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陌颜再点头：“是。”/p

“那拿来吧。”/p

杜陌颜终于点不出头：“拿什么？”/p

流云伸着手和她僵持了一会儿，看她还是一脸懵逼，愤愤道：“我的卖身契！明明上边只签了八百年，你看看你看看，自己超了多少年！”/p

杜陌颜震了震，竟然还有卖身契这种事吗？/p

流云看她仍是一脸懵逼，心道不好，咬牙切齿道：“说，你是不是想白嫖？！”/p

杜陌颜：“……”注意素质，说什么大实话。/p

骆寒和离曲殇出了殿内，就看到流云气急败坏的跺着脚，而一边坐着抽烟草的杜陌颜悠哉悠哉的，根本不受影响。/p

骆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走上前去问道：“这是怎么了？”/p

他看向流云，眼中流出几分惊讶，他记得杜陌颜的剑灵，是个腼腆的小姑娘才对。/p

“你要是摊上这么一位主子，也会被cao成这个样子！”流云感应到骆寒看过来的眼神意味，直接开怼。/p

离曲殇咳嗽了一声，这姑娘，真是不拘小节。/p

动不动就问你，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了哦，能不能说一下呢。/p

这不可怕，可怕的是持续一百年的每一天，每一天！/p

流云表示，心累。/p

流云跟过的人，比杜陌颜厉害的大有人在。/p

但跟着杜陌颜，会有她从前没有的感觉。/p

是自由。/p

虽然总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杜陌颜会顾忌她的感受。/p

这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p

杜陌颜在接手她的第一天，就和她签了一纸契约。/p

大约就是，杜陌颜规定了试用期限，到期放行之类的。/p

当时流云对着个契约并不在意，但现在她有了重要的事，要离开一段时间。/p

她并不想和杜陌颜报备行踪。/p

当下杜陌颜听她这番言语并没有什么感受，确切的说，杜陌颜现在对万事都有些漫不经心。/p

她抬头，看着那样漂亮的流云，淡声笑道：“遇到事情了？”/p

流云下意识的点头，她对杜陌颜很没有戒心。/p

反应过来有点惊悚，她抿唇：“你不放我吗？”/p

杜陌颜摇头，看了一眼离曲殇，向着骆寒问道：“事情如何？”/p

骆寒不知她什么意思，走到她身边坐下道：“天帝行踪未定。”/p

“你帮我找到天帝，我为你放行，可行？”/p

流云一口答应：“行呢。”/p

杜陌颜和流云，这些年连像样的回忆都没有留下，就要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p

这日的魔界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杜陌颜靠在窗边，背影萧索。/p

忽然手一暖，她回头对着骆寒一笑：“怎么了？”/p

“这几日你情绪不是很好。”/p

他能感受到杜陌颜的所有的情绪变化，哪怕很微小。/p

杜陌颜牵动唇角，看起来是个很敷衍的笑容，但骆寒看出了几分无奈。/p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说的又何尝不是人呢。”杜陌颜说着，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入住的书阁，那里安静，无聊，一本正经，却怎么样都不会孤寂。/p

身边的人一个个散去，曲未终，人已留不住。/p

“既然舍不得，就不要答应她。”/p

骆寒微微蹙眉，语气带了三分疑惑。/p

其实他更加不明白，杜陌颜为何会签下契约这种东西。/p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流云的时候，她在横尸遍野妖界的刑场里，主人被杀，她一滴眼泪都没掉。”/p

一个剑灵，说不是人，其实他们的七情六欲要更严重。/p

端看碧波，就知道其中的厉害了。/p

但流云是意外。/p

她呆呆的看着主人的尸体，眼睛失去了焦距。/p

那时候，她在东荒的桃源，桃源的平和之气非常浓厚，看着这样的流云，她便决定带着她回桃源修养。/p

她没想过要成为流云的主人，因为流云剑的名气大，她的修为压不住。/p

不是压不住流云，而是压不住闻风而来的鬼魅魍魉。/p

她之所以带着流云，是想把她引荐给素语。/p

杜陌颜想的好，却也没命走的歪。/p

先下想来，总有些她年少贪玩的小心思在里面。/p

桃源无聊，于是找个剑灵研究。/p

她一点一点把流云变正常，流云的性格，慢慢沉淀出来。/p

她有些害羞，还有些小孩子的性子。/p

杜陌颜觉得有趣，但也仅仅是觉得有趣而已。/p

她并不想把她留在身边。/p

后来素语看过流云，说他们八字不合，死活不肯要她，杜陌颜就觉得很纳闷，又不是要你娶媳妇，要那个八字合不合做什么？/p

但流云的归宿已迫在眉睫，剑灵长期无主，是会走火入魔的。/p

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在了杜陌颜身上，她深思熟虑后，为她准备了一纸契约。/p

她们之间的平等关系维持了这么多年，互不干涉，又互相帮助。/p

流云觉得这种相处模式舒服，便选择性遗忘了那张契约。/p

一切的改变是在一百年前。/p

她失去了记忆，对流云漠不关心，而流云为了还她这些年恩情，站出来护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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