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盛恭敬的答应一声，向着杜陌颜所在的古树走来。

杜陌颜蹙了蹙眉，名为卿盛的男子撑开剑鞘，剑风向着树端飞来。

像是直冲着杜陌颜而来，实则是对着她身侧的一个方向扫过。

她眯了眯眼，低下的人一同看向树下，却见少女走过来冷哼一声：“清宁，就算你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又怎么样？你就是我害死的，我大方承认，不过报仇就免了。”

少女挥手，一道魔力凝聚在掌，被戾气扫过枝叶摇动，地上的少女一掌打入空荡荡的树边。

几个人扬长而去，那叫卿盛的男子回眸看了空地一眼，眼中有丝暗光一闪而过。

杜陌颜在树上蹙了蹙眉。

忽然抬头，天边那道视线立即消失。

清宁？姐姐？

她撤了结界，来到树边看着少女打过的地方，并无什么痕迹。

难道是幻觉？将心中的阴暗面都勾了出来？

可是其余三个人……共犯？

不然那个少女怎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自己罪行？但又为何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继续向前走，溪水上有道精致典雅的小桥，她迈步走上去忽然头中尖锐一痛，竟有歌声传来。

柔和动听，她心中渐渐蓄起思念之意，站在桥上止步不前，再抬头灰蒙蒙的天空漫上星辰，有一轮新月。

歌声渐近，迷雾中有道纤细的身影缓缓走来，杜陌颜目不转睛的看着，心底油然而生亲切之感。

“母亲……”

“母亲你妹啊！”

一道利风袭来眼前豁然开朗，眨眼间身边万物都退去，她恍然回神自己已经被拉下桥下。

碧波仙子收回手，横了她一眼道：“本姑娘还没这么老吧。”

“你可是要过桥才推的我？”杜陌颜不解道，看她这个样子也不想是看穿了幻境。

不料碧波仙子一愣，嗤笑一声：“杜陌颜，你是不是真的傻了？这里哪有什么桥啊？”

她心底恍然一惊，回眸看去却是荒凉如漠的空地，挥手一道扇风大动，碧波脸色一变，叫道：“我的天，你这是强拆啊！”

树拔跟起，路过的仙或魔遗留下的种种行迹化为气韵，掺杂在残损中并未维持多久，一同化成点点凡尘，消失殆尽。

其中有道熟悉的气韵翻过，悄声而去。

收回羽扇，眼前尽是荒地，天边的雾霾散开露出一条暗影来。

碧波眼前一亮，看向杜陌颜勾唇一笑，却见杜陌颜摇了摇扇子，一个闪身已经显到那暗尾的身边，抬起脚来轻轻一踩，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天际。

“疼疼疼！”

碧波也上了前来，看着这庞然大物的反应嗤笑道：“真是个蠢东西，疼也不躲吗？”

那暗影转过头来，眼睛瞪得铜铃大，口中长息串串：“你这个大胆的女人！”

“说笑了，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不就是为了测测胆识吗？”杜陌颜轻笑一声，一个转手白羽梨扇化出虚影来，那暗影倒也识货：“流云剑？！”

“好眼力啊。”杜陌颜淡淡一笑，剑尖挑动就要直切它的身段而去，暗影翻过身在杜陌颜脚下挣脱开来，她冷笑一声：“我倒是好奇，杀了你能不能出了这迷惘森林？”

那暗影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卷着自己的长尾低下头：“少主饶命！”

碧波叹了一口气：“我就说你有后门吧，还不相信。”

杜陌颜挑眉，就势收了锋芒笑道：“或许吧，但我看它这蠢样子，也不想是有用之物。”

这应是一种妖兽，一地称王久了，有什么事情来找它，忙着摆架子就罢了，偏生杜陌颜也不是好.性子的人，几句未说没了性子，到底还是不能善终。

不若这般来的痛快。

碧波仙子看明了行事，遂笑道：“本姑娘看也是呢，混世魔王罢了。”

“小仙在此地已是万年，这迷惘森林中幻影重重，小仙知道一条捷径，恭迎少主前行。”

杜陌颜点头：“有劳你了。”

碧波对蹭上好处这事一向乐于奉行，这也是为何从入了此地就加紧找到杜陌颜的缘故。

好逸恶劳是一回事，但她今次觉得此事不能称上这几个字，顶多是事半功倍。

心里做了一番理论，跟着杜陌颜向前走去，终于找了此处捷径，杜陌颜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那道狰狞的暗影也挪腾着身子回头，大脸上满是疑惑：“少主这是怎么了？”

杜陌颜摇头：“我还是要走这下界的路。”

暗影歪头，样子有些好笑：“少主信不过小仙？”

杜陌颜看着这道暗门摇头道：“此处幻境做的实在精妙，若是让你的主子白白费了心血固然不好。”

暗影摇头：“不不不，先前主子特意叮嘱小仙，不必太过为难与少主。”赶紧走赶紧走，要不然自己怕是还要毁了一处荒地。

“他若没有费什么心思，何解竟有关于我的幻想？”

“少主有所不知，此处的幻境形成都是靠着您心中的阴暗之状，外人是看不出你的幻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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