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面前站着的这个称呼她为死道士的小屁孩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身高体型,都的的确确像极了来源客栈的那个小孩。唯独这脸……
也并不是非渔记性不好,只是眼前这小孩脸上的红色丘疹实在是太多也太密,甚至都挡住了整个脸。以致于旁人一眼望去,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一片红。除此之外,别说五官相貌了,连脸型是圆是方都快辨不出,又怎么可能看得出这小孩长什么模样?
也因此,哪怕是非渔左看了右看,也是无法从这张脸上辨认出眼前小孩是否就是内城遇见的那小孩的身份来。
非渔犹在这里没想出个明白,那小孩却已经按捺不住地开了口,一幅神气活现的样子道:“看来你是看见我我有个这么有钱的父亲后就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神色略带着几分得意,“我告诉你,死道士,你怕也没用,我上次的时候可就说了,下次见面一定要把你打成残废!”
把她打成残废?
到这话的非渔愣了愣,随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这小孩?把她打成残废?
且不说现今天下能打得过她的人总共就没几个,就光是眼前这小屁孩,矮矮胖胖一看就臃肿无力的样子,这也妄想把她打成残废?未免也吹牛吹破了天些。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幅狂妄的样子,倒也让非渔终于可以确认了他的身份——就是前几天在内城客栈碰见的那个小屁孩无误了。毕竟这么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样子,别的小孩可是完全模仿不来的啊。
当然,这小孩的这幅狂妄样子也的确很欠揍就是了。
想了想,她于是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原来是你啊。怎么,这次也是打算来客栈里要哭着闹找人拿斧头吗?”
那小孩身旁站着的男人,也就是张发财,听了这话顿时大惊,追问儿子道:“怎么回事?金贵你怎么还哭了?”他的语气里满是慌张,仿佛自己儿子哭是件天崩地裂的大事一般。
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的非渔:啥?金贵?
张金贵在自己父亲的追问下涨红了脸,嚷嚷道:“我没有哭!没有!”
他又转过来对着非渔,咬着牙神色凶狠道:“你这个丑八怪,竟然还敢嘲笑我!”
非渔无辜地一摊手,“小孩儿,你误会儿了吧,我这可只是真诚的发问而已,怎么算得上是嘲笑呢?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有点好奇,我记得上次见面时你的脸除了圆了点、肉多了点之外,似乎还是好好的吧,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额,这样一幅惨不忍睹的样子。”
她故意上下打量了那小孩几秒,露出点嫌弃的样子又接着道:“看这样子,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闭嘴!丑八怪。”张金贵被她故意露出的嫌弃眼神所刺激,涨红了脸,冲她嚷嚷道,“我这就是环境差所以过敏,几天就好,你才传染病呢!你全家都得了传染病死光了。”
话虽如此说,实际张金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环境差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得的这个病。他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时身上就开始起了许多小疹子。
初始还不算多,只有后脖颈上有着那么一些,看着并不显眼。结果到了第二天、第三天,这些小疹子就开始像春天里疯长的野草似的,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使得他无论是身体四肢还是脸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疹一片,看着就骇人得紧。
以致于这么多天来,在客栈里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看着他,都是一副忍不住露出的犹如看街头乞丐般的嫌弃眼神。平日里总是在雾镇受人追捧着的他受不了这个委屈,因此这才撺掇着父亲敲诈一笔之后便从那里搬出来。
没想到来到这个破客栈之后,竟然还有人还这样露出嫌弃的眼神看他!
这个一看就穷的叮当响又丑了吧唧的死道士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越想越愤怒,恰好他又站在柜台前。眼一斜,他便看见了柜台上摆放着的大批瓷器。也不管这些瓷器根本就不是自家的,张金贵直接将那瓶子拿了起来,用力地朝非渔砸了去。
那瓶子是瓷的,一个个的大的出奇。而那张金贵也是毫不留余地的,直接就拿那东西朝着人的脸上砸了去。且不说人的脸到底有多脆弱,就光是那瓷瓶的重量,恐怕砸上去不是死就是重伤,最差也会毁个容。
而张金贵想要的也偏偏就是这个,他家里有钱,在雾镇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不敢惹他,因此一直都是想打谁就打谁,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即使是他那个所谓的继母,只要他看她不顺眼,不也是照样的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她那一岁大的女儿扔进河里去嘛。
哪怕那一岁大的女婴因此差点被淹死甚至救回来了之后身体变差一直患病,但是,谁叫这女婴以及这女婴的母亲他都看不顺眼呢!
惹他不爽,这就是后果。
肆意妄为,张金贵在雾镇过的一直便是这样的一种生活。
即使是现在到了扬州,知道了扬州和雾镇并不一样,但他也从来都是个无法无天惯了的,又想着反正自己家有钱,若是出了事儿,就像在雾镇一样塞点钱给那些捕快不就了解事了么,反正也不算什么。
张金贵这样想着,因此扔瓶子时自然也下了狠手,铁了心要用这瓷瓶把非渔的脑袋砸出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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