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高头大马是进不了屋。不过众人倒是能听到门外宝马嘹亮的鸣声,即使不懂马匹的文官也能听出这西域宝马的珍贵来。
公孙珈听到这鸣声就点了点头“马蹄落地声也清脆结实,应是好马。”别人听个叫响,而这戎马倥偬的将军单单从马蹄声中就能分辨马匹的好坏,也实在难得。
墨弘见有公孙珈确认,放下心来让人牵了马匹去马圈中好生养着。
这大宛使者也是才人,一张嘴能说会道,将自己一路艰辛描述的绘声绘色。
照他说本来从大宛中带出的汗血马有五匹,确在半路遇到劫匪,被抢了两匹,亏得他们拼死相护才报下余下的三匹,几人一路上觉都不敢多睡,喂马的粮草比自己的饭食还贵,正怕剩下的马匹再出什么三长两短,各人发须都愁白了大半,才有惊无险的将马匹运至京中。
跟在说相声似的,乐得众人前俯后仰。
因此还得了墨弘不少的赏赐,欢天喜地贺了再贺后退下。
还未等门外传言公公叫下一位上来,就有人朗声说道:
“大宛汗血宝马在中原虽稀奇,但也为能获取之物。甚至在西域已经不算罕有。但我国此次所呈奇兽,在场各位定是不曾见过。”
人影未至,嚣张狂妄的话音已经传入各人耳中。
顿时房间内议论纷纷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御前口出狂言”
“这人是谁,竟看不上我们的宝马”
“竖子不懂礼数……”
“他所说的奇兽是什么,还能比宝马更珍贵?”
……
在他人还疑惑这个听到声音却不现身的人是谁时,林怀易却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犹如夏至暴雨前铺天盖地的乌云,顿时将他刚刚还喜笑颜开的模样遮的密不透风。
右手死死捏紧桌上的瓷杯,这专供于宫廷的精品竟被他生生捏出数条裂缝来。
林絮见状,急忙伸手握住了林怀易的手,笼袖覆盖住了他此刻的几乎要掩饰不住的决然杀意。
西域各国小而多,口音大抵相差不多,各国间只有些许细微的差异,但也正好是这种微妙的不同标显了国与国的分别。
朝中没有多少人能听出来各中联系,除了长于西域的林絮,和与之有着滔天仇恨的林怀易能分辨的出——
这是月氏。
而且可以确定的说,是二十年前于半路设伏,杀了林易清的那个大月氏。
他们来做什么?
林絮一边轻轻的将林怀易的手从杯子上拿开,一边也丝毫不放松戒备的看着逐渐走至众人视线之中的月氏使者。
“西域月氏,携本国珍兽而来,祝大魏皇上称霸寰宇,傲视天下。”
这一声祝贺落地,犹如热油入沸水,整个屋子都炸开了锅。
“月氏?他们怎敢来?”
“据说他们经常在边疆难管辖之处抢我们百姓的财物食粮……”
“可我有听说他们有心求和……”
“别天真,这世上又怎会有永远的敌人?”
“若是求和,那就先看看他们能拿出多少诚意来吧。”
底下文官武将各有各的想法,有执着于新仇旧怨者,有建议随时而变更切勿一成不变者,有不服自己贡品被打压者,也有冷眼旁观者。
墨弘坐于众人最前端,自是讲这些细言碎语听的清清楚楚,将他们或是义愤填膺或是好言相劝都看的明明白白。
他环视一周,看得人讨论声逐渐湮灭,开口道:“离上回月氏给我大魏进贡已隔了数十年,怎么,如今想起边上有我们来了?”
这大概是墨弘今日说的唯一一句听着不像是好话的回词。
就连刚刚瓜哇送上来的那堆毫无价值的破铜烂铁他都客气的回了不少好东西。
而月氏使者听他此言,也不生退意,朝墨弘有模有样的下跪说道
“无论过往如何,在大月国内,始终有我们愿与大魏结缘相近之士,只是之前我们力薄言微,被鹰派打压的无表明立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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