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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涉嫌抄袭作品《综武侠]恃美行凶》的抄袭判定如下:
现将涉嫌抄袭文章《综武侠]恃美行凶》与被涉嫌抄袭文章《陆小凤传奇》《多情剑客无情剑》进行对比:
1.
《综武侠]恃美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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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有人不请自来,他这时便不想当个风流浪子,只想做个死狗。
第一个闯进来的人厉声道:“你就是陆小凤?”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旁边的人皱了皱眉,也冷冷地说:“这人莫非已死了?”
“很可能,这种人本来就活不长的!”
他僵硬的脸上突然勾出一个讥讽的笑意来。
陆小凤忽然张开了眼,看了他们一眼,却又立刻闭上,喃喃道:“奇怪,我刚才好像看见屋子里有两个人似的!”
“这里本来就有两个人!”
陆小凤突然轻笑:“屋子里如真的有人进来,我刚才为什么没有听见敲门的声音?”他又道:“只要是个人,到我房里来的时候都会先敲门的,只有野狗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从窗口跳进来。”
陆小凤没想到这句话刚落下便有人敲了敲门。窗子开着,他能轻易的看清门外人的脸。这实在是个很有名的人物,因为江湖上没有人比他更丑,或许他曾经英俊。
陆小凤叹了口气:“柳余恨”。
敲门的人突然却说:“我是人,不是野狗,我到别人房里来的时候,总是要敲门的。”之后身后紧随着也进来一个人,他怀里抱着把短剑,面相白净,脸上常年带着笑意。
陆小凤又想叹气。
前面跳窗进来的两人已认出了来人:“断肠剑客――萧秋雨”
他握着短剑,正准备说话便被陆小凤苦笑着打断:“这一定是个大麻烦”。他知道门外还有一个人――千里独行独孤方。
他们都在等,陆小凤也在等。
就在这时,晚风中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美妙如仙。
独孤方精神仿佛一振,沉声道:“来了!”
陆小凤看见过很多女人,有的很丑,也有的很美。但他却从未看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她身上穿着件纯黑的柔软丝炮,长长的拖在地上,拖在鲜花之上。
她漆黑的头发披散在双肩,脸色却是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也黑得发亮。
没有别的装饰,也没有别的颜色。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鲜花上。地上五彩缤纷的花朵竟似已忽然失去了颜色。
这种美已不是人世间的美,已显得超凡脱俗,显得不可思议。
“大金鹏王陛下的丹凤公主求见”。
柳余恨、萧秋雨、独孤方都已悄悄走到墙角。神情都仿佛对她得很恭敬。
陆小凤的呼吸好像已经快停止了。但他还是没有站起。他只是从窗子里跳了出去。他此刻也变成了一条被美人追着的狗。
《陆小凤传奇》
铁面判官厉声道:“你就是陆小凤?”
还是没有反应。
勾魂手皱了皱眉,冷冷道:“这人莫非已死了?”
铁面判官冷笑道:“很可能,这种人本来就活不长的!”
陆小凤忽然张开了眼,看了他们一眼,却又立刻闭上,喃喃道:“奇怪,我刚才好像看见屋子里有两个人似的!”
铁面判官大声道:“这里本来就有两个人!”
陆小凤道:“屋子里如真的有人进来,我刚才为什么没有听见敲门的声音?”
勾魂手道:“因为我们没有敲门。”
陆小凤又张开眼看了看他们,只看了一眼。忽然问道:“你们真的是人?”
铁面判官怒道:“不是人难道是活鬼?”
陆小凤道:“我不信。”
勾魂手道:“什么事你不信?”
陆小凤淡淡道:“只要是个人,到我房里来的时候都会先敲门的,只有野狗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从窗口跳进来。”
铁面判官和这个人一比,简直就变成了个英俊潇洒的小白脸。
现在他就站在门里面,用手腕上的铁钩轻轻敲门,冷冷说:“我是人,不是野狗,我到别人房里来的时候,总是要敲门的。”
屋子里也暗了下来。他们静静的站在黑暗坐,谁也个再开口,可是谁也不走。
就在这时,晚风中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美妙如仙。
独孤方精神仿佛一振,沉声道:“来了!”
是什么人奏出的乐声如此美妙?
陆小凤也在听,这种乐声无论谁都忍不住要听的。他忽然发现这本来充满血腥气的屋子,竟然变得充满了香气。
比花香更香的香气,从风中吹来,随着乐声传来,转眼天地间仿佛就都已充满着这种奇妙的香气。
然后这间黑暗的屋子也突然亮了起来。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张开了眼睛,忽然发觉满屋子鲜花飞舞。
各式各样的鲜花从窗外飘进来。从门外飘进来,然后再轻轻的飘落在地上。
地上仿佛忽然铺起了一张用鲜花织成的毯子,直铺到门。
一个人慢慢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陆小凤看见过很多女人,有的很丑,也有的很美。但他却从未看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她身上穿着件纯黑的柔软丝炮,长长的拖在地上,拖在鲜花之上。
她漆黑的头发披散在双肩,脸色却是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也黑得发亮。
没有别的装饰,也没有别的颜色。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鲜花上。地上五彩缤纷的花朵竟似已忽然失去了颜色。
这种美已不是人世间的美,已显得超凡脱俗,显得不可思议。
柳余恨、萧秋雨、独孤方都已悄悄走到墙角。神情都仿佛对她得很恭敬。
陆小凤的呼吸好像已经快停止了。但他还是没有站起。
黑衣少女静静的凝视着他,一双眸子清澈得就像是春日清晨玫瑰上的露水。
涉嫌抄袭文章和被涉嫌抄袭文章在语言描述方面雷同,雷同字数791字。
2.
《综武侠]恃美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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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霍然站起身来,刚刚想走出去,已有人送来了两份帖子:“敬备菲酌,为君洗尘,务请光临。”
下面的具名是“霍天青”。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字写得很端正,墨很浓,所以每个字都是微微凸起来的,眼睛看不见的人,用指尖也可以摸得出。
花满楼也收到了,笑道:“看来这位霍总管倒真是个很周到的人。”
陆小凤淡淡喝了口酒:“岂止周到而已!”
送帖子来的,是个口齿伶俐的小伙子,在门外躬身道:“霍总管已吩咐过,三位若是肯赏光,就要小人准备车在这里等着,送三位到珠光宝气阎府去,霍总管已经在恭候陆大侠和花公子的大驾。”
他备了两份帖子,却说三位。显然已知道谢小笺在小楼里。
陆小凤却问:“他怎么知道我来了?”
小伙子笑了笑,道:“这里周围八百里以内,无论大大小小的事,霍总管还很少有不知道的。”
陆小凤笑了笑,不再说话。
酒筵摆在水阁中,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栏却是鲜红的。
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已经是四月了。
阁中只有一位女客,戴着面纱静静坐在花满楼旁边。
有脚步声传来,花满楼感觉到坐在身边的谢姑娘呼吸乱了一拍,便有些明了来人的身份。他当然看不见霍天青的模样,但却已从他的声音中判断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霍天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说话时缓慢而温和,他说话的时候,希望每个人都能很注意的听,而且都能听得很清楚。
这正表示他是个很有自信、很有判断力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则,他虽然很骄傲,却不想别人认为他骄傲。
花满楼并不讨厌这个人,他只是有些替谢姑娘可惜,他觉得这样的男人并不是良配。他野心太大,有时便会忽略那个柔弱的女孩。
另外的两位陪客,一位是阎家的西席和清客苏少卿,一位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神龙”马行空。
马行空在武林中享名已很久,手上的功夫也不错,并不是那种徒有盛名的人,令花满楼觉得很奇怪的是,他对霍天青说话时,声音里总带着种说不出的谄媚讨好之意。
一个像他这种凭本事打出天下来的武林豪杰,本不该有这种态度。
苏少英反而是个很洒脱的人,既没有酸腐气,也不会拿肉麻当有趣。霍天青特地介绍他是个饱学的举人,可是听他的声音,年纪却仿佛很轻。
主人和客人加起来只有六个,这正是花满楼最喜欢的一种请客方式,显见得主人不但细心周到,而且很懂得客人的心理。
席间,苏少英不止一次偷偷打量那个戴着面纱的姑娘,看她柔弱的被人照顾着。
鱼刺被细细的挑了放在碗里,谢小笺揭开面纱慢慢的吃着。
花满楼自小因为眼睛的问题一直被人照顾,如今照顾着这女孩,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或许男人本就喜欢比他弱势的群体,只是很少有人会表现出来。
《陆小凤传奇》
陆小凤霍然站起身来,刚刚想走出去,已有人送来了两份帖子:“敬备菲酌,为君洗尘,务请光临。”
下面的具名是“霍天青”。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字写得很端正,墨很浓,所以每个字都是微微凸起来的,眼睛看不见的人,用指尖也可以摸得出。
花满楼微笑道:“看来这位霍总管倒真是个很周到的人。”
陆小凤淡淡道:“岂止周到而已!”
送帖子来的,是个口齿伶俐的小伙子,在门外躬身道:“霍总管已吩咐过,两位若是肯赏光,就要小人准备车在这里等着,送两位到珠光宝气阎府去,霍总管已经在恭候两位的大驾。”
陆小凤道:“他怎么知道我来了?”
小伙子笑了笑,道:“这里周围八百里以内,无论大大小小的事,霍总管还很少有不知道的。”
酒筵摆在水阁中,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栏却是鲜红的。
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已经是四月了。
花满楼静静地领略着这种豪富人家特有的空阔和芬芳,他当然看不见霍天青的模样,但却已从他的声音中判断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霍天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说话时缓慢而温和,他说话的时候,希望每个人都能很注意地听,而且都能听得很清楚。
这正表示他是个很有自信、很有判断力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则,他虽然很骄傲,却不想别人认为他骄傲。
花满楼并不讨厌这个人,正如霍天青也并不讨厌他。
另外的两位陪客,一位是阎家的西席和清客苏少卿,一位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神龙”马行空。
马行空在武林中享名已很久,手上的功夫也不错,并不是那种徒有盛名的人,令花满楼觉得很奇怪的是,他对霍天青说话时,声音里总带着种说不出的谄媚讨好之意。
一个像他这种凭本事打出天下来的武林豪杰,本不该有这种态度。
苏少卿反而是个很洒脱的人,既没有酸腐气,也不会拿肉麻当有趣。霍天青特地介绍他是个饱学的举人,可是听他的声音,年纪却仿佛很轻。
主人和客人加起来只有五个,这正是花满楼最喜欢的一种请客方式,显见得主人不但殷勤周到,而且很懂得客人的心理。
可是直到现在,酒菜还没有摆上来,花满楼虽然不着急,却也不免有点奇怪。
涉嫌抄袭文章和被涉嫌抄袭文章在语言描述方面雷同,雷同字数919字。
3.
《综武侠]恃美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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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青刚进来就看到谢小笺了,她袅袅的坐在那儿,却没看他一眼。
紧握着的拳头骤然松开。
苏少英正在讲南唐后主李煜的风流韵事,谢小笺听的白玉的耳珠染上一层薄红。他神色一暗,微微有些森冷的瞥了一眼苏少卿。
陆小凤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半掀起的眼皮看了两人一眼,笑道:“看来这只怪李煜早生了几百年,今日若有他在这里,一定比我还要急着喝酒。”
谢小笺想起他贪嘴的样子,也笑了。面纱外露出的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好看。
苏少英突然愣住了。
霍天青却说道:“酒菜本已备齐,只可惜大老板听说今天有陆小凤和花公子这样的客人,也一定要来凑凑热闹。”
陆小凤道:“我们在等他?”
霍天青道:“你若等得不耐烦,我们也不妨先摆上些小食饮酒。”
马行空立刻抢着说道:“再多等等也没关系,大老板难得有今天这么好的兴致,我们怎么能扫他的兴!”
突听水阁外一人笑道:“俺也不想扫你们的兴,来,快摆酒,快摆酒。”
一个人大笑着走进来,笑声又尖又细……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也细得像处女一样,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他看了谢小笺一眼,神色有些奇妙。
谢小笺皱了皱眉头,往花满楼身后缩了缩,凉凉的手伸进他的袖子里。
花满楼一愣,却不知如何反应。只得低下头去问:“阿笺,怎么了?”
谢小笺摇了摇头,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袖,轻声道:“他说话”,顿了顿,又突然不说了。
花满楼却已明白她的意思,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却也在心里想:“这人本来是大金鹏王的内库总管,莫非竟是个太监?”
这时马行空已站起来,赔笑道:“大老板你好!”
阎铁珊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把就拉住了陆小凤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忽又大笑着,说道:“你还是老样子,跟上次俺在泰山观日峰上看见你时,完全没有变,可是你的眉毛怎么只剩下两条了?”
他说话时时刻刻都不忘带点山西腔,好像惟恐别人认为他不是山西土生土长的人。
陆小凤目光闪动,微笑着道:“俺喝了酒没钱付账,所以连胡子都被酒店的老板娘刮去当粉刷子了。”
阎铁珊大笑道:“他奶奶的,那骚娘儿们一定喜欢你胡子擦她的脸。”
他又转过身,拍着花满楼的肩,道:“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几个哥哥都到俺这里来过,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花满楼微笑道:“七童也能喝几杯的。”
阎铁珊拊掌道:“好,好极了!快把俺藏在床底下的那几坛老汾酒拿来,今天谁若不醉,谁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紧紧盯着谢小笺,眼底的神色有些奇妙。
霍天青心下一紧,突然闪身挡到了阎铁珊身前,也遮住了后面的目光。
“大老板,菜已备好”。
他本可以不必说这句话,可他说了。
陆小凤突然笑了,因为他觉得霍天青还是他的朋友。
山西的汾酒当然是老的,菜也精致,光是一道活鲤三吃——干炸奇门、红烧马鞍桥,外加软斗代粉,就已足令人大快朵颐。
阎铁珊用一双又白又嫩的手,不停的夹菜给陆小凤,道:“这是俺们山西的拿手名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地他奶奶的真吃不着。”
陆小凤道:“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
阎铁珊笑道:“俺本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土人,这几十年来,只到泰山去过那么一次,去看他奶奶的日出,但是俺看来看去,就只看见了个大(又鸟)蛋黄,什么意思都没有。”
他一口一个“他奶奶的”,也好像在尽量向别人证明,他是个大男人、大老粗。
陆小凤也笑了,他微笑着举杯,忽然道:“却不知阎总管又是哪里人?”
马行空立刻抢着道:“是霍总管,不是严总管。”
陆小凤淡淡道:“我说的也不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
他瞬也不瞬的盯着阎铁珊,一字一句接着道:“这个人大老板想必是认得的。”
阎铁珊一张光滑柔嫩的白脸,突然像弓弦般绷紧,笑容也变得古怪而僵硬。
平时他本来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陆小风的话,却像是一根鞭子,一鞭子就抽裂了他几十年的老疮疤,他致命的伤口又开始在流血。
陆小凤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慢慢的接着道:“大老板若是认得这个人,不妨转告他,就说他有一笔几十年的旧账,现在已有人准备找他算了。”
阎铁珊紧绷着脸,忽然道:“霍总管。”
霍天青居然还是声色不动,道:“在。”
阎铁珊冷冷道:“花公子和陆公子已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快去为他们准备车马,他们即刻就要动身。”
不等这句话说完,他已拂袖而起,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可是他还没有走出门,门外忽然有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他们还不想走,你也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一个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
阎铁珊瞪起眼,厉声喝问:“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这名字本身就像是剑锋一样,冷而锐利。
阎铁珊竟也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突然大喝:“来人呀!”
霍天青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陆小凤,陆小凤不动,他也绝不动!
马行空却已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霍总管好意请你们来喝酒,想不到你们竟是来捣乱的。”
喝声中,他伸手往腰上一探,已亮出了一条鱼鳞紫金滚龙棒,迎风一抖,伸得笔直,笔直的刺向谢小笺的咽喉。
他看准了谢小笺是个女子,以为女子总是比较好欺负的。
谢小笺突然对着他笑了笑,眼里漾着潋滟的水波。他拿着兵器的手已经有些不稳了,可却强行甩了出去。
他这条滚龙棒上,也实在有与众不同的招式,一棒刺出后,只听“格”的一声,龙嘴里又有柄薄而锋利的短剑弹了出来。
花满楼静静的坐着,等着,突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又是“格”的一响,这柄百炼精钢的龙舌短剑,已断成了三截。
马行空脸色变了,一抖手,滚龙棒回旋反打,一双龙角急点花满楼左耳后脑。
花满楼叹了口气,袍袖已飞云般挥出,卷住了滚龙棒,轻轻一带。
“你为什么总要欺负女子呢”,他实在有些生气了。因为他想到,若是刚才他不在,那一棒就要打在谢小笺身上了。
马行空的人就已倒在桌上,压碎了一大片碗碟,花满楼再轻轻往前一送,他的人就突然飞起,飞出了窗外,“噗通”一声,跌在荷池里。
谢小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中的水雾缓缓散开,如同拨云见月,天地间忽现一丝春意。
谢小笺笑得很开心,因为她看见一只蛤蟆落进了水里。
花满楼也微微笑了。
苏少卿不禁失声道:“好功夫!”
花满楼淡淡道:“不是我的功夫好,而是他差了些,云里神龙昔年的武功,如今最多已只不过剩下五成,莫非是受过很重的内伤?”
苏少英道:“好眼力,三年前他的确吃了霍总管一记劈空掌。”
花满楼道:“这就难怪了。”
他这才终于明白,马行空为何会是这样一个谄媚讨好的人,在刀头舐血的朋友,若是武功已失去大半,就不得不找个靠山,能找到“珠光宝气阁”这种靠山,岂非再稳当也没有。
苏少英忽然道:“我也想请教花公子闻声辨位,流云飞袖的功夫,请!”他说罢突然转头看了谢小笺一眼,扯出一抹笑意来。
“请”字出口,他忽然将手里的筷子,斜斜的刺了出来。
这个温文儒雅的少年学士,此刻竟以牙筷作剑,施展出正宗的内家剑法,一霎眼间,就已向花满楼刺了七剑。
谢小笺惊呼了一声,却被花满楼用飞袖卷着放到了池塘上的小桥上。
陆小凤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霍天青,霍天青不动,他也绝不动。
可此刻两人却同时动了。霍天青径直向桥上走去,对着戴着面纱的女子伸出手来:“阿笺,过来”。
谢小笺看了眼霍天青有些犹豫。
她莫名觉得此刻的男人有些危险。
阎铁珊在三米外的地方站着,所有人都没有动,除了一根淬了毒的飞针。它径直向着谢小笺的方向射去,或许它的目标本来是阎铁珊,只是现在却临时改变了方向。
那根飞针并没有射到谢小笺身上,它被两根指头夹住了,它便再也动不了了。
陆小凤将飞针扔在地上,大声喝到:“水里的朋友,也该出来了。”
霍天青此刻已脸色铁青,拳头攥的紧紧的。一双鹰眸狠毒的盯着水面。
一个人忽然从窗外一跃而入,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紧紧裹着她苗条动人的身材,身上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从荷塘里翻到水阁来的。
她已扯下了水靠的头巾,一头乌云般的柔发披散在双肩,衬得她的脸更苍白,却也更加美丽。
《陆小凤传奇》
苏少卿谈笑风生,正在说南唐后主的风流韵事:“据说他和小周后的寝宫里,就是从不燃灯的。上记载,江南大将获李后主宠姬,夜见灯,辄闭目说:烟气。易以蜡烛,亦闭目,说:烟气更重。有人问她:宫中难道不燃灯烛?她说道:宫中水阁,每至夜则悬大宝珠,光照一室,亮如日中。”
霍天青微笑道:“后主的奢靡,本就太过分了,所以南唐的覆亡也就是迟早间的事。”
苏少卿淡淡道:“多情人也本就不适于做皇帝。”
马行空笑道:“但他若有霍总管这种人做他的宰相,南唐也许就不会灭亡了。”
陆小凤忽然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只怪李煜早生了几百年,今日若有他在这里,一定比我还要急着喝酒。”
花满楼笑了。
霍天青不禁失笑说道:“酒菜本已备齐,只可惜大老板听说今天有陆小凤和花公子这样的客人,也一定要来凑凑热闹。”
陆小凤道:“我们在等他?”
霍天青道:“你若等得不耐烦,我们也不妨先摆上些菲食饮酒。”
马行空立刻抢着说道:“再多等等也没关系,大老板难得有今天这么好的兴致,我们怎么能扫他的兴!”
突听水阁外一人笑道:“俺也不想扫你们的兴,来,快摆酒,快摆酒。”
一个人大笑着走进来,笑声又尖又细……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皮肤也细得像处女一样,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花满楼在心里想:“这人本来是大金鹏王的内库总管,莫非竟是个太监?”
马行空已站起来,赔笑道:“大老板你好!”
阎铁珊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把就拉住了陆小凤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忽又大笑着,说道:“你还是老样子,跟上次俺在泰山观日峰上看见你时,完全没有变,可是你的眉毛怎么只剩下两条了?”
他说话时时刻刻都不忘带点山西腔,好像唯恐别人认为他不是山西土生土长的人。
陆小凤目光闪动,微笑着道:“俺喝了酒没钱付账,所以连胡子都被酒店的老板娘刮去当粉刷子了。”
阎铁珊大笑道:“他奶奶的,那骚娘儿们一定喜欢你胡子擦她的脸。”
他又转过身,拍着花满楼的肩,道:“你一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几个哥哥都到俺这里来过,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好。”
花满楼微笑道:“七童也能喝几杯的。”
阎铁珊抚掌道:“好,好极了!快把俺藏在床底下的那几坛老汾酒拿来,今天谁若不醉,谁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
×××
山西的汾酒当然是老的,菜也精致,光是一道活鲤三吃——干炸奇门、红烧马鞍桥,外加软斗代粉,就已足令人大快朵颐。
阎铁珊用一双又白又嫩的手,不停地夹菜给陆小凤,道:“这是俺们山西的拿手名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地他奶奶的真吃不着。”
陆小凤道:“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
阎铁珊笑道:“俺本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土人,这几十年来,只到泰山去过那么一次,去看他奶奶的日出,但是俺看来看去,就只看见了个大鸡蛋黄,什么意思都没有。”
他一口一个“他奶奶的”,也好像在尽量向别人证明,他是个大男人、大老粗。
陆小凤也笑了,他微笑着举杯,忽然道:“却不知严总管又是哪里人?”
马行空立刻抢着道:“是霍总管,不是严总管。”
陆小凤淡淡道:“我说的也不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
他瞬也不瞬地盯着阎铁珊,一字字接着道:“这个人大老板想必是认得的。”
阎铁珊一张光滑柔嫩的白脸,突然像弓弦般绷紧,笑容也变得古怪而僵硬。
平时他本来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陆小凤的话,却像是一根鞭子,一鞭子就抽裂了他几十年的老疮疤,他致命的伤口又开始在流血。
陆小凤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慢慢地接着道:“大老板若是认得这个人,不妨转告他,就说他有一笔几十年的旧账,现在已有人准备找他算了。”
阎铁珊紧绷着脸,忽然道:“霍总管。”
霍天青居然还是声色不动,道:“在。”
阎铁珊冷冷道:“花公子和陆公子已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快去为他们准备车马,他们即刻就要动身。”
不等这句话说完,他已拂袖而起,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可是他还没有走出门,门外忽然有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他们还不想走,你也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一人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
阎铁珊瞪起眼,厉声喝问:“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西门吹雪!”
(二)
西门吹雪,这名字本身就像是剑锋一样,冷而锐利。
阎铁珊竟也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突然大喝:“来人呀!”
除了两个在一旁等着斟酒的垂髫小童和不时送菜上来的青衣家奴外,这水阁内外都静悄悄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但是阎大老板这一声呼喝后,窗外立刻有五个人飞身而入,发光的武器——一柄吴钩剑、一柄雁翎刀、一条练子枪、一对鸡爪镰、三节镔铁棍。
五件都是打造得非常精巧的外门兵刃,能用这种兵刃的,无疑都是武林高手。
西门吹雪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冷冷道:“我的剑一离鞘,必伤人命,你们一定要逼我拔剑吗?”
五个人中,已有三个人的脸色发青,可是不怕死的人,本就到处都有的。
突听风声急响,雁翎刀已卷起一片刀花,向西门吹雪连劈七刀。
三节棍也化为一片卷地狂风,横扫西门吹雪的双膝。
这两件兵刃一刚烈,一轻灵,不但招式犀利,配合得也很好,他们平时就常常在一起练武的。
西门吹雪的瞳孔突然收缩,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剑已出鞘!
×××
霍天青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小凤,陆小凤不动,他也绝不动!
马行空却已霍然长身而起,厉声道:“霍总管好意请你们来喝酒,想不到你们竟是来捣乱的。”
喝声中,他伸手往腰上一探,已亮出了一条鱼鳞紫金滚龙棒,迎风一抖,伸得笔直,笔直地刺向花满楼的咽喉。
他看准了花满楼是个瞎子,以为瞎子总是比较好欺负的。
只不过他这条滚龙棒上,也实在有与众不同的招式,一棒刺出后,只听“格”的一声,龙嘴里又有柄薄而锋利的短剑弹了出来。
花满楼静静地坐着,等着,突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又是“格”的一响,这柄百炼精钢的龙舌短剑,已断成了三截。
马行空脸色变了变,一抖手,滚龙棒回旋反打,一双龙角急点花满楼左耳后脑。
花满楼叹了口气,袍袖已飞云般挥出,卷住了滚龙棒,轻轻一带。
马行空的人就已倒在桌上,压碎了一大片碗碟,花满楼再轻轻往前一送,他的人就突然飞起,飞出了窗外,“扑通”一声,跌在荷池里。
苏少卿不禁失声道:“好功夫!”
花满楼淡淡道:“不是我的功夫好,而是他差了些,云里神龙昔年的武功,如今最多已只不过剩下五成,莫非是受过很重的内伤?”
苏少卿道:“好眼力,三年前他的确吃了霍总管一记劈空掌。”
花满楼道:“这就难怪了。”
他这才终于明白,马行空为何会是这样一个谄媚讨好的人,在刀头舐血的朋友,若是武功已失去大半,就不得不找个靠山,能找到“珠光宝气阁”这种靠山,岂非再稳当也没有。
苏少卿忽然道:“我也想请教花公子闻声辨位、流云飞袖的功夫,请!”
“请”字出口,他忽然将手里的筷子,斜斜地刺了出来。
这个温文儒雅的少年学士,此刻竟以牙筷作剑,施展出正宗的内家剑法,一霎眼间,就已向花满楼刺了七剑。
×××
陆小凤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霍天青,霍天青不动,他也绝不动。
×××
”
“是我!”银铃般清悦的声音,燕子般轻巧的身法,一个人忽然从窗外一跃而入,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紧紧裹着她苗条动人的身材,身上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从荷塘里翻到水阁来的。
阎铁珊勉强张开眼,吃惊地看着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三个字:“你是谁?”
她已扯下了水靠的头巾,一头乌云般的柔发披散在双肩,衬得她的脸更苍白美丽。
可是她眼睛里却充满了仇恨与怨毒,狠狠地瞪着阎铁珊,厉声道:“我就是大金鹏王陛下的丹凤公主,就是要来找你算一算那些旧债的人。”
阎铁珊吃惊地看着她,眼珠忽然凸出,身子一阵抽搐,就永远不能动了,但那双已凸出眼皮外的眼睛里,却还带着种奇特而诡异的表情,也不知是惊讶,是愤怒,还是恐惧。
他还是没有倒下去,因为剑还在他胸膛里。
涉嫌抄袭文章和被涉嫌抄袭文章在语言描述方面雷同,雷同字数2285字。
4.
《综武侠]恃美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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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坐着四个少女,她们本是妙龄年华,此刻谈论这些也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孙秀青眼睛里闪着光,道:“我喜欢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世,就算他只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我还是一样喜欢他的。”
石秀雪淡淡道:“我却看不出他的人从头到脚,有哪点可爱的地方。”
孙秀青反驳道:“他有哪点可爱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你看出来,只要我……”
她声音突然停顿,一张脸忽然变得通红,直红到耳根子。因为这时正有一个人从外走进来,一身白衣如雪,正是西门吹雪。石秀雪也说不出话了,四个吱吱喳喳的女孩子,突然全都闭上了嘴,她们不但看见了西门吹雪,也看见了花满楼和陆小凤。
还有霍天青和一个全身被披风包裹住的女孩。
《陆小凤传奇》
孙秀青眼睛里闪着光,道:“我喜欢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世,就算他只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我还是一样喜欢他的。”
石秀雪淡淡道:“我却看不出他的人从头到脚,有哪点可爱的地方。”
孙秀青道:“他有哪点可爱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你看出来,只要我……”
她声音突然停顿,一张脸忽然变得通红,直红到耳根子。因为这时正有一个人从外走进来,一身白衣如雪,正是西门吹雪。石秀雪也说不出话了,四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突然全都闭上了嘴,她们不但看见了西门吹雪,也看见了花满楼和陆小凤。
西门吹雪一双刀锋般锐利的眼睛,竟一直在瞪着她们,突然走过来,冷冷道:“我不但杀了苏少英,现在又杀了独孤一鹤。”
四个女孩子脸色全都变了,尤其是孙秀青的脸上,更已苍白得全无一点血色。
在少女的心里,仇恨总是很容易就被爱赶走的,何况,苏少英风流自赏,总以为这四个师妹都应该抢着喜欢他,所以她们全都不喜欢他。但杀师的仇恨,就完全不同了。
孙秀青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西门吹雪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石秀雪突然跳起来,大声道:“我二师姐这么喜欢你,你……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么样一句话,连西门吹雪都似已怔住。
孙秀青脸上阵红阵青,突然咬了咬牙,双剑已出鞘,剑光闪动,恨恨地刺向西门吹雪胸膛。
涉嫌抄袭文章和被涉嫌抄袭文章在语言描述方面雷同,雷同字数230字。
5.
《综武侠]恃美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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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路上的雪却越来越厚了。
小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风雪所阻的旅客,就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院子里堆着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草席上也积满了雪。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酱色镶金边的镖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使人几乎分辨不出用金线绣在上面的是老虎,还是狮子。
客栈前面的饭铺里,不时有穿着羊皮袄的大汉进进出出,有的喝了几杯酒,就故意敞开衣襟,表示他们不怕冷。
李寻欢到这里的时候,客栈里连一张空铺都没有了,但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世上用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毕竟不多,所以他就先在饭铺里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要了壶酒,慢慢地喝着。
他酒喝得并不快,但却可以不停地喝几天几夜。他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咳嗽,天已渐渐黑了。
那虬髯大汉已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道:“南面的上房已空出来了两间,也已打扫干净,随时都可以休息。”
谢小笺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的蹙着,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入鬓发。脸色白的可怜,她睡着也格外心疼,紧紧的咬着嘴唇。
无声的流着眼泪。
她那样的美人本不该流泪的。
大夫叹了口气:“这位姑娘受了太大的刺激,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她梦见了什么?是死去的亲人还是那一把火烧成灰烬的客栈?
不论是什么,这一切都该有人偿还。
阿飞握紧了手中的剑就要出门。
“你要去做什么?”李寻欢突然问。
阿飞道:“杀人”。
“杀谁?查猛和虞二拐子?”
李寻欢叹了口气:“你该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干的”。
阿飞冷笑:“可也总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李寻欢不说话了,他又喝了口酒,那双仿佛碧绿色的眼睛突然黯淡了下来。
阿飞已经走了。
“姑娘可以醒来了”。李寻欢突然道。
床上的人睫毛轻轻颤了颤:“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她的声音很轻,像天边的一抹云,可这云上却染了哀恸,落在凡尘里再也飘不起来了。
李寻欢将手中的木雕放进怀里,淡淡道:“就像他说的,总得有人为那些无辜的人负责”。
谢小笺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很凄楚,眼泪将白色的纱带打湿,她坐在床上,静静的哭着。
她哭起来也是美的,隔着远山带着丝江南的愁色。
李寻欢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夕阳映的窗外一片残红。
小和尚敲着木鱼的手顿了顿,突然道:“你为何要他误会你?”。
自阿飞走后,那法器上的灯便灭了,面对这样一个绝色美人他竟毫不动心。
谢小笺微微笑了笑,像春日里暖阳,她的声音也很温暖,却拉的长长的,听着缠绵婉转:“他误会了我,往后便会对我更加愧疚”。
“你可不要小看这一丝愧疚啊~”
她笑得眉眼生春。
系统已不再说话。
窗外的残红慢慢落了下去。
李寻欢叹了口气,他已不再年轻,任何一个有些岁数的人,都该知道这江湖上最危险的便是绝世美人。他总不希望那个年轻的剑客成为一把复仇的利刃。
他咳嗽了声,又喝了口酒。
天似已渐渐暗了下来,客栈里静悄悄的。
谢小笺突然道:“你去拦住他”。
“哦?”李寻欢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谢小笺叹了口气:“你去拦住他,我不要报仇了。”
她声音有些急促,似是害怕晚了便来不及了。
李寻欢却笑了,他高兴的时候总喜欢喝酒。
谢小笺没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又问:“你怎么还不去?”
李寻欢道:“我没必要去”。
“为什么?”谢小笺有些疑惑的问。
李寻欢这才发现她的声音很温软,像春水初生,听着便让人心下一软,有这样声音的姑娘心眼也必定坏不到哪儿去。
他笑了笑:“因为查猛和虞二拐子早已不在此地。”
“我既已答应了他们,他们便也该放心离开了。”
谢小笺松了口气,她已经不想哭了。
她扶着床榻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向窗边。
“现在几时了?”
“卯时”,李寻欢道。
“还有夕阳吗?”
她走路的步伐并不稳,甚至有些磕磕绊绊。可她既已走到了窗边,却又为何要问他夕阳有没有落下?
李寻欢喝酒的手顿了顿,他这才发现谢小笺眼睛上蒙了一层白纱。
她太美了,以至于让人忽略了那层白纱,或者只把它当成一个锦上添花的装饰。
李寻欢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错了。
她已遭遇了太多不幸,他却要剥夺她最后发泄的权利,她要报仇,这本就理所应当。
可他又笑了起来。
谢小笺轻声问:“你笑什么?”
李寻欢道:“我要向你道歉”。
“为什么?”她有些惊讶。
李寻欢苦笑:“在你装睡时我以为你是个被仇恨蒙蔽的可怜人。”
“可现在”他笑了笑,又道:“我却知道自己太过肤浅”。
“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谢小笺也笑了:“我总希望这世界是好的。”
她顿了顿又道:“我父亲也希望”。
阿飞回来时已经深夜了。
他手中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突然道:“查猛和虞二拐子死了”。
“人不是你杀的”,李寻欢肯定道。
阿飞不置可否。
“我在前面一家酒馆发现了查猛和虞二拐子的尸体,当时店内只有他一个人,正准备逃走。”
他说着放下了手中提着的男人。
那男人见了李寻欢,目中的惊惧之色更浓,嘴角的肌肉也在不停地抽搐着,却说不出话来——阿飞非但紧紧地绑住了他,还用布塞住了他的嘴。
李寻欢手里的刀光忽然一闪,只不过是挑去了这人嘴里塞的布而已,这人却已几乎被吓晕了。
他想求饶,但嘴里干得发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寻欢也没有催他,却在他对面坐下,又请那老人将外面的酒等全都搬了进来,他倒了杯酒喝下去,才微笑着道:“贵姓?”
那人脸已发黄,用发干的舌头舐着嘴唇,嗄声道:“在下洪汉民。”
李寻欢道:“我知道你喝酒的,喝一杯吧。”
他居然又挑断了这人身上绑着的绳子,倒了杯酒递过去,这人吃惊地张大了眼睛,用力捏着自己被绑得发麻的手臂,既不敢伸手来接这杯酒,又不敢不接。
李寻欢笑着道:“有人若请我喝酒,我从来不会拒绝的。”
洪汉民只有接过酒杯,他的手直抖,虽然总算喝下去半杯酒,还有半杯却都洒到身上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惜可惜……你若也像我一样,找把刀来刻刻木头,以后手就不会发抖,雕刻可以使手稳定,这是我的秘诀。”
他又倒了两杯酒,笑道:“佳人不可唐突,好酒不可糟塌,这两件事你以后一定要牢记在心。”
洪汉民用两只手端着酒杯,还生怕酒泼了出来,赶紧用嘴凑上去,将一杯酒全喝了个干净。
李寻欢道:“很好,我一生别的都没有学会,只学会了这两件事,现在已全都告诉了你,你应该怎么样来感谢我?”
洪汉民道:“在下……在下……”
李寻欢道:“你也用不着做别的事,只要将那包袱拿出来,我就很满意了。”
洪汉民的手又一抖,幸好杯子里已没有酒了。
他长长吸进了一口气,道:“什么包袱?”
李寻欢道:“你不知道?”
洪汉民脸上很尽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道:“在下真的不知道。”
李寻欢摇着头叹道:“我总以为喜欢喝酒的人都比较直爽,可是你……你实在令我失望。”
洪汉民赔笑道:“李……李大侠只怕是误会了,在下的确……”
李寻欢忽然沉下脸,道:“你喝了我的酒,还要骗我,把酒还给我吧。”
洪汉民道:“是,是……在下这就去买。”
李寻欢道:“我只要你方才喝下去的两杯,买别的酒我不要。”
洪汉民怔了怔,用袖子直擦汗,吃吃道:“但……但酒已喝在肚子里,怎么还呢?”
李寻欢道:“这倒容易。”
刀光一闪,小刀已抵住了洪汉民的胸膛。
李寻欢冷冷道:“酒既然在你肚子里,我只要将你的肚子剖开就行了。”
洪汉民脸色发白,勉强笑道:“李大侠何必开小人的玩笑。”
李寻欢道:“你看我这像是在开玩笑?”
谢小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可她用耳朵便也能想象到那个场景。
阿飞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她身边。他没有问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他沉默着站在她的身后。
李寻欢的刀已抵在了洪汉民的胸口。
他本来可以不怕的,可现在却抖的像个筛子,因为他的护身符早在三个时辰前就被人搜走了。
“那包袱是我拿的”。他叹了口气:“我已跟了查猛和虞二拐子一个月,自然知道那包袱里是个好东西。”
“可那东西现在却不在我身上”。
“哦?”李寻欢道。
“那东西三个时辰前被酒馆的老头顺走了。”
李寻欢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
他只是问:“那包袱里的东西是什么?”
洪汉民苦笑:“金丝甲!”
李寻欢叹了口气。
阿飞突然道:“客栈里的人是他杀的?”
洪汉民自说出那句话后就沉默了下来。
李寻欢摇头道:“或许是那个酒馆里的老头”。
谢小笺在一旁沉默着。
她的脸上没有怨愤,她或许很难过,可眼中的神色却很温柔。就像她对这个世界一样,总是怀着最大的善意。
像她那样的姑娘本可以任性一些,可她没有。
她选择原谅那些或许无辜的人。
李寻欢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来,只觉得常年酗酒而沉闷的心脏也暖了起来。
系统叹了口气:“我现下已懂了”。
谢小笺轻笑不语。
洪汉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觉呼吸一滞。
他本已跪倒在了地上,可现在却恨不得趴在地上,去舔那姑娘的裙角。
他曾见过一个很美的女人,他们都称她为武林第一美人。她也确实很美,他见了她就想和她睡觉。
这金丝甲也是偷来给她的。
可如今他却见了一个比林仙儿更美的女人。
这种美很纯洁,让人恨不得膜拜,这是一种让男人只能跪着的美。
洪汉民突然道:“我可以找到那个老头”。
他本可以隐瞒,现在却选择说出来。
《多情剑客无情剑》
小镇上的客栈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风雪所阻的旅客,就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院子里堆着十几辆用草席盖着的空镖车,草席上也积满了雪,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酱色镶金边的镖旗,被风吹得蜡蜡作响,使人几乎分辨不出用金线绣在上面的是老虎,还是狮子?
客栈前面的饭铺里,不时有穿着羊皮袄的大汉进进出出,有的喝了几杯酒,就故意敞开衣襟,表示他们不怕冷。
李寻欢到这里的时候,客栈里连一张空铺都没有了,但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世上用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毕竟不多,所以他就先在饭铺里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要了壶酒,慢慢地喝着。
他酒喝得并不快,但却可以不停地喝几天几夜。他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咳嗽,天已渐渐地黑了。
那虬髯大汉以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道:“南面的上房已空出来了,也已打扫干净,少爷随时都可以休息。”
李寻欢早已想到阿飞就是要将这人留给他拷问的,但这人却显然未想到还会见到李寻欢,目中的惊惧之色更浓,嘴角的肌肉也在不停的抽搐着,却说不出话来──阿飞不但紧紧的绑住了他,还用布塞住了他的嘴。
他显然是怕这人用威胁利诱的话来打动这老人,所以连嘴也塞住,李寻欢这才发觉他居然还很细心。
但他为什么不索性点住这人的穴道呢?
李寻欢手里的刀光一闪,只不过是挑去了这人嘴里塞住的布而已,这人却已几乎被吓晕了。
他想求饶,但嘴里乾得发麻,一个字也说不出话来。
李寻欢也没有催他,却在他对面坐下,又请那老人将外面的酒等全都搬了进来,他倒了杯酒喝下去,才微笑着道:“贵姓?”
那人脸已发黄,用发乾的舌头舐着嘴唇,嗄声道:“在下洪汉民。”
李寻欢道:“我知道你喝酒的,喝一杯吧。”
他居然又挑断了这人身上绑着的绳子,倒了杯酒递过去,这人吃惊的张大了眼睛,用力捏着自己被困得发麻的手臂,既不敢伸手来接这杯酒,又不敢不接。
李寻欢笑着道:“有人若请我喝酒,我从来不会拒绝的。”
洪汉民只有接过酒杯,他的手直抖,虽然总算喝下去半杯酒,还有半杯却都洒到身上了。
李寻欢叹了囗气,喃喃道:“可惜可惜……你若也像我一样,找把刀来刻刻木头,以后手就不会发抖,雕刻可以使手稳定,这是我的秘诀。”
他又倒了两杯酒,笑道:“佳人不可唐突,好酒不可糟塌,这两件事你以后一定要牢记在心。”
洪汉民用两只手端着酒杯,还生怕酒泼了出来,赶紧用嘴凑上去,将一杯酒全喝了个乾净。
李寻欢道:“很好,我一生别的都没有学会,只学会了这两件事,现在已全都告诉了你,你应该怎么样来感谢我?”
洪汉民道:“在下……在下……”
李寻欢道:“你也用不着做别的事,只要将那包袱拿出来,我就很满意了。”
洪汉民的手又一抖,幸好杯子里已没有酒了。
他长长吸进了一囗气,道:“什么包袱?”
李寻欢道:“你不知道?”
洪汉民脸上很尽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道:“在下真的不知道。”
李寻欢摇着头叹道:“我总以为喜欢喝酒的人都比较直爽,可是你……你实在令我失望。”
洪汉民陪笑道:“李……李大侠只怕是误会了,在下的确……”
李寻欢忽然沉下脸,道:“你喝了我的酒,还要骗我,把酒还给我吧。”
洪汉民道:“是,是……在下这就去买。”
李寻欢道:“我只要你方才喝下去的两杯,买别的酒我不要。”
洪汉民怔了怔,用袖子直擦汗,吃吃道:“但……但酒已喝在肚子里,怎么还呢?”
李寻欢道:“这倒容易。”
刀光一闪,小刀已抵住了洪汉民的胸膛。
李寻欢冷冷道:“酒既然在你肚子里,我只要将你的肚子剖开就行了。”
洪汉民脸色发白,勉强笑道:“李大侠何必开小人的玩笑。”
李寻欢道:“你看我这像是开玩笑?”
涉嫌抄袭文章和被涉嫌抄袭文章在语言描述方面雷同,雷同字数1310字。
6.
《综武侠]恃美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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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并没有离开,他居然藏在酒馆的地窖里,连阿飞也骗了过去。
李寻欢看见了他。突然叹了口气。
“紫面二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他突然不说了。
孙逵冷笑:“你却也是想不到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李寻欢道:“你莫以为我这是在讽刺你,一个男人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冒生命之险,负天下之谤,甚至不惜牺牲一切,这种男人至少已不愧是个男人,我本来的确对你很佩服的,可是现在……”
谢小笺颇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她微微偏头看向孙逵。
阿飞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心下有些怜惜,一个姑娘若过分善良,那男人总会疼惜的。
李寻欢摇了摇头,又叹道:“现在我却失望得很,因为我想不到紫面二郎居然是个为了一副金丝甲就滥杀无辜的小人!”
孙逵还是不说话。
谢小笺的眼眶已经湿了,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哪个男人忍心让她伤心?
阿飞突然上前了一步,他的手已按在了剑柄上。
却听李寻欢道:“你要金丝甲有什么用?”
孙逵沉吟了很久,才缓缓道:“开酒店有个好处,就是常常可以听到一些有趣的事,……你可知道近来这地方最有趣的事是什么?”
李寻欢道:“我又没有开酒店。”
小和尚听到这句,微微弯了弯唇角,连谢小笺也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孙逵四下望了一眼,然后才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吴公子要宴客了!”
“吴公子”这三个字说出来,绕是李寻欢也有些疑惑。
孙逵道:“你或许不知道他的厉害。”
他歇了口气,又道:“可你只要知道在这地方,他早被奉若神明”
“无人不以接到他的请帖为荣!”
他说着脸上迸发出狂热的色彩。
李寻欢叹了口气,便知道他也是这其中一员。
“可这与你夺金丝甲又有何关系?”
孙逵道:“吴公子生平最喜宝物,越是难得的宝物越得重视。”
他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我既要赴宴,又怎能不带上一件趁手的礼物呢。”
谢小笺微微弯了弯唇角,对系统道:“我倒是对这吴公子生了几分兴趣。”她的语气轻佻无礼,可语调却缠绵不已,像软软的刀子扎在人心尖。
小和尚看了眼激动不已的孙逵,微微叹了口气。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又四下望了一眼,像是害怕刚才的话会冒犯了那神鬼莫测的吴公子。
李寻欢长叹一声,实在想不到昔年江湖中响当当的一条好汉竟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脸上露出了奇妙的神色:“所以你让洪汉民去偷金丝甲,而自己潜伏在酒馆里趁机杀了查猛和虞二拐子,然后嫁祸给他!”
孙逵叹息了一声,苦笑道:“我原本也是想杀了洪汉民的,可惜却慢了一步。”他说着,颇为可惜的看了阿飞一眼。
“洪汉民既已被我带走,你为何不赶快离开,却一直藏在这儿?”阿飞突然道。
孙逵叹了口气:“因为我觉得用李寻欢的头颅献给吴公子也不错”。他说着突然站起身。
酒窖里的烛火陡然熄灭,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香味。
“有毒!”说话的却是洪汉民,他突然闪到谢小笺身前想要保护她。
墙壁的夹缝里突然闪出一根飞针来,谢小笺还未反应过来便听的一声闷哼。
那个只见过一次的男人便倒在了地上。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似想要再看她一眼。谢小笺蹲下身去,便听那男人断断续续道:“我叫洪汉民”。
眼中的神色又痴迷又虔诚。
他希望她记得他的名字。
谢小笺点了点头,她的声音很温柔,无光的眼里似也泛着温柔的水波:“我会记得你”。这像是一个承诺,洪汉民终于断了气。
李寻欢叹了口气:“我早该知道既然紫面二郎在,那蔷薇夫人便也一定在”。
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那墙居然裂开一道门来。
笑声中,人已扭动着腰肢走了出来。
过了二十年之后,她还并不显得太老,眼睛还是很有风情,牙齿也还很白,可是她的腰
——她实在已没有腰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并不太大的水缸,装的水最多也只不过能灌两亩田而已。
李寻欢的表情看来就像是刚吞下一整个鸡蛋。
这就是蔷薇夫人?他简直无法相信。
美人年华逝去,本是件很令人惋惜、令人伤感的事,但她若不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双十年华,还拼命想用束腰绷紧身上的肥肉,用脂粉掩盖着脸上的皱纹,那就非但不再令人伤感,反而令人恶心可笑。
这道理本来再也明显不过,奇怪的是,世上大多数女人,对这道理都不知道——也许是故意拒绝知道。
蔷薇夫人穿着件红缎的小皮袄,梳着万字髻,远远就可以嗅到一阵阵桂花油的香气。
她望着李寻欢笑道:“好一位风流探花郎,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瞧见过这么神气的男人了,可是二十年前……”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二十年前我们家里却总是高朋满座,那时候江湖道上的少年英雄,风流剑客,有哪一个不想来拜访拜访我?只要能陪我说两句话,看我一眼,他们就好像吃了人参果似的,开心得要命,你不信问他好了。”
她看向孙逵,可孙逵却已看向了旁边的白衣女子。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拔下头上的金钗向谢小笺走去。那金钗又细又长,闪着不寒而栗的光。
谁知她冲到谢小笺面前,刚想将那根金簪刺入她的眼睛,孙逵忽然从后面飞起一脚,将她踢上屋顶。
她百把斤重的身子撞在屋顶上,整个屋子都快被她震垮了,等她跌下来的时候,已只剩下半口气。
谢小笺突然道:“她不是你的妻子吗?”,她的声音很轻,似有些疑惑,撩的人心尖一痒。
孙逵大笑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了”,他说着便用那双混浊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谢小笺。
谢小笺颤了颤,却是躲到了阿飞身后。
孙逵狞笑着走过来:“他们已经中了那老婆娘的毒,此刻正浑身动弹不得,你便是躲在身后又如何”。
他眼中的欲色几乎已要成实质。
李寻欢突然道:“她本不必躲”。
话音刚落,那柄例无虚发的飞刀便已出手!
孙逵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他已被那把飞刀隔断了脖子。
“你实在太过自信,须知我虽然中了药,这手中的刀却也还有些用处。”李寻欢叹了口气,可惜孙逵已经听不见了。
李寻欢咳嗽了声,却是吐了口血。
谢小笺看不见,她却闻见了一丝血腥味儿。
“你吐血了?”她有些担忧的问。
李寻欢笑了笑:“老毛病了,不碍事”。
她的脸上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有一片纯然的担忧,眉头锁的紧紧的看着他。
李寻欢突然觉得很高兴。
这样一个女孩子实在很讨人喜欢。
他笑着,又咳嗽了声。
虬髯大汉已经进来了,看着满地的狼藉并没有意外。
“金丝甲呢?”他问。
李寻欢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
虬髯大汉上前一阵摸索,脸色突然有些难看:“金丝甲不在他身上。”
李寻欢叹了口气,似乎早已料到。
只是低声道:“走吧”。
虬髯大汉扶起李寻欢向门外走去。
谢小笺转头看向阿飞,他此刻也很难受,豆儿大的汗珠从脸上滑下来。她轻轻覆上他的手,指尖微微的凉意让阿飞一怔,那双手像无骨似的软软的搭着,他从未接触过那样柔软的东西,只觉得胸腔像是鼓噪的要震出来一般,任由她扶着上了马车。
“我们要去哪儿?”谢小笺轻声问,她的声音软软的,又很温柔,让人听着便觉心下一舒。
虬髯大汉笑道:“我们要去找梅二先生”。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到了牛家庄。
牛家庄是个很繁荣的小镇,这时天色还未全黑,雪已住了,街道两旁的店家都有人拿着扫把出来扫自己门前的积雪。
镇上自然有酒铺,但飞驰的马车到了酒铺前,骤然间停了下来。
虬髯大汉扶着李寻欢下了车,谢小笺也紧随其后。
她虽然看不见,但动作却很灵活,轻巧的扶着阿飞。若不是眼上那一层白纱,旁人只当她是个正常姑娘。
虬髯大汉颇有些惊奇的看着她。
李寻欢叹了口气:“现在你总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了。”
他们坐在靠窗户边的位置上。外面的梅花开的正好,风吹进来,有股淡淡的香味。
谢小笺深吸了口气,突然笑道:“我饿了”。
“你饿了?”李寻欢有些惊奇的问。
谢小笺笑了笑,露出颊边两个小小的梨涡,甜的醉人。
她突然转头向小二道:“来四斤牛肉,四坛好酒”,那劲头颇有几分女侠的气势。
阿飞突然笑了,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这般语气。
李寻欢和虬髯大汉也笑了。
谢小笺脸上染上一丝红晕,淡淡的似有些羞涩,宛若良玉生烟,徐徐而散开,客栈内众人竟已都看呆了。
小二应了声,同手同脚的跑进了厨房里。
就在这时,忽见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扑倒在柜台上,嗄声道:“酒,酒,快拿酒来!”
看他的神情,就像是若喝不到酒立刻就要渴死了。
只见这人穿着件已洗得发白的蓝袍,袖子上胸口上,却又沾满了油腻,一双手的指甲里也全是泥污,虽然戴着顶文土方巾,但头发却乱草般露在外面,一张脸又黄又瘦,看来就像是个穷酸秀才。
掌柜皱着眉为他端了壶酒来。
这穷酸秀才也不用酒杯,如长鲸吸水般,对着壶嘴就将一壶酒喝下去大半,但忽又全都喷了出来,跳脚道:“这也能算酒么?这简直是醋,而且还是掺了水的醋……”
“扑哧”一声,已有人笑了出来。那笑声又轻又柔,像天边的一卷舒云。那秀才转眼去看,却是个双眼蒙了白纱小姑娘。
那小姑娘相貌很美,一身风骨却更引人瞩目,你若看她一眼,便像看见了春日里的暖阳,什么烦恼事儿都忘的干净。
秀才笑了声,突然向这桌走来。
“小姑娘这眼睛坏了有多久了”。
他这话一出,阿飞突然握住了剑柄,连李寻欢也变了脸色。
谢小笺并没有介意他的话。
她依旧柔柔的笑着,蒙着白纱的双眼温和的看着面前出言不逊的酒鬼。
“十一年了,我七岁时发了一场高热,醒来便看不见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我不如她”。却没有人接话,他也不指望有人回答,只是拿起酒瓶又喝了口。
穷酸书生突然道:“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吗?”
《多情剑客无情剑》
老人动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李寻欢笑了笑,道:“你莫忘记,‘紫面二郎’孙逵在二十年前是多么出风头的人物,居然敢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这种勇气我实在佩服。”
老人怒道:“此时此刻,你还敢出言不逊?”
李寻欢道:“你莫以为我这是在讽刺你,一个男人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冒生命之险,负天下之谤,甚至不惜牺牲一切,这种男人至少已不愧是个男人,我本来的确对你很佩服的,可是现在……”
他摇了摇头,长叹道:“现在我却失望得很,因为我想不到紫面二郎居然也是个鬼鬼崇崇的小人,只敢在暗中下毒,却不敢以真功夫和人一决胜负。”
孙逵怒目望着他,还未说话,突听一人笑道:“这你倒莫要冤枉了他,下毒也要有学问的,就凭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很动听。
李寻欢微笑道:“不错,我早该想到这是蔷薇夫人的手段了,李寻欢能死在二十年前名满江湖的美人手上倒也不虚此生。”
那声音吃吃笑道:“好会说话的一张嘴,我若在二十年前遇到了你,只怕就不会跟他私奔了。”
笑声中,她的人已扭动着腰肢走了出来。
过了二十年之后,她还并不显得太老,眼睛还是很有风情,牙齿也还很白,可是她的腰──
她实在已没有腰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并不太大的水缸,装的水最多也只不过能灌两亩田而已。
李寻欢的表情看来就像是刚吞下一整个鸡蛋。
这就是蔷薇夫人?他简直无法相信。
美人年华老去,本是件很令人惋惜,令人伤感的事,但她若不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双十年华,还拼命想用束腰扎紧身上的肥肉,用脂粉掩盖着脸上的皱纹,那就非但不再令人伤感,反而令人恶心可笑。
这道理本来再也明显不过,奇怪的是,世上大多数女人,对这道理都不知道──也许是故意拒绝知道。
蔷薇夫人穿着的是件红缎的小皮袄,梳着万字髻,远远就可以嗅到一阵阵刨花油的香气。
她望着李寻欢笑道:“好一位风流探花郎,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瞧见过这么神气的男人了,可是二十年前……”
她叹了囗气,接着道:“二十年前我们家里却总是高朋满座,那时侯江湖道上的少年英雄,风流剑客,有那一个不想来拜访拜访我?只要能陪我说两句话,看我一眼,他们就好像吃了人□果似的,开心得要命,你不信问他好了。”
镇上自然有酒铺,但飞驰的马车到了酒铺前,骤然间停了下来,虬髭大汗霹雳般狂吼一声,用力往后面一靠,只听‘砰’的一声,车厢已被撞破个大洞,他一双脚仍收势不住,却已钉入雪地里,地上的积雪,都被铲得飞激而起!
……
就在这时,忽见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扑倒在柜台上,嘎声道:“酒,酒,快拿酒来。”
看他的神情,就象是若喝不到酒立刻就要渴死了。
掌柜的皱起眉头,暗道:“又来一个疯子。”
只见这人穿着件已洗的发白的蓝袍,袖子上胸囗上,却又沾满了油腻,一双手的指甲里也全是泥污,虽然戴着顶文士方巾,但头发却乱草般露在外面,一张脸又黄又瘦,看来就象是个穷酸秀才。
伙计皱着眉为他端了壶酒来。
这穷酸秀才也不用酒杯,如长鲸吸水般,对着壶嘴就将一壶酒喝下去大半,但忽又全都喷了出来,跳脚道:“这也能算酒么。这简直是醋,而且还是掺了水的醋……”
涉嫌抄袭文章和被涉嫌抄袭文章在语言描述方面雷同,雷同字数841字。
7.
《综武侠]恃美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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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酸秀才将白纱取下后突然叹了口气。
面纱下的那双眼睛很美。
这世上能称的上美人的人虽不算多,但也不少。她们的眼睛也各有特色。
而谢小笺的眼睛却和她们都不同。
她的眼睛是无神的,可这样一双眼睛配上她的面容与风骨却让人觉得这是最大的包容。她用那双眼睛望向你时,你便想向她倾诉所有的事。
或许有人比她美,却没人比她更完美。
“你的眼睛我治不了”,他摇了摇头道。
谢小笺也不在意,轻轻地带上白纱:“先生不必自责,我虽看不见,却也可以活的很好。”
她的声音很轻柔,却也很坚定。
“不错!”秀才大笑道。
他的眼中闪着奇异的色彩:“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
虬髯大汉道:“我们来找梅二先生”。
他又皱眉问:“找他做甚?”
虬髯大汉不说话了。
谢小笺突然伏下身子来。她穿着一身白衣,如雪的肌肤却比身上的白色更加纯洁。她伏下身子的时候就像江南的细柳轻慢的低垂。人们看见她,便想到了轻烟,想到了细雨,想到了水面上隔着远山的薄雾。
秀才大叫道:“你已知道我是谁?”
谢小笺微笑道:“我原本不知道先生是谁,不过先生却自己告诉我了。”
秀才也就是梅二先生笑道:“你要给这两人解毒?”
虬髯大汉突然问:“你真能解得了他们的毒?”
梅二先生傲然道:“这毒除了梅二先生外,天下只怕谁也解不了。”
虬髯大汉跳起来一把揪着他衣襟,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
梅二先生眼睛一瞪,道:“我不知道谁知道,你以为蔷薇夫人真能配得出那‘寒鸡散’么?”
虬髯大汉失声道:“寒鸡散?这毒就是寒鸡散?”
梅二先生傲然一笑,道:“除了梅家的‘寒鸡散’,世上还有什么毒能毒得死李寻欢?”
虬髯大汉又惊又喜,道:“蔷薇夫人的‘寒鸡散’是你配的?”
梅二先生大笑道:“除了我‘妙郎中’梅二先生外,还有谁能配得出寒鸡散?看来你当真是孤陋寡闻,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虬髯大汉大喜道:“原来他就是‘七妙人’中的‘妙郎中’,原来毒药就是他配的,能配自然能解。”
李寻欢苦笑道:“看来一个人想活固然艰苦,若要静静地死,也不容易。”
谢小笺突然转头望向他,她的眼睛蒙了白纱,看不清神色。唇边向来温柔的弧度却有些平淡,李寻欢知道这是她生气了。
他听见她轻声问:“你要寻死?”
李寻欢苦笑,他又喝了口酒:“你若活的很痛苦,便知道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谢小笺的声音更淡了,似轻舟隔着远山隐去:“我只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想活着,可他们却活不了。”
“而你明明有活下来的希望,却偏偏要带着死亡去嘲讽他们”。
她看了眼虬髯大汉,他的眼中已有了悲意。
谢小笺轻声道:“我原本很敬佩你,可现在却不了。”
她轻轻搀扶起阿飞,就要跟梅二先生离开。
“谢姑娘”,虬髯大汉动容的叫了声。
谢小笺摇了摇头:“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救的了他。”
系统敲着木鱼的手顿了顿:“你就这样离开了?”
谢小笺曼声轻笑:“他并不是一心求死”。
她顿了顿,又道:“他总得欠我更多些~”,她想着,柔柔的低下头,脸上生了一丝黯然。
见谢小笺一行人准备离开,小二上前两步,却被掌柜的拉住了。
他看了眼李寻欢,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李寻欢叹了口气。
拿起桌上的酒猛的灌了下去。
马车又上了套,冒雪急驰。
或许是内力的关系,阿飞中了寒鸡散,身体反应却比李寻欢更严重些。
谢小笺用帕子替阿飞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轻声问:“我们要去哪儿?”
“去找一个人”梅二先生道。
他一向脾气古怪,却愿意耐下心来替谢小笺解答。
见那姑娘还有些疑惑,便又继续道:
“我找的不是别人,是梅先生,我家老大,他就在附近,你放心,梅二先生肯接手的病人,就死不了的。”
阿飞喘着气道:“为何要去找他?”
梅二先生道:“因为寒鸡散的解药在他那里。”
雪,时落时停。
车马在梅二先生的指挥下,转入了一条山脚下的小道,走到一座小桥前,就通不过去了。
小桥上积雪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迹,只有一行黄犬的脚印,像一连串梅花似的洒在栏杆旁。
谢小笺扶着阿飞走过小桥,就望见梅树丛中,有三五石屋,红花白屋,风物宛如图画。
梅林中隐隐有人声传来,走到近前,就见到一个峨服高冠的老人,正在指挥着两个童子洗树上的冰雪。
阿飞悄声道:“这就是梅大先生?”
梅二先生道:“除了这疯子,还会有谁用水来洗冰雪?”
谢小笺也不禁失笑道:“他难道不知道洗过之后,雪还是要落在树上,水也立刻就会结成冰的。”
她的声音既天真又懵懂,听的人心里也不自觉轻快起来。
梅二先生叹了口气,苦笑道:“他可以分辨出任何一幅画的真伪,可以配出最厉害的毒药和解药,但这种最简单的道理,他却永远也弄不懂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传人梅林,那高冠老人回头看到了他们,就好像看到了讨债鬼似的,立刻大惊失色,撩起了衣襟,就往里面跑,一面还大呼着道:“快,快,快,快把厅里的字画全都藏起来,莫要又被这败家子看到了,偷出去换黄汤喝。”
梅二先生笑道:“老大你只管放心,今天我已找到了酒东,只不过特地带了两个朋友来……”
他话未说完,梅大先生已用手蒙起眼睛,道:“我不要看你的朋友,你的朋友连一个好人也没有,只要看一眼,我至少就要倒三年的霉。”
梅二先生也跳了起来,大叫道:“好,你看不起我,我难道就不能交上个像样的朋友么?好好好,谢姑娘,他既然不识抬举,咱们就走吧!”
“姑娘?”梅大先生遮住眼睛的手指露出一条缝,转过身来偷偷打量着谢小笺。
那姑娘一身白衣,白纱蒙眼,瞧着普普通通,可她只要站在那儿,人与雪就自成一道景色,连这满园盛放的红梅都沦为了陪衬。
风骨之盛,着实平生罕见。
梅大先生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朝着梅二笑骂:“你今日可总算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
天已经暗了下来。
没人想到寒鸡散的解药竟是梅大先生这儿的一碗酒。
阿飞喝了酒,解药的药力发动得更快,还不到六个时辰,阿飞已觉得体力渐渐恢复了过来。
谢小笺端了一杯水来喂他。
他其实此刻已经能动了。可看着她端着杯子走过来,却鬼使神差的放下了刚刚抬起的手。
谢小笺就坐在他床前,离得微微有些近,阿飞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梅香味儿,却比院子里的梅花还要甜上几分。
她看不见,阿飞低下头来自己去凑杯子里的水。
低头时鸦羽似的发拂过他耳边,柔柔的散散的,他脸红了红。
谢小笺听见他呼吸粗重了一些,有些担忧:“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
她说着便要放下杯子去找梅大先生。
阿飞拉着她的手,微微摇头:“无事”。他再不肯说半句。
谢小笺也无奈,只得继续喂他。
他这次喝的很快,脸却越来越红,他看见了她白皙的指尖,看见了上面修剪整齐的粉粉的指甲。
这和他的手完全不同,她很柔软,带着惊人的美丽。
见他喝完,谢小笺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额上的细汉。凉凉的指尖不经意拂过他的额头,阿飞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只觉得自己的毒还没解,浑身热的发烫。
悄不可察的呼了口气。
李寻欢还在酒馆里,他已经喝了五坛酒了,铁传甲陪着他一起喝。
他已经醉了,可李寻欢却没有。
他依旧很清醒,因为这世间已没有酒能将他心中的伤口抚平。
他转头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人间的污秽,似乎已全都被雪花洗净,自窗中望出去,天地一片银白。
李寻欢心里又出现了一条人影。
她穿着浅紫色的衣服,披着浅紫色的风氅,在一片银白中看来,就像是一朵清丽的紫罗兰。
他记得她最喜欢雪,下雪的时候,她常常拉着他到积雪的院子里去,抛一团雪球在他身上,然后再娇笑着逃走,叫他去追她。
他记得那天他带龙啸云回去的时候,也在下着雪,她正坐在梅林边的亭子里,看梅花上的雪花。
他想着又猛的灌了口酒。
他需要想些别的。
李寻欢想起了他新交的两个朋友,想到那片白色的衣角,叹了口气: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阿飞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看着谢小笺托腮靠在窗口,略有些忧愁的蹙起了那弯烟眉。
轻声问:“怎么了?”他的声音不自觉的便柔和了些。
谢小笺摇了摇头,烛火下那弯远山似的眉柔的让人心疼。
她的声音也让人心疼,阿飞只觉得心间一痒。
他听见她柔声道:“我只是想着不知道李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她顿了顿,转头小心的看着阿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
她脸上似覆了一丝胭脂,晕抹的有些醉人:“我们回去偷偷看一看他吧”。
阿飞心已经软了,笑道:“梅大先生给的酒还有半壶”。
谢小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二天,天蒙蒙亮。
门外的积雪已落了厚厚的一层,照得客栈一片亮堂。
李寻欢起身,却突然发现桌上多了一壶酒。
这碗酒和客栈内的所有酒都不同,闻着一股药味儿,丝毫没有酒香。
李寻欢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他想起了昨晚的一个梦。
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小姑娘偷偷跑进了客栈里,在他面前放了一壶酒。那小姑娘聪明的很,走时没惊动任何人。
李寻欢笑了笑,这或许本就不是个梦。
他仰头喝了那壶酒。
不一会儿,腹内便泛起一股滚烫的热意,微微叹了口气。
铁传甲醒来时发现他面上的青色已经不见了,有些惊奇:“少爷这是毒解了?”
李寻欢笑但笑不语。
他想起那个姑娘,心中微微一暖。
突然觉得活着也不错。
《多情剑客无情剑》
虬髭大汉却已动容道:“你真能治得了他的病。”
梅二先生傲然道:“他这病除了梅二先生外,天下只怕谁也治不了。”
虬髭大汉跳起来一把揪着他衣襟,道:“你可知道他这是什么病。”
梅二先生眼睛一瞪,道:“我不知道谁知道,你以为花老六真能配得出那‘寒鸡散’么。”
虬髭大汉失声道:“寒鸡散。他中的毒就是寒鸡散。”
梅二先生傲然一笑,道:“除了梅家的‘寒鸡散’,世上还有什么毒能毒得死李寻欢。!”
虬髭大汉又惊又喜道:“花蜂的‘寒鸡散’是你配的。”
梅二先生大笑道:“除了我‘妙郎中’梅二先生外,还有谁能配得出寒鸡散。看来你当真是孤陋寡闻,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虬髭大汉大喜道:“原来他就是‘七妙人’中的‘妙郎中’,原来毒药就是他配的,能配自然能解,少爷你有救了。”
李寻欢苦笑道:“看来一个人想活固然艰苦,若要静静地死,也不容易。”
马车又套上了马,冒雪急驰。
但这次他们却另外雇了个赶车的,虬髭大汉留在车厢中一来是为了照顾李寻欢,再来也是为了监视那‘妙郎中’。
他显然还是不放心,不住问道:“你自己既能解毒,为何要去找别人。去找谁。去哪里。来得及吗。”
梅二先生皱着眉道:“我找的不是别人,是梅先生,我家老大,他就在附近,你放心,梅二先生肯接手的病人,就死不了的。”
虬髭大汉道:“为何要去找他。”
梅二先生道:“因为寒鸡散的解药在他那里,这理由你满意了么。”
虬髭大汉这才闭上嘴不说话了。
梅二先生摇着头笑道:“想不到世上还有人肯练这种笨功夫,除了能唬唬那些毛贼外,简直连一点用处也没有。”
虬髭大汉冷冷道:“笨功夫总比没功夫好。”
梅二先生居然也不生气,还是摇着头笑道:“据说练铁布衫一定要童子功,这牺牲未免太大了些,是吗。”
虬髭大汉道:“哼。”
梅二先生道:“据说近五十年来,只有一个人肯下苦功练这种笨功夫,据说此人叫‘铁甲金刚’铁传甲,但二十年前就被人一掌自舍身崖上震下去了,也不知死了没有,也许并没有死,还能坐着喝酒。”
虬髭大汉的嘴角就象是咬牢了个鸡爪,无论梅二先生怎么说,怎么问,他却再也不肯开囗了。
梅二先生也只好闭起眼睛,养起神来。
谁知过了半晌,虬髭大汉又开始问他了,道:“据说‘七妙人’个个都是不大要脸的角色,但阁下看来却不象。”~]
梅二先生闭着眼道:“拿了人家的诊金,不替人治病,这难道还要脸了。”
虬髭大汉笑道:“你若肯替那种人治病,才是真不要脸。拿钱和治病本来就是两回事,那种人的钱正是不拿白不拿的。”
梅二先生也笑了,道:“想不到你这人倒并不太笨。”
虬髭大汉叹道:“世人眼中的小人,固然未必全都是小人,世人眼中的君子,又有几个是真君子呢。”
李寻欢斜倚在车座上,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听他们说话,又仿佛早已神游物外,一颗心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
人间的污秽,似乎已全都被雪花洗净,自车窗中望出去,天地一片银白,能活着,毕竟还是件好事。
李寻欢心里又出现了一条人影。
她穿着浅紫色的衣服,披着浅紫色的风氅,在一片银白中看来,就象是一朵清丽紫罗兰。
他记得她最喜欢雪,下雪的时候,她常常拉着他到积雪的院子里去,抛一团雪球在他身上,然后再娇笑着逃走,叫他去追她。
他记得那天他带龙啸云回去的时候,也在下着雪,她正坐在梅林畔的亭子里,看梅花上的雪花。
他记得那亭子的栏杆是红的,梅花也是红的,但她坐在栏杆上,梅花和栏杆全都失去了颜色。
他当时没有见到龙啸云的表情,但后来他却可想像得到,龙啸云自然第一次看到她时,心神就已醉了。
现在,那庭院是否仍依旧。她是否还时常坐在小亭的栏杆上,数梅花上的雪花,雪花下的梅花。
李寻欢抬头向梅二先生一笑,道:“车上有酒,我们喝一杯吧。”
雪,时落时停。
车马在梅二先生的指挥下,转入了一条山脚下的小道,走到一座小桥前,就通不过去了。
小桥上积雪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迹,只有一行黄犬的脚印,象一连串梅花似的洒在栏杆旁。
虬髭大汉扶着李寻欢走过小桥,就望见在梅树丛中,有三五石屋,红花白屋,风物宛如图画。
梅林中隐隐有人声传来,走到近前,他们就见到一个峨服高冠的老人,正在指挥着两个童子洗树上的冰雪。
虬髭大汉悄声道:“这就是梅大先生。”
梅二先生道:“除了这疯子,还会有谁用水来洗冰雪。”
虬髭大汉也不禁失笑道:“他难道不知道洗过之后,雪还是要落在树上,水也立刻就会结成冰的。”
梅二先生叹了囗气,苦笑道:“他可以分辨出任何一幅画的真伪,可以配出最厉害的毒药和解药,但这种最简单的道理,他却永远也弄不懂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传入梅林,那高冠老人回头看到了他们,就好象看到了讨债鬼似的,立刻大惊失色,撩起了衣襟,就往里面跑,一面还大呼道:“快,快,快,快把厅里的字画全都收起来,莫要又被这败家子看到了,偷出去换黄汤喝。”
梅二先生笑道:“老大你只管放心,今天我已找到了酒东,只不过特地带了两个朋友来……”
他话未说完,梅大先生已用手蒙起眼睛,道:“我不要看你的朋友,你的朋友连一个好人也没有,只要看一眼,我至少就要倒三年的霉。”
梅二先生也跳了起来,大叫道:“好,你看不起我,我难道就不能交上个象样的朋友么。好好好,李探花,他既然不识抬举,咱们就走吧!”
涉嫌抄袭文章和被涉嫌抄袭文章在语言描述方面雷同,雷同字数1219字。
8.
《综武侠]恃美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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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笺与阿飞在客栈外等了半夜,看见李寻欢喝下那壶酒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身子不好,这样在外面站了一夜哪能不受凉。
谢小笺晕晕的抚着额头,却见一件白色的大氅披在了身上。
她微微转过头去。
李寻欢叹了口气:“是我”。
“阿飞呢?”
谢小笺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轻声道:“他去找梅二先生了。”
她的嗓子有些哑,听着涩涩的,像小孩说话。
李寻欢不禁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
谢小笺愣了一下,脸上染了一层薄红,竟将那雪中盛放的红梅也压了下去。
李寻欢有些恍然,叹道:“我们先去客栈里等吧”。
谢小笺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客栈。
客栈老板和小二早已起了,开客栈的,总是要比客人起的早些才有生意。
老板在门角放了个香炉,点了根香。
李寻欢定睛一看,那香产生的烟雾并不像一般青烟一样往上飘,而是像水流一样向下行,瞧着颇有些奇特。
“李大哥,怎么了?”
谢小笺轻声问,语气里有些疑惑。
李寻欢摇了摇头道:“这香有些奇怪”。
小二已拿着把扫把从后院出来,看着谢小笺望向香的方向。
心头一热,便道:“谢姑娘可是好奇这香?”
谢小笺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我听李大哥说这香颇有些奇特。”
她声音柔柔的煞是好听,小二只觉心神俱醉,恨不得能和她再多说几句。
“这叫倒流香,是用来供奉吴……”
他话还未说完,掌柜的便出来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小二顿时噤声了。
拿着扫把去了门外。
谢小笺叹了口气:“这香有问题”。
系统看了眼那青中夹黑的香,微微皱了皱眉头。
谢小笺也已猜到,笑着用手指绕着耳边的碎发,脸上露出两个清浅的梨涡,婉转道:“这是死人香啊”。
阿飞脚程很快,不一会儿梅二先生便背着个药箱来了。
他似乎总是和李寻欢不对付,一见面便破口大骂。
李寻欢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还是先给谢姑娘看看吧”。
梅二这才熄了火,坐下来细细的把起脉来。
谢小笺只是普通风寒,梅二开了些药便让阿飞去熬了。
客栈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梅二一把抢过李寻欢的酒喝了口,斜眼看着他:“你的毒解了?”
李寻欢看向谢小笺,微微笑道:“多亏谢姑娘”。
他那双仿佛碧绿色的眸子真诚的看着她,谢小笺看不见,却也能感受的到,她唇角的弧度不再平淡,微微弯起像初绽的花儿,柔声问:“你可还要寻死?”
李寻欢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念头,有一次便也够了。”
梅二冷哼一声,看了他一眼,却不再说话。
雪停了。
酒馆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来的人似乎并不止一个,步履都很轻健。
一阵敲门声响起。
只听一人朗声道:“不知梅二先生可在这里么?”
那人道:“在下等专程来访,还有一份薄礼奉上。”
他话还未说完,便有人破门而入。
进来的却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红斗篷上镶着白兔毛的边,看来就像是个粉装玉琢的红孩儿。
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那个手中捧着礼物的精悍汉子,大约就是刚刚说话的人。
紫袍老人和精悍汉子见到梅二先生,都已喜动颜色,只有那红孩儿却直皱眉头,瞅着梅二先生道:“这人看来脏兮兮的,真会治病么?”
梅二先生嘻的一笑道:“大病治不了,小病死不了,马马虎虎还过得去。”
紫袍老人似乎也怕这孩子再乱说话,干咳一声,沉声道:“我等久闻阁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来相请阁下随我等一行,诊金无论多少,我们都可先付的。”
梅二先生笑道:“原来你连我的脾气都摸清楚了,但你不怕我跑了么?”
紫袍老人沉着脸不说话,却似在说:“你跑不了的!”
那短小汉子立刻赔笑道:“只要梅二先生肯去,除了应付的诊金外,在下等还另有重酬。”
梅二先生道:“除了诊金要先付之外,你可知道梅二先生还有三不治?强盗不治,小偷不治!”
那短小汉子笑道:“在下巴英,虽是无名小卒,但这位秦孝仪秦老爷子在江湖中的侠名,梅二先生多少总该有些耳闻吧?”
梅二先生道:“秦孝仪?可是铁胆震八方秦孝仪?”
巴英道:“好说,正是他老人家。”
梅二先生点了点头,道:“嗯,这人的名头倒的确不小,好,过几天你们再来吧,到时我若有空也许会跟你们去走这一趟。”
话未说完,那红孩儿已跳了起来,大叫道:“这人好大的架子,我们跟他噜嗦什么,把他架回去不就完了。”
巴英赶紧拉住了他,赔笑道:“若是病不急,过两天本无妨,可是病人受的伤实在太重,莫说迟几天,只怕连几个时辰都迟不得的。”
梅二先生道:“你们的病人要紧,我这里的病人难道就不要紧?”
巴英道:“梅二先生这里也有位病人?”
梅二先生道:“不错,不将她的病治好,我绝不能走的。”
巴英怔了怔,讷讷道:“但……但我们那边病的是秦老爷子的大少爷,也是当今少林馆座惟一的俗家弟子……”
梅二先生也跳了起来,想道:“秦孝仪的儿子又怎样?少林和尚的徒弟又怎样,难道他的命就能比我这病人的命值钱么?”
秦孝仪已是满面怒容,却说不出话。
那红孩儿眼珠子一转,忽然道:“你这病人在哪儿?”
梅二先生看向窗边。
红孩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看到一个纤细婉约的背影,那背影几乎要融入那茫茫的雪色中,瞧着便让人心神一怔。
红孩儿突然想看看她的脸。
他出身名门,见过的美人不少,家中还寄住着一个自称武林第一美人的人。
可现在却对一个背影起了好奇心。
于是他微微向前走了两步,李寻欢神色淡淡的看着红孩儿,他总是不喜欢没礼貌的孩子的。
“你生病了?”他听红孩儿问。
谢小笺轻咳了声,那声音如冰雪碎珠,也刹是好听。
他看见那姑娘微微转过身来,柔声道:“不碍事,多谢小公子关心。”
红孩儿长叹了一声。
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做出这样的表情总是有些好笑。
可在场人却没有一个人笑出声。
秦孝仪和巴英已暗叫不好。
他们想起了林仙儿,那个绝色尤物,在红孩儿手中也是这样吃了亏。
红孩儿又道:“你眼睛上为何蒙了白纱?”
阿飞已经端着药出来了,此刻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他的表情有些愤怒。
谢小笺摇了摇头,柔声道:“因为我是个瞎子。”
“你是个瞎子?”红孩儿似有些不太相信。
谢小笺也不恼,她只是轻轻摘下了白纱。
看见那双眼睛,红孩儿叹了口气。
却是走了。
秦孝仪和巴英都已经呆住了。
却听门外少年冷声道:“还不走吗?”
“这……我儿子”,紫衣老人还在犹豫,却被红孩儿冷冽的眼神吓住。
只得不甘心的跟着走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这少年好大的派头!”
梅二先生冷笑,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奇异的色彩:“你可知道他是谁?”
李寻欢摇头苦笑:“我久在关外,却不知是哪家贵气子弟。”
梅二先生突然道:“这孩子就是兴云庄龙啸云龙四爷的大公子,龙小云!”
李寻欢喝酒的手顿了顿,他的脸已然麻木了,肌肉剧烈的抽动着,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
《多情剑客无情剑》
其实他直等到现在才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来的人似乎并不只一个,布履都很轻健。
只听一人朗声道:“不知这里可是梅花草堂么?”
过了半晌,就听得梅大先生的语声在前厅响起,道:“三更半夜的闯来,是小偷还是强盗?”
那人道:“在下等专程来访,不但非偷非盗,而且还有一份薄礼奉上。”
梅大先生冷笑道:“三更半夜的来送礼,显然更没有存好心,各位还是回去吧。”
那人笑道:“既是如此,在下等只好将这幅王摩诘的画带回去了。”
话未说完,门已开了。
梅二先生皱眉道:“这几人先摸透老大的脾气,投其所好而来,必有所求,我们看看他们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马。”
他并没有走出去,只将门推开一现,悄悄往外望。
只见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人只有三十多岁,短小精悍,目光炯炯,手里托着个长长的木匣子。
第二人面如重枣,长髯过腹,披着件紫缎团花大氅,顾盼之间,目卑睨自雄,显然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第三人却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红斗蓬上镶着白兔毛的边,看来就象是个粉装玉琢的红孩儿。
除了他之外,其余两人眉目间都带着忧闷焦急之色。
那精悍汉子手托木匣,一进来就躬身笑道:“此画乃是蔽主人重金购来,已经名家鉴定,确是真绩,请梅大先生过目。”
梅大先生的眼睛早已盯在匣子上了,嘴里却道:“无功不受禄,你们要的是什么?”
那人笑道:“在下等只求梅大先生指点一条明路,找到梅二先生。”
梅大先生立刻松了囗气,展颜笑道:“这倒容易。”
他一把将匣子抢了过来,道:“老二,出来吧,有人来找你了。”
梅二先生叹了囗气,摇头道:“好小子,有了王摩诘,连兄弟都不要了。”
紫袍老人和精悍汉子见到梅二先生,都已喜动颜色,只有那红孩儿却直皱眉头,瞅着梅二先生道:“这人看来赃兮兮的,真会治病么?”
梅二先生嘻的一笑道:“大病治不了,小病死不了,马马虎虎还过的去。”
紫袍老人似乎也怕这孩子再乱说话,干咳一声,沉声道:“我等久闻阁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来相请阁下随我等一行,诊金无论多少,我们都可先付的。”
梅二先生笑道:“原来你连我的脾气都摸清楚了,但你不怕我跑了么?”
紫袍老人沉着脸不说话,却已无异在说怕这孩子再乱说话,干咳一声,沉声道:“我等久闻阁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来相请阁下随我等一行,诊金无论多少,我们都可先付的。”
梅二先生笑道:“原来你连我的脾气都摸清楚了,但你不怕我跑了么?”
紫袍老人沉着脸不说话,却已无异在说:“你跑不了的!”
那短小汉子立刻陪笑道:“只要梅二先生肯去,除了应付的诊金外,在下等还另有重酬。”
梅二先生道:“除了诊金先付外,你可知道梅二先生还有三不治?强盗不治,小偷不治!”
那短小汉子笑道:“在下巴英,虽是无名小卒,但这位秦孝仪秦老爷子在江湖中的侠名,梅二先生多少总该有些耳闻吧。”
梅二先生道:“秦孝仪?可是铁胆震八方秦孝仪?”
巴英道:“好说,正是他老人家。”
梅二先生点了点头,道:“嗯,这人的名头倒的确不小,好,过几天你们再来吧,到时我若有空,也许会跟你们走这一趟。”
话未说完,那红孩儿已跳了起来,大叫道:“这人好大的架子,我们跟他罗嗦什么,把他架回去不就完了么。”
巴英赶紧拉住了他,陪笑道:“若是病不急,过两天本无妨,可是病人受的伤实在太重,莫说迟几天,只怕连几个时辰都迟不得的。”
梅二先生道:“你们的病人要紧,我这里的病人难道就不要紧?”
巴英道:“梅二先生这里也有位病人?”
梅二先生道:“不错,不将他的病治好,我绝不能走的。”
巴英愣了愣,呐呐道:“但……但我们那边的是秦老爷子的大少爷,也是当今少林馆座唯一的俗家弟子……”
梅二先生也跳了起来,道:“秦孝仪的儿子又怎样?少林和尚的徒弟又怎样?难道他的命就能比我这病人的命值钱么?”
秦孝仪已是满面怒容,却说不出话。
那红孩儿眼珠子一转,忽然道:“你这病人若是死了呢?”
梅二先生冷笑道:“他死了自然用不着我再治,只可惜他死不了的。”
红孩儿嘻的一笑,道:“那倒未必。”
他忽然一枝箭似的窜入了隔壁的屋子,身法之快,连屋里的虬髯大汉都吃了一惊,巴英望了秦孝仪一眼,两人居然都没有阻拦。
红孩儿窜到屋里,眼睛就瞪在里寻欢身上,大声道:“你就是那病人?”
李寻欢笑了笑,道:“小兄弟,你难道想我快些死么?”
红孩儿道:“一点儿也不错,你死了,那脏鬼才肯去替秦大哥治病。”
他嘴里说着话,袖中已飞出三根很小的袖箭,直取李寻欢的面目和咽喉,不但奇快奇准,而且劲道十足。
谁也想不到这看来十岁还不到的小孩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若非李寻欢,换了别人只怕立刻就会死在他的箭下。
但李寻欢只一伸手,这三枝箭便已到了他手里,皱眉道:“小孩儿已如此狠毒,长大了那还得了。”
红孩儿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有了两手捉箭的功夫,就可以教训我了么?”
他身子凌空一翻,手里已多了两柄精光四射的短剑,不等这两句话说完,已闪电般向李寻欢刺出了七招。”
这孩子不但出招快,变招快,而且出手之狠毒,就算多年的老江湖也要自愧不如,每一招出手,都好象和对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一剑就将李寻欢刺出个大窟窿来。
李寻欢叹道:“看来这孩子长大了又是个阴无极。”
虬髯大汉浓眉紧皱,道:“阴无极虽有‘血剑’之名,缺还不肯忘杀无辜,但这孩子……”
红孩儿冷笑道:“阴无极又算得了什么?我七岁时已杀过人了,他呢?”
他见到李寻欢仍然坐在那里,但他连变了七八种毒辣的剑招,仍无法伤得了别人,下手更毒,更狠。
李寻欢苦笑道:“不错,阴无极年幼时,只怕也没有他如此狠毒。”
虬髯大汉沉声道:“此子长大,必是武林中一个大祸害,不如……”
李寻欢道:“我只是有些不忍。”
红孩儿连攻一百招尤未得手,也知道今天遇见了难惹的人物,连眼睛都急红了,咬着牙道:“你们可知道我父母是谁么?只要你们敢伤我一根毫毛,他们不将你们乱刀分尸,大卸八块才怪。”
李寻欢脸色一沉道:“如此说来,只准你杀人,别人却不能伤你?”
红孩儿道:“只要你有这么大的胆子,杀了我也没关系。”
李寻欢默然半晌,缓缓道:“我此刻还不愿出手,只因你年纪还小,若有人严加管束,还可成器,趁我还未改变主意时,你快走吧。”
红孩儿也知道自己是万难得手的了,一招收剑,喘息着道:“你的武功真不错,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
李寻欢道:“你问清我的姓名,难道还想报仇么?”
红孩儿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道:“你饶了我的命,我怎么还会报仇呢?我只不过真佩服你,我一共刺出了一百零七剑,你却连动都没有动。”
李寻欢目光闪动,忽然一笑道:“你想不想学?”
红孩儿大喜道:“你肯收我做徒弟么?”
李寻欢笑道:“我若能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你以后也许还有希望。”
红孩儿不等他说完,已拜了下去,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拜’字刚出囗,又是三道乌光自他背後急射而出,竟是巧手精制的‘紧背低头花装弩’!
这孩子居然全身都是暗器。
李寻欢这次才真吃了一惊,若非身经百战,反应奇迅,这一次只怕也要伤在这恶毒的童子手里。
红孩儿一击不中,又挥手扑了过去,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我父母管教我,也配收我这个徒弟?”
虬髯大汉面笼寒霜,历声道:“此子天性恶毒,豺狼之心,留不得!”
李寻欢叹了囗气,返手一掌挥了出去。
秦孝仪和巴英明明已知道红孩儿在里面要杀人,但两人还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梅大先生看那幅画更已看得痴了,别的事他全不知道。
梅二先生目光闪动,道:“你们带来的小孩子要杀人,你们也不管么?”
巴英摊开双手笑了笑,道:“老实话,这孩子的事谁也管不了。”
梅二先生冷笑道:“他若被人杀了,你们管不管?”
巴英笑而不答。
梅二先生道:“看你们如此放心,显然是认为他的武功不错,只有杀人,绝不会被人杀死的,是不是?”
巴英忍不住笑道:“老实说,这孩子的武功的确还过得去,有很多老江湖都已栽在他手上,何况他不但有个好爸爸,还有个好妈妈,别人吃了亏,也只有认了。”
梅二先生道:“他父母难道也不管么?”
巴英道:“有这么聪明的儿子,做父母的怎么忍心管得太严呢?”
梅二先生道:“不错,他父母看他杀了人,表面上说不定会骂两句,心里却也许比谁都高兴,可是他今天遇见我这病人,只怕就要倒霉了。”
巴英道:“哦?”
梅二先生道:“我这病人只要一伸手,他这条小命就算报销了。”
巴英失笑道:“一伸手就能要他的命?这话我们有些不信,你那病人难道还能象李探花一样,飞刀夺命,例不虚发么?”
梅二先生淡淡一笑道:“老实话,我这病人正是李寻欢。”
这句话说出来,巴英的脸立刻惨白如纸,干笑着道:“阁下你……何必开玩笑?
梅二先生悠然道:“你若不信,为何不进去瞧瞧?”
巴英愣了半晌,忽然冲了进去,嘎声大呼道:“李探花,李大侠,手下留情。”
梅二先生叹了囗气,喃喃道:“这些自命侠义辈的嘴脸也不过如此,只有自己儿子的命才值钱,别人的命却比狗都不如,只许自己的儿子杀别人,却不许别人杀他。
秦孝仪威严沉重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恶毒的微笑。
但他尽量将这种笑容压制掩饰着,却长叹道:“李寻欢若真的杀了那孩子,他只怕就遗憾终生了。”
李寻欢一掌挥出,看来并没有什么奇诡的变化。
红孩儿年纪虽小,与人交手时却老到得出奇,眼看这一掌拍来,竟然不避不闪,他竟算定了对方这一招必是虚招,真正的杀手必然还在后面,所以他只是斜斜挑起了剑尖,如封似避,也以虚招应对。
李寻欢这一掌无论有什么变化,他剑势都可随之而变,李寻欢这一掌若是忽然变为实招,他这一剑也可变为实招,乘势洞穿李寻欢的手腕。
他这一招用得当真厉害已极,部位、时间、力道、无一不拿捏得恰到好处,江湖中的剑手能使得出这种招式来的人真还不多,显然这孩子非但得到了名家的指点,而且天生就是练武的好材料。
要知武功招式,虽可得自师传,但临敌时的应变和判断,却是谁也传授不了的,正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只可惜他今日的对手是李寻欢。
李寻欢这一掌并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他的出手实在太快了,快得令人根本无法思议。
红孩儿所有的对策,竟全都用不上,等到他掌中剑再要去刺李寻欢手腕的时候,李寻欢的手掌已拍上了他胸膛。
但红孩儿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只是觉得一股暖流自对方的掌心传遍了他全身,就宛如严寒之中喝下了一杯香醇的热酒。
这时外面才传入巴英焦急的呼声。
“李大侠,手下留情!”
但等到巴英冲进来时,红孩儿已倒在地上,又宛如大醉初醒,全身软绵绵的再也使不出丝毫气力。
巴英失色惊呼道:“云小爷,你怎么样了?”
红孩儿显然也已觉出情况不妙,眼圈儿都红了,嘎声道:“我……我只怕已遭了这人的毒手,你快去叫爹爹来替我报仇。”
一句话未说完,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巴英跺了跺脚,满头大汉如雨。
虬然大汉冷冷道:“这孩子武功虽已被废,但这条小命总算留下来了,只因我家少爷出手时忽又动了怜惜之意,若换了是我……哼!”
巴英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虬然大汉历声道:“你若想复仇,只管出手吧!”
巴英也不说话,忽然向李寻欢噗的跪倒。
李寻欢反倒觉得有些意外了,皱眉道:“你是这孩子的什么人?”
巴英道:“小人巴英,李探花虽不认得小人,小人却认得李探花的。”
李寻欢淡淡道:“你认得我最好,他父母若想复仇,叫他们来找我就是,现在你赶快带这孩子回去吧,若是调制得法,将来虽不能动武,行动总无妨的。”
红孩儿“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噗地喊道:“好狠的人,你竟敢废了我,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虬然大汉历声道:“这只不过是叫你以后莫要再随意出手伤人而已,你也许反而可以因此活得长些,否则似你这般心狠手辣,迟早必遭横祸无疑。”
只听一人冷冷道:“既是如此,杀手无情的李探花,为何至今还未遭横死呢?”
虬然大汉怒喝道:“什么人?”
只见一个紫面长髯的老人,缓缓走了进来道:“十年不见,李探花就不认得故人了么?”
李寻欢目光闪动,皱着眉一笑,道:“原来是‘铁胆震八方’秦大侠,这就难怪这孩子敢随意杀人了,有秦大侠撑腰,还有什么人杀不得!”
秦孝仪冷笑道:“在下杀的人,只怕还不及李兄一半吧。”
李寻欢道:“秦大侠倒也不必太谦,只不过,在下若杀了人,便是冷酷毒辣,阁下杀了人,便是替天行道了!”
他微微一笑,接着道:“今日这孩子若杀了在下,日后传说出去,必然不会说他是为了要抢大夫而杀人的,必定要说他和秦大侠又为江湖除了一害,是么?”
秦孝仪纵然老练沉稳,此刻脸上也不觉有些发红。
红孩儿本已听得发愣,此刻又放声大哭道:“秦老伯,你老人家还不出手替我报仇么?”
秦孝仪冷冷一笑,道:“若是别人伤了你,自然有人替你报仇,但李探花伤了你,你恐怕只有认命了。”
红孩儿道:“为……为什么?”
秦孝仪横了李寻欢一眼,道:“你可知道伤你的人是谁么?”
红孩儿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心黑手辣的恶徒!”
秦孝仪目中又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缓缓道:“他就是名动八表的‘天下第一刀’李寻欢,也就是你爹爹的生死八拜之交!”
这句话说出来,红孩儿固然呆住了,李寻欢更吃了一惊,失声道:“他是什么人的儿子?”
巴英叹了囗气,道:“这孩子就是龙啸云龙四爷的大公子,龙小云!”
刹那之间,李寻欢宛如被巨雷轰顶,震散了魂魄!
他木然坐在那里,一双锐利的眼睛已变为死灰色,眼角的肌肉在不停的抽缩着,一滴滴冷汗沿着鼻洼流到嘴角。
涉嫌抄袭文章和被涉嫌抄袭文章在语言描述方面雷同,雷同字数951字。
9.
《综武侠]恃美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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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已然静了下来。
游龙生突然道:“你已知道梅花盗是谁?”
李寻欢叹了口气,他此刻只想喝酒,可这儿早已没酒了。
他看向赵正义:“赵大爷的外号叫铁面无私?”
赵正义冷哼:“不错”。
“你喜不喜欢女人?”
他突然又问,眼中闪着一丝奇异的光彩。
郭嵩阳已经笑了。
赵正义脸胀的通红,拔剑就要冲过去。
田七却拦下了他。
冷声道:“不知李探花问这话做什么。”
李寻欢却笑了,他的声音有些寂寞:“我只想知道铁面无私的赵大爷面对漂亮女人是不是也会像狗一样。”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那把匕首。
赵正义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游龙生皱眉道:“这不是南海剿匪所得的匕首,怎会在你这儿?”
李寻欢叹了口气:“不是在我这儿,而是在林姑娘那儿。”
“这是我在林姑娘床下找到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林仙儿。
林仙儿瑟瑟发抖的哭着:“那是赵大爷送给我的。”
她说着又抹了抹眼泪,柔弱道:“赵大爷在江湖中颇有名望,我一弱女子怎敢拒绝。”
那些少年侠士们的心已经偏了。
纷纷指责的看着赵正义。
李寻欢又道:“你不会武功?”
林仙儿含泪摇了摇头,又看向龙啸云:“龙二爷也知道,我不会武功。”
龙啸云捏紧了拳头却不说话。
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
李寻欢叹了口气,手中的飞刀转瞬而发。
那飞刀很快,像闪电一般发了出去。
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郭嵩阳和游龙生。
所有人都以为那绝色美人要就此香消玉殒了。
谢小笺看不见,只感觉气氛突然紧绷了起来,微微蹙起了烟眉,却听系统叹息了一声:
“金丝甲”。
果然,那柄例不虚发飞刀却落空了。
只听得一声细微的响声,那飞刀便落在地上了。
林仙儿安然无恙的坐在那儿,被划开的衣服里露出一抹金色。
游龙生的脸色已经变了:“金丝甲怎么会在你身上?”
郭嵩阳也道:“自查猛和虞二拐子失踪后,这金丝甲就不知所踪”。
“林姑娘不会武功,又整日呆在冷香小筑,那这金丝甲是怎么来的呢?”
林仙儿捏了捏掌心,泫然欲泣的看着龙啸云。
她不说话,只是哭。
因为她知道此时说话已经没用了。
龙啸云僵硬道:“贱人,都到了此刻还不承认”
“诗音真是信错了人”。
林仙儿微微一颤,似是不敢置信。
听到林诗音的名字,李寻欢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却感觉手边一暖。
谢小笺握着他的手担忧的看着他。
她的手很小,冬日里有些凉,李寻欢却觉得心间一暖。
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谢小笺也不放手,只是固执的拉着他。
漂亮的眉眼里一片全然的担心。
游龙生看着这一幕,心下一黯。
田七心下憾然道:“真相既已大白”
“没想到林仙儿才是真正的梅花盗”。
他变脸果真很快。
李寻欢却道:“田七爷莫不是忘了什么?”
他看向一旁脸色煞白的赵正义,语气里有些嘲讽。
田七的脸也白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寻欢道:“既然林仙儿能诱惑赵正义帮她杀人,那也能诱惑别人。”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郭嵩阳沉吟道:“若我猜的不错,真正的梅花盗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所谓的梅花盗不过是林仙儿指使她的裙下之臣假扮的。”
“所以梅花盗并不只有一个”。
田七脸皮剧烈的抽动两下,冷笑道:“诸位莫要血口喷人”。
李寻欢笑道:“田七爷可要林姑娘亲口说一说?”
所有人都看向林仙儿。
林仙儿缓缓站起身来:“李探花想要我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在座诸位有几个假扮过梅花盗替你杀人。”
林仙儿美目一一扫过面露退避之色的男人。
叹了口气:“有三个”。
“哦?”
“除了赵正义,田七,还有谁?”
问话的是郭嵩阳。
林仙儿美目中已有泪来:“前两个是我裙下之臣,不过这后一个却不是。”
她这时看向龙啸云,道:“他是为了他自己。”
“他利用我假扮梅花盗,就是为了杀你以绝后患!”
李寻欢虽早已想到,此刻却也忍不住悲从中来。
他的肩膀似已弯了下来,不住的咳嗽着。
谢小笺轻抚着他的背。
周围静的连呼吸声也可以听见。
龙啸云却突然道:“不错,就是我。”
李寻欢的嘴唇剧烈的蠕动着,可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要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他早已想到了答案。
龙啸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寻欢不语。
他大笑道:“自从十年前你将诗音让给我,将这李园送给我,我就没有一日安心过。”
“我夜半做梦惊醒,总是害怕你又回来。”
“回来夺走我的一切!”
他此时倒真像条汉子,拔剑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李寻欢叹了口气,手中的飞刀已出手。
那剑被打了开来。
龙啸云已怔住了。
呆呆的望着门口。
龙小云扶着林诗音已经进来了。
在林诗音进来那一刻,他忽然后退了两步。
他总不想让她看到他如今的样子。
林诗音叹了口气,她看向李寻欢:
“我今生只有一件事想求你。”
李寻欢默然不语。
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泣声道:“我想请你废了他的武功”。
龙啸云终于抬起头来,他的眼里没有怨恨,只有愧疚。
对着林诗音。
李寻欢叹了口气:“你何苦如此”。
林诗音看着他,突然跪了下来。
“这一跪,你我三人往日的情分便都也没了。”
“他对不住你,你废了他的武功”
“我对不住他,我也要保他一命。”
龙小云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李寻欢的手轻轻的颤抖着。
谢小笺叹了口气,上前扶起林诗音。
众人都沉默着。
游龙生看了谢小笺一眼,突然道:“这是李探花的私事”
“今日之事,诸位本也有不对,不如随我离去,让李探花自己解决。”
他说着便率先走出门外。
谢小笺一怔,对他感激的笑了笑。
游龙生只觉心中酸胀难受,又快步离去。
众人看了一眼,也相继离开。
他们既已知道这宝藏不过是林仙儿自导自演的幌子,便也没必要留在这儿了。
堂内只剩了他们八人。
李寻欢突然道:“若我非要杀了他呢?”
林诗音苦笑:“那我便也只能去陪他了。”
李寻欢叹了口气,忽然感觉内心一片平静。
他上前一步点了龙啸云几处大穴。
龙啸云身上一松,顷刻间二十年功力便已没了。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李寻欢一眼。
微微抱拳。
带着林诗音和龙小云离开了。
李寻欢始终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他在想什么?
他想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他看向剩下的几人。
林仙儿笑道:“李探花连龙啸云都已放了,莫不是要杀了我一个弱女子?”
谢小笺静静的听着。
突然道:“林仙儿是个聪明的女人,可她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聪明。”
系统也笑了:“她高估了自己,却小看了李寻欢”。
李寻欢也笑了:“这世上死在你手上的无辜女子很多。”
林仙儿悠悠的叹了口气。
她的衣服已掉在了地上。
眼神柔柔的看着她:“她们有我美吗?”
谢小笺看不见,却听见赵正义和田七呼吸瞬间乱了。
能让男人呼吸粗重的事很多,但若是事关女人,便也只有那么一件。
谢小笺已猜到了。
李寻欢的手覆上了她的眼睛。
谢小笺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他掌心轻轻扫动着,像春日的轻絮缓缓飘落,将冬日的阴霾也一并扫去。
李寻欢只觉心下一片安宁。
谢小笺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我看不见。”
她笑着露出两个清浅的梨涡,蛾眉微展,唇角的弧度甜的醉人。
竟似皎皎春日破云而来,照亮这满堂不堪。
李寻欢终于也笑了:“我总不愿让你污了眼睛。”
两人这一问一答竟是忽略了一旁脱了衣服的林仙儿。
她那张美丽的脸胀的铁青。
女人一嫉妒,总是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再聪明的女人也不例外。
林仙儿眼神一暗,手中的针已射了出去。
李寻欢已收了笑意。
他揽着谢小笺避开了那根毒针。
空气一时静了下来。
林仙儿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
她知道她已经完了。
在毒针射出去的那一刻。
李寻欢叹了口气:“我原本从不杀女人的”。
“可你却想让我例外”。
他的话音一落,手中的飞刀已射出,林仙儿睁大眼睛倒在了地上。
田七大吼一声突然拔刀砍向一旁的赵正义。
嘴里喃喃道:“全是他们杀的,不关我的事”。
赵正义不可置信道倒在了地上。
谢小笺轻声道:“他们都死了吗?”
李寻欢叹了口气:“他们都已经死了。”
手中的飞刀已割断了田七的脖子。
谢小笺叹了口气,她总是不愿看到死人的。
可有些人,也要为他做过的错事负责。
出门时已过了正午。
太阳出来了,照得园内积雪渐消。
兴云庄里大部分人已经离去。
显得园子里空旷冷清。
谢小笺刚一出门便有一件外衣披在了身上。
是李寻欢惯穿的白衣。
她轻轻笑了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两人穿过梅园走向小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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