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了？醉了，痴了，这种感觉，我从东华夫君身上从未感觉到过，东华曾也将我放于温柔乡里，我自恃着自己的幸福，可这一刻，我开始有了怀疑，东华给我的好似是一张纸，而帝江的情浓重得像是一幅画。
不过，不管是纸还是画，终究是一捅就破的，不是吗？
我半身倚靠在床榻上。
“我真的那样对你说过？那时你几岁？我几岁？”我转移了话题，伸手扶住了有些羞愧的半边脸，佯装出一副病态来。
帝江凑到床榻边上来，他专注得看着我，像个守护使者一样。
“姐姐，那时的帝江才满三千岁，而姐姐已经是天尊的得力门徒了，执掌妖魔界已有万年，帝江本是这世间的暗物质所化，因为有些可怕的力量，大家都很忌惮我，其实我并不想与他们争斗的，可他们竟然要杀死姐姐，帝江怎么能让他们如愿？”
“暗物质？那是什么？你也是由妖化而为魔的么？”我从未听说过有“暗物质”的存在。
“妖化为魔？那都是天宫的所谓的正牌神仙们给我们盖的帽子罢了，姐姐，你执掌妖魔界这么多年，你是知道的，我们魔本就是六界之一，有光明就有黑暗，从何时开始，光明要想成为光明，就要开始打压我们黑暗，以此得到胜利的光晕，我们好像站到了另一面，可我们不也是天尊的六界子民吗？”
帝江说着幽幽站起身来，停了下背过了身，我看他的肩头颤抖了两下。
“也许，是因为我，我举旗反抗才导致了这场大战”
凭借着以往我道听途说来的传说之词，我此刻与帝江小心翼翼对着话，假装自己就是那个魅力无疆的赤元帝君。
“不，不，是他们先迫害了姐姐的家人，虽我对他也有嫉妒，可我从心底是希望姐姐开心的，希望姐姐同他可以恩爱永生永世”
帝江陡然转过身来，目光灼热。
“迫害？”
我的眉头一簇，不知怎地，听帝江说到“迫害”二字之时，就和天帝、芃后的脸联系到了一起。
帝江整理了下气息。
“混沌现世，现如今外面的一切都岌岌可危了，他们那些自大的天神啊，是害怕自己的逝去吧，所以才要牺牲掉盘古帝君，而姐姐作为盘古帝君的夫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魂散天地，就算要去牺牲，为何不是那虚伪的昊天去，为何不是那丑陋的芃后去，为何不是那所谓的战神辰渊去？为何非要执掌人间的盘古帝君去呢？”
听帝江在我面前抱怨这些，我想我了解了一些创世的过往。
天尊混沌，十万浩劫。
天地因战役混沌一片。
天尊指派他的徒弟盘古坐化天地，成为托天神脊，而盘古的夫人赤元帝君奋力反抗，这场混沌大战变成了神族与魔族的内战。
而天尊为何要指派盘古牺牲，依照帝江所言，这定是昊天等神仙设的局，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局，帝江不知，我这个假装的赤元帝君就更不知了。
“这么说，混沌真的存在”
我的嘴角颤动了下，明白了帝江理想国的背景。
帝江忽而放声大笑了一下。
“现在的混沌之力还在肆虐，我想没有了姐姐在，他们那一众孤寡之人，定是无法抵御住混沌的，而我的宇宙之裂将会是一个新世界的起点，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姐姐不是问暗物质为何吗？我就是从有到无，又从无到有的那个物质！”
帝江所言已经超出了我所能认识的范围，虽然听不懂他口中所说的暗物质是什么，但是他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这一点毋庸置疑了，只是这个救世主被大家一贯认为是个危险角色，太过于强大，而他又是如此的出世，还深爱着一个与他不可能有交集的女神仙。
想来，心头就多了一些些酸楚。
那个帝江深爱的女神仙赤元帝君在我心中的形象更加玄而又玄了，好似她是太多天神心中的女神，好似她才是那个惹祸的红颜，即使是神族与魔族大战都因是红颜惹的祸！
“姐姐，姐姐，现在好了，姐姐都不记得那些悲伤的事情了，这难道不是对帝江我最大的恩赐么？自此之后，就让姐姐同帝江一道，来建立这个崭新的世界吧，待到混沌战胜了天尊，新的世界初生，我们就一同走出雷州，那时候，那些讨厌的天神们都不存在了，九天之上只有赤元帝君同我这个小小的魔神！无忧无虑！”
好一个无忧无虑！
好一个痴心妄想的帝江！
好一个痴爱成狂的帝江！
要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抱起过心爱的赤元帝君！
要知道，你现在只是错意以为我这个小蛇妖是你日夜盼想的女神殿下！
呜呼哀哉！
“你刚才说了战神辰渊，他也参加了神族和魔族的战役么？他现在”
我心头一顿，想来紫微帝君是与我关系最近的了，此刻我也正好可以多多了解些他的过往。
“辰渊那个懦夫！”
帝江愤愤了起来，好像我这个问题捅破了他心头的怨恨。
“姐姐，你忘记他的所作所为了吗，他那个懦夫，一遇到困难就消失，一消失就是几万年，都说他在人间有个安乐窝，还说什么战神，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当年，姐姐同盘古帝君大婚，他就消失了，如今姐姐受了困顿，他倒是出现了，出现了就站到了姐姐的对立面，就是他举着神的旗帜，诛杀我们妖魔界，满口的神之大义，哼！在我看来，这天底下最龌龊莫过于此了！”
帝江目光灼灼，看来对紫微帝君心存愤恨，不过他口中的这个紫微同我认识的很不一样，我认识的那个是高高在上冰冷至极的天神，而他口中的却像是一个有些自卑的人，皆是凡人的既视感。
好像神仙与情纠葛在了一起，就同凡人没什么两样了。
爱恨情仇交错着，我是难以明白真相到底是什么，而我又将要怎么才能逃离出去，为何帝江要错意我成了他心头的女神仙，我更是想不明白，这黄粱一梦若是帝江的，那为何我在这里面心头翻涌，小妖精玄九灵要做一回大女主赤元帝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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