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直截了当地问公山萦，是否见过这样一个人。

“师妹，我来浮阙山宗前的记忆，真的已经都消失了，所以在第一次见你时，我听说你主动救我便以为或许我们之前有所渊源，才逃出来找你，即使我真的认识什么穿斗篷的人，怕是也早忘得一干二净。”公山萦苦笑说道，她这样清静不争的个性，很难想象从前是个魔修，以卓涅心这次对魔修印象的断崖式了解，更无法将可亲可爱的公山师姐与范希容那批作死的混账联系到一起。

“说不定是公山师姐你当魔修时认识的……”卓涅心继续描述更多自己和那人见面的细节，“那个人就专门在梦里出现，声音磁性沉郁，斗篷罩住脸，下巴都在黑影里，说话有时候带很邪性的笑意……师姐，你脸怎么红了？”

卓涅心碰了碰公山萦桃花盛开般粉红的脸颊，还挺烫。

“师妹你……这种梦怎么到处问人的呀！”公山萦捂着脸侧过身，满眼羞涩悸动，“我……我才没做过这种梦呢……”

卓涅心张着嘴百口莫辩，她这么严肃的话题，怎么到了公山萦这里就像在讨论少女春梦？

“不是啊师姐！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梦里来，醒了就没了！还掐我脖子！”

“师妹你梦里都这么刺激的吗……快不要说了！”

公山萦的脸越来越红，卓涅心知道这误会也越来越深。

“师姐你平时都想什么啊……”卓涅心发出一声悲叹，觉得人与人的交流实在是太难了，可公山萦的脑洞大开也给自己换了个思路，她用力一拍手掌，”师姐你说会不会是这样，你长得好看，当年在是魔修的时候说不定辣手摧草处处留情，那个穿黑斗篷的是你的老情人才一直惦记着找你，你肯定对人家始乱终弃了！“

这次懵逼的是公山萦了，她眨动自己那双的确眼尾下垂略带桃花之相的好看眼眸，“我……我原来是那么一个玩弄男人身心的坏女人吗？”

“说不定哦……”卓涅心打量公山萦，“红颜祸水哦……”

反杀来得太突然，公山萦一时回不过劲儿，直到离开，她还在脑补自己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情史。

送走公山萦，卓涅心立刻就被衡殊叫到身边修炼。

今天他们要练从前没练过的东西，卓涅心好奇心重，只看得见眼前的东西，旁的事说忘就忘，可衡殊只给了她一条长长的黑色布带，“把眼睛蒙上。”

卓涅心一边照做一边庆幸公山师姐不在，否则不知道会脑补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她蒙好后眼前一片漆黑，正要开口却忽然有些奇怪，怎么她看不见东西，却连光和方向都完完全全感觉不到，像是置身单纯的夜空，除了自己一无所有。卓涅心惴惴不安，下意识往后挪蹭，她撞到衡殊身前，这时，一双手搭在她单薄的肩上。

“你的神识太依赖视野，眼至剑至终究慢了一步，蒙眼的黑布会抑制你的神识在视线遮挡时仍存在的光感，试试完全不依赖眼睛去判断灵源。”

“这要怎么判断，除了你，其他的灵纹我都感觉不到。”有衡殊的手在，她恢复了一些安全感，可忽然，衡殊的手消失，她又孤独的重新陷入黑暗的围剿。

这次，衡殊的声音像从远处飘来，“不用佩剑，试着用剑意去捕猎飞鸟，要是能抓到就是你今晚的加餐。”

听到有吃的，对黑暗本能的抗拒一扫而空，卓涅心撸起袖子，雄心勃勃尝试起来。

衡殊浮于远处，他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都说了不让你把她当猫养！”天阳道君用卓涅心听不见的咬牙切齿声音怒斥道。

“如果是猫，我不会花这样多的心思。”衡殊的目光始终望着远处跌跌撞撞的卓涅心，淡淡一笑。

天阳懒得管这对师徒，直说明来意，“你上次所说的事我考虑好了，我是没有问题，但你呢？你真的觉得眼下是最合适的时机吗？”天阳是在对衡殊说话，目光也和衡殊一眼只看卓涅心凭虚而起，每次剑意都在天上扑空，摇晃得很滑稽。

所以，天阳也没有看到衡殊仿佛永远从容不迫的面容上，转瞬即逝的迟疑。

很快，他还是保持着笑容和语调里平静想笑意，“的确不是合适的时机，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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