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纳闷怎么一个好好的人说病就病。甚至连林絮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虽说他不算非常壮实,但也不至于虚成着病根子的模样。
况且他平日颇为注意自己情况,饮食不挑不捡,习惯晨起练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作息较平常人还好些,更是不应该如此。
无论是哪里找来的罕有药方还是珍贵药材,一副接一副的喝,也不见有所好转。
大小风寒起起落落,刚好了几天又会卷土重来,防不胜防。
“刘叔,今日啊絮感觉有好些了么?”林絮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问道。
一双微凉的手覆于林絮发热的额头上,探寻温度,如盛夏冰镇梅子汤那般冲缓了他体内的焦灼气息。脸上因病而起的绯红也降了一些下去。
林怀易从廷尉府回来之后就直奔质子府,他自清晨出府时听到林絮又病了之后就始终心不在焉。
熬到殷沽来接班后不像平时那样再多停留一会儿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交接,就驱车往这赶。
“公子是夜里起的热,离上次发热还不到五日,竟如此快就又烧了。”
这几个月不仅床上的林絮瘦到形容枯槁,这府里府外一起照料着的刘叔也面色憔悴。
年过不惑,未及知非,应是与公孙将军还小些的年纪,发须竟都已经白了大半,身形愈发的佝偻瘦小了起来。
刘叔自己也偶感风寒,两人就这么小病照顾大病的相依为命。
林怀易有些不忍。
“刘叔,要不将啊絮搬至我府里吧,府里还有些存着的药材,太医也愿意卖我这个面子,离得近平日里也好照料一些。”
“这怎么行,王爷金贵,公子不幸,这病体万万不可与王爷接触太多……”
刘叔慌忙摆手,但其实他还是有些心动。
就像林怀易说的,太医愿意卖他这个面子。
皇上心思无人能猜透,他能借林絮被行刺一事大动干戈的除异己,对外口口声声的说是因为两国盟友关系,姑师王子在大魏照料下必会毫发无伤。
说得悲天悯人感天动地,惹得满朝堂山呼万岁,更是甘愿臣服与这胸怀如海般宽广的天子。
但自从林絮病了之后,尤其是看着愈发的不好了,除了有一次林怀易来看望,直接从太医院揪了人过来,否则无论是墨云济还是他这裕成王,在御前提起这事时桢伶帝都顾左右而言他。
偶尔几次派过来的太医不是刚进太医院的学徒,只会开最为平常的药方,完全不如市面上的老郎中;
就是一些像是有意开冷僻药的太医,若不是将军府稀奇古怪的藏药多,再加上墨云济时不时的从太医院拿点过来救助,这药方就是废纸一张。
用之示好,弃之冷对。可笑帝王心。
离家千万里,病痛缠身,思乡心更切,一老一少有苦说不出。
“趁着灵渠还在,近来廷尉府事项也已经了结了大半,我们能照顾的了啊絮。”林怀易按手在刘叔肩膀道。
刘叔干涩的嘴唇动了动,眼睛里浮出了些泪光,哽咽的话堵在胸口直发闷。
他年少时护送林瑟清从中原至姑师和亲,里外操作林瑟清终成王后,再伴随林絮从姑师至中原为质,经历过死生危险,也感受过人情冷暖,但他从不依靠别人,靠着自己一步步走至今日。
虽说只是个管家,但无论是姑师国王王后还是林絮都尊他敬他,从不真正的将他当作下人,平日里对他礼遇有加。
他也知恩图报,念着当年林将军救过他一命又将他从罪奴身份赎出,免于被人当做玩物放在角斗场上被打死以娱乐群众,还让他充了军作为和亲护卫去了西域。
所以他从不居功自傲,规规矩矩的当个管家,不曾逾越半分。
“如若你觉得过意不去,我还有件事想请刘叔帮忙,而此事也只有你能做,且有些危险。”林怀易道,目光幽深。
刘叔精神一振“王爷请讲”
林怀易如此那般的跟刘叔耳语一阵。
最终紧握刘叔的手,两人虽不多言语,但都信任对方不会负了自己。
当晚,质子府再次遇刺,管家刘叔奋力抵抗不敌,卒。
刀剑声引来了府外巡逻的北军与左将军府兵,刺客逃逸,未伤到里屋昏迷的姑师质子。
在场士兵将管家刘叔草草安葬之后上报朝廷,皇上紧急召了公孙珈等人进御书房商讨此事。
“为何如此多府兵巡逻都还能差点让人得逞?”墨弘有些愠怒。这质子若是病死,那就是他自己命里劫数不可逃,但如若是在对外宣称的层层保护下还能出事就是他大魏的无能。
“那刺客杀了平时来送肉的店家,扮成相同模样,骗过了门外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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