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和生而为人,自然尊赤心忠诚之士,鄙犯上作乱之贼。”
“本宫即便是贼,偷了这天下,便是光明正大的贼。彼时大权在手谁敢多言?你父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怜悯地看着趴在她跟前的静和,看她水蓝的衣裙上尽是鲜血,不由快感倍增。
然则下一刻,这一直垂首的人突然抬起头来,硬生生斩断她这快感。
“啊——”
只见静和突然抽出大腿上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管珮的脚背,力道之大,直接刺穿插进了地板。
她随即飞快起身,抽出匕首就要朝管珮的心脏刺去,周遭的侍卫却已有防范,先她一步拦下攻势,接着,四柄锋利的剑刃刺穿胸膛。
眼前的视野陡然猩红,静和的匕首尚且停顿在半空,血液顺着刀刃一滴一滴滑下,生命亦随之逐渐流逝。
刀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她瘫然倒地,眼神涣散地望着窗外,嘴唇动了动,“夫君......别回来......”
容国七公主没了,传言只说是旧疾复发,突然暴毙。只是可怜了她腹中的“孩儿”,还未见世便胎死腹中。
走出王宫,无人知晓那日在公主殿发生的一切。
封若书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怅然若失,银两和贴身玉佩被人偷了也未发觉,末了吃饭住店没钱,没办法只能卖了头上的白玉簪。
那掌柜的倒是看中他背后的蚩尤箭,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点头。
玉簪本价值三百两纹银,奈何那掌柜的眼睛毒,看准他急需用钱,开的价钱极低,抵了房费之后只剩二十两。估摸着算了算,在路上省吃俭用,赶路不能买马,只能在十几日之后勉强赶到华泱。
在几近柴房的简陋房间里,封若书仰天长叹,视野蓦然飞进一只信鸽,周身雪白,唯有尾巴的三根羽毛呈蓝色——这是静和与他联系的工具,蛊鸽。
母蛊他随身放着,子蛊在信鸽体内,只要这信鸽尚且存活,天南地北也能寻到他。
故而他拆下信筒,将上面的字迹浏览了一遍之后,勃然大怒。
“方羿,你果然要谋反!”
他一掌拍在桌上,随即扬起一层灰尘。
第116章沉沦(二)
封若书给静和回了一信,“切忌声张,务必保重”。
大容先祖为了避免公主下嫁后受夫家连累,素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丈夫犯下十恶不赦之罪行,婚约不解自除。
而他公然劫了法场,犯人还是君王指名道姓非杀不可之人,已然囊括在十恶之内。
所以他与静和现下皆是自由之身,但念着之前的婚约,念在这一场相识,他还是回了信。
随后,他拿身上所有的银子换了匹马,飞速往华泱赶,却不想在半路遇到平教追捕。
他如今身下的不是御风,只是匹普通的笨拙迟缓的驽马,不多时便被平教那几十人追上。逐渐便被逼上狼牙形状的山头,高处湿寒,瘦削的人影在山头摇摇欲坠,似要被时空吞噬。
这些人个个皆是墨色斗篷,兜帽将脸遮了一半,以短刀为武器,似人似鬼。
“拿下。”
封若书腿部受了重击,一下子瘫倒在地不能起身,只望着如傀儡一般的鬼影齐刷刷围上来。
顺着他们的速度,天色蓦然也沉了下来,如黑雾般压在山头,让人喘不过气。
“等等。”
他不甘且孤傲地仰起头,对上明晃晃的短刀尖峰。
为首的那人施施然往前一步,饶有兴味地问:“何事?”
封若书摸上后背的蚩尤箭,道:“你们找我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这张弓,不是么?”
“不错。”
“据说我是八川唯一能拉开蚩尤箭的人,若你们再往前一步,我便咬舌自尽。这样,你们永远也不可能解开平教的谜团,即便寻到安戈。”
那贼首只阴恻恻一笑,道:“你死了更好,恰巧大护法练成了一门控制尸体的蛊术,牵制死人不比说服活人更来得容易?”
其实平教压根没有这样厉害的蛊术,只是平煞研弄过封若书的脾性,明白控制他只能一步一步击垮他的心防,将坚硬的护盾一层接一层拆开,剥出最柔软脆弱的部分,再一刀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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