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润玉又忽然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道:“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旭凤叹了口气。
他真希望润玉从此以后当真如他所描绘的那样,再也不必回天界,再也不必同那个旭凤相见了。
从此不相见,可省去多少烦忧,多少苦楚?
可他却又到底是舍不得的,他和润玉,他们有过那么多隐秘而幸福的时刻,就都不要了吗?
“你会再见到旭凤的。”他低落地道。
转过天来润玉仍旧在后院做床,此时这张床形貌初具,已经藏不住了,旭凤也不傻,但仍是要美滋滋地明知故问一句:“傻徒儿,给谁做的床?”
润玉就红着脸道:“给……小羊。”
“哦,小羊啊,那这床可有点大。”做师父的笑得花枝乱颤,做徒弟的心头小鹿乱撞。旭凤背着手溜达开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藤球:“玉儿别弄了,来踢踢球啊!”
这藤球的玩法还是润玉在人间历劫时旭凤学的,从没找到机会和润玉一起玩玩,润玉被他拉得无奈,嘴里嘀咕:“床……小羊……还等着睡。”
“小羊可以等。”旭凤道,“来,这个是藤球,只许用脚踢,不能用手接,你来试试!”说着将球高高抛起,自己又跃到半空中将球接下,转而颠了好几下。“学会了?接着!”
润玉看了玩心大起,他也是好动的年纪,当下跳起将球接住,也学着旭凤的样子颠了几下,果然十分有趣。旭凤等他有了章法,便提议:“我们比一比谁踢得远,就以那边的树林为界——”
师徒两个便就这么玩了一下午的藤球。秋日午后还是热的,两人都出了不少汗,润玉脸颊泛起红晕来。旭凤一脚将球踢远,回过头去,恰好见到润玉双颊嘴唇都泛着鲜艳的血色,一滴汗自他眉心落下,挂在鼻尖要落不落的。
旭凤一时忘了再去关心藤球的去向。他就那么呆呆地望着润玉,盯得润玉都不好意思起来,低头道:“你看什么?”
旭凤笑道:“你这么好看,为什么怕人看?”
这种话润玉听得多了,都有些麻木了,佯怒道:“你不要老说这种话来唬人!”
“我为什么要唬你?”旭凤道,“你为什么非要觉得我说谎呢?”
润玉也说不所以然来,他认定自己丑陋不堪,那么什么与之相悖的话应该都是假的,但旭凤又坦坦荡荡不似作伪,且他又有什么理由非要骗自己呢?
难道,在他眼里,我这个样子,却能算得好看?他心里朦朦胧胧升起这个念头来,把他自己倒吓了一跳:想什么呢!简直乱七八糟……
但他生性是不服输的,想着既然旭凤喜欢逗自己,那他也不妨逗回去,便道:“真的?那我可算的上师尊眼中第一好看的?”
旭凤一愣,只见那少年站在秋日的蓝天之下,额角落下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嘴唇鲜红娇嫩得好似一朵待采摘的鲜花。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抚上了润玉的脸颊,拇指擦过润玉的嘴唇,低声道:“你……你当然是……”
润玉一时也被他突然凑过来的动作震住,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跳快得都要蹦出来了。
我是要疯了。他想。那一刻,他竟想抱住旭凤的腰,像那个梦里一样用嘴唇去碰旭凤的嘴唇。
“师,师尊,”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好像……”
“我好像病了!”他忽然顿悟道,“对,我是病了——”他慌忙退后一步,躲开旭凤的触摸和视线,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病了,对,师尊别过来,别传染了你,嗯,就是这样……”
他一边颠三倒四地说着,一边转身跑掉了,剩下旭凤呆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嗯,发生了什么?那一刻,他只觉得……想吻润玉。
而且,就好像,润玉也期待着他去吻他一样。
……不可能吧!旭凤摸摸发烫的脸颊。
我也病了!
……相思病。
润玉自在屋里躺了大半天,可他一想到旭凤,想到那凑近的英俊脸庞,想到他身上的热气和暖香的味道,就觉得抑制不住的脸红。
完了完了!润玉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总之只觉得害怕心慌,想见旭凤,又怕见他。不知如何是好。
正挣扎着,一只黄色的小鸟叼着一张纸条飞了进来,落在润玉面前。润玉将纸条接过,小鸟还不肯走,徘徊着,等润玉用指肚摸了摸它的脊背,它才骄傲的挺挺胸,顶着兔子和小羊的虎视眈眈飞走了。
润玉展开纸条一看,见那上面以熟悉的笔迹写道:
“明日中秋,城中有花灯展会,不知殿下可否赏光同游?注:作为我见过最好看的人,美人必要的矜持是要有的,你也可以说不。”后面画了个颓丧地岔开两条腿坐在地上的小胖鸟,胸口的毛肥嘟嘟的,小眼睛垂着,一副丧眉耷眼,沮丧万分的模样。
润玉噗嗤一声笑出来。
“好吧。”他写道,看看窝在床上的小羊和大白兔,谁都不像能传信的样子,正在惆怅,那小黄鸟又飞回来了,骄傲的张开嘴,等着替他传递信件。润玉把纸条递回给它,小黄鸟飞出窗外去了,不多时,就听旭凤在窗外笑道:“一点儿都不矜持。”
润玉脸一红,但还是呆呆地道:“可我真的想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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