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顾念秋如实回答：“我们那儿科技比较发达，有各种各样新颖的烟花，绽开之后漂亮极了，甚至可以做出文字形状。”

“文字形状。”季春嗅到有用信息，继续追问：“那你懂得制作的技术吗？”

这可是了不得的发现，倘若真如顾念秋说的那样，烟花能绽开文字模样，岂不是可以用在战场上传递消息？用作即时通讯？

顾念秋摇头道：“我一个文学乞丐，哪懂那么高深的技术啊。”

“文学乞丐？”季春眼底的信息转为疑惑，乞丐就乞丐，文学乞丐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自己贬低自己么。

顾念秋不想继续这一话题，只道：“好不容易放松一回，不要谈论这个话题好不好？提到这个问题，我的情绪会受到影响。”

谁知道她写作几年了，还是个扶不起来的扑街呢，赚点小钱钱勉强度日，不是乞丐是什么。

见顾念秋对这个问题很抵触的样子，季春心头划过一丝心疼，害怕顾念秋在她的世界不如意，便道：“如果顾小姐过得不好，也可以一直留在这里，本官会……”

说到此处，季春觉得用本官生疏，改口道：“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除了父母以外，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感动划过心头，便对身侧男人有了一丝期许。

季春，确实是个可以依靠一辈子的好男人，可是他们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若是平行空间，多维宇宙什么的也就罢了，偏偏季春是个纸片人。

她不敢保证未来某一天，这个世界是否继续存在，就算这个世界能一直存在下去，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一直能穿梭其中。

“唉……”顾念秋意味深长一声叹息：“或许不行。”

“为何不行？”季春追问：“是因为父母吗？”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顾念秋回道：“你也知道，我何时出现，出现在哪里，完全不在我的控制之内，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倒是个难题。

季春眸光暗然几分，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顾念秋想到每次自己穿来这里之前，都是季春发呆思索问题的时候，好奇地问：“我能问一下，在我出现之前，你在想些什么事情吗？”

冒然打听别人隐私，顾念秋很不好意思，也给了季春拒绝的余地，“要是不想说，你也可以不回答。”

话虽这样说，心里的好奇却兴风作浪，骚动着激起她的求知欲。她很期待季春能同她打开心扉，说说这个问题。

季春思量片刻，觉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告诉顾念秋也无妨，抿了抿唇克服心里障碍，做好向别人展示心口伤疤的打算。

他仔细回想，每次顾念秋出现时自己在想些什么，而后悠悠道：“我在想死去的妹妹。”

顾念秋彻底没了看烟花的兴致，侧头看着季春，震惊道：“我和你妹妹可没有关系啊，你想妹妹，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没有道理。”

季春也侧头看着顾念秋，昏暗光线掩饰不住眸中那丝无奈，却不赞同顾念秋的话，质疑道：“顾小姐真的与舍妹毫无干系吗？那么顾小姐与舍妹同名，只是巧合吗？”

他想说，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呢。

只有顾念秋知道，这不是命运的安排，而是她的安排，是她脑子抽了懒得起名，才用自己的名字做人物名，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可是顾念秋不相信，就因为名字相同就能导致她穿越吗？这个理由未免太随便了些。

她又问季春：“季大人只是单纯思念妹妹吗？没有其他？”

季春思忖片刻，悠悠道：“还有便是想亲手宰了杀害我妹妹的凶手。”他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暗流中却透着浓浓的杀意，让听者不寒而栗。

顾念秋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感到无语。她抬手摩挲自己的手臂取暖，以此来驱散寒意，念叨着：“杀人凶手与我什么关系？”

季春也在分析，顾念秋与凶手与妹妹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妹妹生前养在深闺，不识外人，不会认识顾念秋。那只有一种可能，顾念秋与凶手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那颗绝望的心死灰复燃般生机勃勃，又隐隐担心顾念秋的安危，怕凶手对顾念秋不利。

他疯狂猜测，难道凶手是顾念秋身边之人？杀人动机又是什么？不会因为妹妹与顾念秋同名而生气，杀人泄愤吧？

顾念秋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美目圆睁，眼底布满不可置信。

这里是书中世界，是她一字一字堆砌而成的世界，对书中人物而言，她就是上帝一般的存在，她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只要剧情需要，动动笔便可结束任何人的生命，例如季春死去的妹妹季念秋。

算起来，她才是杀死季念秋的真正凶手！这个结论让顾念秋震惊了，她，她她她她是凶手？！

季春根本不是因为思念妹妹，才将她召唤进书的世界，而是因为对杀人凶手强烈的恨，才将她召唤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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