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倦,与往日的神采飞扬大相径庭。陆维钧闻声不由得又皱了皱眉,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仅仅亮着一盏床头灯,由于天热开了空调,窗户没有开,整个房间里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味道来。秦风倚在靠窗的躺椅上,面对着窗户,凝视外面的夜空,并不回头,只疲倦的说:“有什么事,说。”
他的语调也不如往常平和,透出淡淡的焦躁。
莫管家道:“风少,您吃药没?”
陆维钧抱着胳膊,静静开口:“秦风,怎么这么控制不住情绪了?”
秦风倏地回头:“你怎么来了?想说风凉话,就趁早滚出去。”
陆维钧看到他的脸,微微吃惊。那张脸明显瘦了一圈,惨白如纸,在昏暗灯光之下有种透明的感觉,他头发又长长了些,凌乱的额发东一缕西一缕,看起来极是颓废,那双一向温和深沉,宝石一般的黑眸变得茫然,仿佛几天没睡觉一样迷迷瞪瞪,即使在发火,也是迟钝的,没有一点令人胆寒的锐利。
“他怎么变成这样?”他扭头看着莫因,对方忙微微低头,答道,“风少有点抑郁的倾向,正在服药治疗,不妨事。”
陆维钧扬扬眉:“你出去,我看着他吃药。”
莫因知道他们有事要谈,点了点头,给秦风倒了一杯温开水便出去了。
“你也滚。”秦风站起来,却觉得眼前有些发眩,稳住身形,冷冷看着他。
陆维钧啪的一声把房间里的大灯打开,看着面前的男人道:“抑郁症?不是疯了就行,你的玩笑我懒得看。好了,我回来是为了你公司的事,现在补救,你还有希望,融资的事和打通关节我都可以帮你办妥,爷爷那边我也能说情,至于你,收起你这幅见不得人的鬼样子,对爷爷认错服软,好好想着怎样东山再起。”
秦风似乎清醒了一些,眼中朦胧的睡意渐渐退去,他眯了眯眼:“你把若初怎么了?”
陆维钧静静一笑:“这还用问?”
秦风迅速往他这边走:“畜生,你逼她!你竟然要挟她,你……”他对着他的脸一挥拳,陆维钧伸手挡住,把他的拳头抓在手里,找准地方略一用力,他一下就痛出冷汗。
“是她自己来求我的,具体情形我就不说了,刺激一个精神疾病患者,没多大意思。”陆维钧甩开他,冷冷一笑,“你也别再做梦了,像你以前还是秦总的时候都没法子自己做主,何况现在?”
“陆,维,钧。”秦风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他的名字,眼中仿佛燃起滔天大火,可是愤怒并未持续太久,他的面庞渐渐被悲伤覆满,“她怎么可以这样?我过得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她怎么能因为我受这种委屈?”
“委屈?”陆维钧眼神渐渐变得凛冽,深深吸了口气,却被房中无处不在的颓废的病气弄得胸口憋闷。他缓了缓,冷笑道,“哪儿委屈了?跟了我不比跟了你强?你觉得很爱她是吧?可是你能做什么?就算你有鸿鹄之志,翅膀也断了,靠什么来和我争?你能给她的,我都能给,我还能给她更多……”
“闭嘴!”秦风几乎有些粗暴的打断他,揪住他的衣领,也不管曾经两人交手都是以他惨败收场,咬牙切齿道,“你给她了什么?那些身外之物她不稀罕,再说,你觉得她和你一起心甘情愿?她开心不?这些你给不起,但是偏偏是她最想要的!陆维钧,你的援助我不稀罕,被软禁又怎样?我不忍心让她用屈辱换自己的飞黄腾达,你回去,放了她,让她换个地方好好生活!”
陆维钧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真可笑,说的话云淡风轻,一副不在乎人身自由被限制,那么我问你,你的抑郁又从何而来?”
“怎么,你让我开开心心的被关着,混吃等死?”
“看来抑郁症状挺严重的,这样沉不住气,还是曾经叱咤风云的秦风?”陆维钧微微眯起眼,扬了扬下巴,“你先吃药。”
秦风冷冷睨他一眼,自己也觉得微微头疼,心情狂躁,咬咬牙忍住,从抽屉里拿出几个药瓶,旋开盖子,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整个人定格在静坐的状态。
又想起她了。
她那段时间一定很着急吧。他记起陆谦收走自己的手机,开机等待林若初来电,陆谦对她说了些什么,他听得很清楚,却又无能为力。而陈思楠回来之后对陆谦说一切办妥,并且已经收回属于他的所有财产,这消息刺激得他再也耐不住,他可以想象到那人给林若初了多少委屈,她又多伤心。逼她离开的理由,陆家也拿来警告过他,他知道,按她的性格她肯定会离开,他痛苦,又伤怀自己的身世,若再给他几年,他混得风生水起之后,何惧那些对他不利的人?
可惜,命运不给他时间。
医生点头:“其实,也算是对症,只是现在有条件的都用另外一种药物,副作用小不少,不过价格昂贵许多,可陆家不在意这个。还有一点,这药每片的剂量比较足,一天服用一片即可,但是如果真的装混瓶子了,事情就变得严重,因为药瓶本该装的药品是一日两次服用,每次两片,因此风少每天服用的药是合理剂量的四倍。这样大剂量不仅不能缓解抑郁状况,更会引起虚弱,狂躁,思维迟缓……”。
陆维钧的眉头越皱越紧,秦风素日冷静自持,很知分寸,却忽然变得那样不能控制情绪,甚至把老爷子也得罪了,原来是因为药物被人动了手脚!
秦风再怎样身份尴尬,也毕竟是陆家的人,谁有这样的胆子动他?谁又有动机对他下如此狠手?
他心烦之极,拿出烟,目光又落到医生脸上,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略一思忖便明白病房不能抽烟,只是医生碍于他的身份,不好直说。他站起身道:“我去外面透口气,有什么情况麻烦立刻告诉我。”
他站在外面的阳台上,叼着烟,却不知为何手总是不稳,火苗撩过烟头,好几次才点燃。他一边吸烟一般烦躁的把打火机打得咔咔响。四周弥散着灰蓝色的烟雾,他抬头透过烟雾凝视着夜空。城市灯火通明,本该漆黑的天幕反射灯光,也透出淡黄的颜色,星辰便显得极为黯淡,虽然是无云的晴空,这样混沌不清的颜色,也无端的让人觉得压抑得透不过气。
他收起打火机,拿出手机,凝视着屏幕,嘴里烟草的苦涩味仿佛通过味蕾进入身体的循环,一直传到心中。她没有发短信问平安,其实他也料到了,可是这种清醒更让他难受。
他静静站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发短信过去:“睡没有?”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样长,她看到短信没有?她会不会回?或者自己注定傻等,她很可能看到了也装成没看到。
手机叮的一想,他看到新信息的发件人,眉梢扬起,绷起的面部肌肉松缓了不少。他打开短信,她说:“马上睡。你到了?好好休息吧。”
他阖目,几乎可以看到她发短信的样子,她一定纠结了一下回不回,怎样回,她一定只想发马上睡三个字,犹豫了一会儿又多打了一串关心的字符。
有讨他开心的觉悟就好,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他清楚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可是他仍然忍不住拨了她的电话,想方设法逼着她说了点好听的话才挂断。
医生找到了他,两人回到病房外间,里面做诊断的医师已经在等候。他坐下,肃然问道:“秦风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到底怎样,什么都不要隐瞒,请据实告诉我。”
“风少在十二天之前开始服用抗抑郁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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