疤痕还不是一道,而是数十上百道,纠缠在一起,丑陋得刺目。旭凤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沿着润玉脊柱的凹陷滑动的着,突然问道:“兄长,你胸口的疤是怎么回事?”
润玉“嗯?”了一声,旭凤腾出手来在他胸口一点,润玉猛地惊醒过来,朝后退去:“别碰!”他眼中在那一刻投出警惕和防备的神色来,把旭凤吓了一跳,但随即他就软下神情,叫旭凤以为方才见到的只是灯火昏暗产生的错觉。
“我小时候顽皮,许是不小心磕了碰了。”润玉笑道,“我也不记得了——别看了。”
他说着将长发拢到那一侧,将伤疤挡住,旭凤有些后悔——润玉此刻似乎是不愿意回到他怀里来了。
可他心里仍有疑惑:润玉或许不知,这疤痕如何,是碰伤摔伤,还是利器有意割伤,是完全不同的,旭凤一眼就能认出润玉胸口的,绝非他口中所说的什么碰伤,到更像是有人用刀反复剜肉留下的切口。
堂堂天帝长子,被人剜肉,还不止一次……他想着想着就打了个冷战,不可能的,想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便暂且丢开此事,不再提及,这便是天帝二子性格的另一处不同,一件事若是得出了匪夷所思的结论,旭凤会循着原先的思路想下去,若是结论违背常理,那就应该是推导的过程出错了;润玉却对自己的结论深信不疑,若是违背常理,那便是常理有误,应当挑战常理——他二人思维方式不同,形成了不同的处事方式,便有了日后截然不同的选择。
倒也正常。
众将得了燎原君的口令,都心领神会,原是打算让小两口多睡一阵,至少要到辰时才去叨扰的。奈何军令不等人,天帝派下使者,要旭凤速速将战况上报,大家虽然心里颇有微词,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拿着使者密令去找旭凤。
旭凤倒也醒了,穿着里衣坐在床边看兵书,见众人来了,还笑道:“做什么来了?”
众人互相看看,都觉得他这笑容实在太过碍眼了些:旭凤生得俊美无俦,但三千年来和他们混在一处,再美的一张脸也看不出不一样了,此刻只觉得他笑得太灿烂太满足,一副岁月静好江山在手的样子,真是烦人啊!破军星君道:“报!方才……”
“嘘!”旭凤比了个手势,“别大喊大叫的,轻声。”他指指一旁榻上,还有一人睡着,脸被旭凤挡了,众人只能看见一床被子,微微的起伏着。
“……”众将只得轻声细气,把事情讲了,旭凤听了点点头,正要开口,忽然他身后那床被子动了动,众人眼睁睁看着被子里伸出一条雪白的胳膊来,正好搂住旭凤的腰,像是在撒娇一般。
旭凤老脸一红,捉住那只手,轻声道:“乖,我有正事。”那只胳膊的主人大抵本也没清醒,一听这话顿时不动弹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众将大气都不敢出,尽量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旭凤平静地把那人的胳膊塞回被子里——期间润玉一直装死,想必已经羞愤得快要自尽了——回过头道:“你们从前说这鬼界瘴气重,早上起来看不清这事儿,现在解决了吗?”
众人拨浪鼓化身,慌忙摇头:“没解决没解决。”
旭凤笑笑:“那就是还瞎着呢呗?”
“瞎着呢瞎着呢。”大家赶紧说。
“瞎着不回营呆着,出来跑什么?”旭凤声音越温和,大家越毛骨悚然,赶紧一溜烟儿跑了,旭凤这才满意。
润玉:“……”
他实在哭笑不得,又免不了还要多问几句:“旭凤,我们的事,会不会有人说出去?”他现在算是彻底清醒了,思绪也恢复了往日的警惕,免不了有些后怕担忧,觉得自己一时冲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旭凤走了,还是被旭凤抱走的,简直等同大庭广众承认了一样,若是军士中有天后的耳目……
旭凤看他神色晦暗不明,心思一沉,问道:“你后悔了?”
“没有!”润玉道,“我怎么会?”昨夜虽说不理智,可两人抵死缠绵,也算解了他一千多年的渴,他是担心,但不是后悔。
旭凤心里难受,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放心,没人敢说出去,你要是后悔了,这事儿就当做一个秘密,我绝不……”润玉凑过来,将他的话堵在口中。
一吻罢了,旭凤得了便宜居然还卖乖:“你想反悔随时说啊,我这赤焰军上下是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
润玉无可奈何,只得姑且信了他这话,走一步算一步好了。如今他和旭凤已经有了这样的关系,从前的一些打算便都不好使了,免不了重新筹措,他正思索着,把今后的几种局面归得七七八八,旭凤不知何时出去了又回来,端了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些早点,其中有碗看不出东西的玩意儿,黏糊糊、红红的,旭凤端到床上,笑道:“兄长吃点东西。”说着端起来就要喂给润玉吃,润玉躲闪不及,吃到嘴里,甜得齁人。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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