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生点头。
他这话倒是不错。
昨天晚上,青阳山起乱时,徐平生一直莫名焦躁,连昨日的鲜血也没有喝。
但卅四并未往心里去:“关心则乱,听过没有?”
徐平生见卅四不信自己,简直要被再气死一遍,赌气道:“没有!”
“我与他认识几年,自认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卅四捏着他的后颈,安抚道,“他性情冷淡了点儿,可向来严于律己,不是那等肆意伤人之人。”
而此时,一主一奴谈论的对象,正疾步穿行于山间。
少顷,他猛然驻足,低头思索。
……太奇怪了。
说不出来的奇怪。
不管是林雪竞,还是卅四的态度,都让韩兢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实话说来,此等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出了韩兢预料。
林雪竞是如何知晓封如故身上状况有变的?
封如故是临时决定来青阳山的,自己也是在封山前一刻才渗透入山中,伯宁还清点了所有山中弟子,按理说,林雪竞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在一个小小的青阳山内部安插探子。
任韩兢如何想,都只能想到一个结论。
……封如故身侧,有林雪竞的内奸?
……
青阳山中,封如故被如一抱到院中晒太阳。
倒也不是封如故有多么虚弱,主要是懒。
如一对此仍有微词,但不是和以往一样,嫌弃封如故娇贵矫情。
他道:“你该下地多走动,不然筋骨滞涩,伤更难痊愈。”
封如故歪在软榻上,挑衅地对他的脸吐了一口竹烟,眼睛弯弯地笑道:“我不下去。”
如一只觉他在受伤后,行事越发无稽,大有人生在世只图快活之意:“……随你吧。”
封如故眯着眼睛瞧他:“真凶。”
如一:“……”我哪有。
封如故委屈道:“给我个笑模样能累着你啊?”
天生一张冷脸的如一:“……”
在他又一次觉得封如故难伺候至极的时候,海净从月亮门处露了个青皮小脑瓜出来:“小师叔,你和云中君的衣服我都洗完了。”
封如故赞道:“海净真乖。”
海净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那……云中君可以叫罗兄起来了吗?”
月亮门外,罗浮春脑袋上顶了一只巨大的洗衣木盆,跪在地上,一头一身都是水,脚麻得他龇牙咧嘴。
因为他对封如故出言不逊,封如故罚他,叫海净在他头顶着的洗衣盆里洗衣服。
桑落久蹲在他身前,拿手帕给他擦脸,满眼关切,且费了好大力气才能忍住嘴角愉悦的笑意。
封如故的声音遥遥地从门内传出来:“叫他跪着,等着什么时候晓得尊师重道了再起来。”
罗浮春苦着一张脸,顶着盆探了半个脑袋进门来:“师父,我知道错了……”
封如故抄起一颗杏子就砸了过去。
罗浮春果断一闪,又被泼了半身水。
桑落久扬手接住,用袖口擦了擦,便递到愁眉苦脸的罗浮春嘴边,叫他咬一口润润嗓子。
如一不理会他们师徒间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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