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左桦被这敲门声打断了思绪,一下子回神过来。再转眼,便又是白日里那个冷酷严肃的左将军了。
“进来”,他道。
片刻后,门外走进了一个一身黑衣、侍卫打扮的人。这是他的贴身侍卫,陈汉,跟随他多年,一向很得他信任,因此很多事情他都会交给对方去办。
此刻对方深夜前来,显然也是为了他几天前吩咐的那件事。但对方的表情冷凝,显然事情的结果并不理想。
而事实也的确如他猜想的那样。陈汉甫一来到他面前,便已低头躬首,直言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人没找到?”
“没有。尽管我们已经按照大人您的吩咐,将城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暗中搜查了一遍,但并没有发现白公子的踪迹。”
“民舍、破庙及天桥之类的地方查了吗?”
“这……并没有。属下认为,以白公子洁癖的程度,应该无论如何也不会去那种脏污的地方,所以便没有搜查。毕竟,他那个人人都知道的“吹毛求疵白临风”的称谓,可从来不是胡说。
他那种连墙壁上出现的一点脏污都无法忍受以至将房子推倒重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躲藏在破庙内。”
“吹毛求疵白临风?这句话的确概括得好。但你是否忘了,这一句后,还有另外一句——才智无双白公子。
你怎知,这吹毛求疵的毛病不是他用来迷惑众人的?
即使是真的,但生死面前万物可抛,这般浅显且正常人都知道的道理,难道你认为,才智无双的白公子,会想不到吗?”
左桦说这话时,除了那刻意加重的“才智无双”四个字外,声调依旧一如既往地平,没有泛起任何波澜。但就是那短短的四个字,却仿若寒风利刃般,直听得陈汉陡然生起了哆嗦来,遂急忙道:
“属下这就叫人重新将城内搜查一遍。”
“不止城内,你多叫一些人手,将邻近的两个城镇也暗中搜查一下。那白临风受了伤,跑不了多远。
若人手不够,再从看守左姒的院子里抽调一些便是。务必要将那白临风找到,他可是我们计划的重要一环。”
他话一说完,陈汉脸上便浮现出几抹为难之色来,犹豫片刻后方才开口道:“可,小姐那边,前几日搜捕的入手不够,便已从看守小姐的侍卫里拨走了一些侍卫,那院子里的守卫也因此松懈了许多。若再抽调走一部分人手,恐怕……”
陈汉并未将话说完,但话里的未尽之意,左桦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但他却只是冷笑一声,道:“你大胆地将人手调走便是。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便废了她的经脉。她这一生,充其量也只是个毫无武力的普通人罢了。就算那院子里只剩下一个看守的侍卫,她也逃不出去。”
陈汉点头应是,随即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要禀告大人。”
“什么事?”
“小姐院子里,今日忽然住进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陌生女人?查清楚她的来历了吗?”左桦皱了皱眉,冷声问道。
“查了,那人叫非渔,三天前进的城,是街头摆摊算命的。属下担心,她会影响我们的的计划。不如……”一边说着,陈汉一边做了一个单手抹颈的动作。
“不过一个算命的罢了,不用管她。你只安心把这件事做好就行,不需要把多余的人手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属下遵命。”
两人又就别的事情讨论了片刻,陈汉方才听话地退了去。
书房内再度恢复了寂静。
半晌,忽听得一声浅浅的低喃从屋内传来,既似爱人间的低语,又似绝望般的叹息。
那低喃只有两字,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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