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陌！中午食堂二楼？”马和清将板凳向后翘起，背紧紧贴椅子背，尽量用最小的声音说活。

其实班上像马和清这样悄悄问中午吃什么的不在少数，这节数学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临近下课的前五分钟，永远是课堂氛围最好的时候，因为吃饭即是正义。

“不去。太挤了。”程陌压低了嗓音，却并没有像马和清那么的小心翼翼。

这个时候的窃窃私语，任课老师只要不是在讲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一般也不会过于计较。更何况梅红玲自己就是个注重养生的，直接让所有人自己看错题整理，不管他们了。

吃饭时间到了，活跃一点，人之常情。

“挤什么啊？反正你每次去，谁不是对你顶礼膜拜啊？”马和清很是不解，“而且你还能打老师窗口的菜！谁敢挤你啊！”

不外乎马和清一头雾水，程陌的脸和成绩，在学校里就是万事都OK的通行证，普通窗口人多，但老师窗口没人啊，学校特批第一名可以随意选择食堂窗口。本来上学期有很多尖子生都是充满了斗志，跃跃欲试，只可惜每次开始都被程陌挫败的怀疑人生，渐渐就再没人肖想过程陌的那张VIP饭卡了。

“哎！可惜我想还蹭你的饭吃呢！”语气中充满了失落。

老师窗口的饭菜超级丰富不说，光说不用排队，就令人感到一阵酸爽啊。

其他学生没有程陌那张VIP饭卡，但是只要有程陌在旁边开口，一样可以体验老师的待遇，平常这个殊荣只有和程陌超铁的马和清同学能享受。

“那你吃什么啊？”马和清问。

“小卖部。”一如既往的简洁，程陌想了想拿出饭卡递给了马和清，“换卡！你去食堂，我去小卖部。”

“成交！”马和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食堂阿姨虽然认人，但更认卡。

程陌之所以不想去，确实不是因为嫌弃人挤，像马和清想的那样，老师窗口根本就不用排队。他只是最近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都涌上心头，再加上许知岸的意外出现，种种原因让他想静一静。

换过卡后就差不多下课了，大家一窝蜂的奔向了食堂，就像是参加百米赛跑一样。曾经还有人调侃过，如果运动会跑步的终点是食堂，那么大家肯定会更加踊跃积极的报名参加。

程陌没有动，坐在位子上，翻看着物理竞赛例题，偶尔也会拿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许知岸则是叼着笔头，拿出手机直接当了一篇检讨书，现在既是下课时间，又是午饭休息的时候，玩手机压根就不存在风险，所以他相当的肆无忌惮。

为了节约省电，风扇被生活委员走的时候关掉了，静谧的空间里，只有翻书和写写画画的“唰唰”声。

“程神！许知岸！你们都不吃饭？”学委欧阳凯将学案订正好了，起身回头发现班上只剩下程陌和许知岸了，他有点惊讶，他一直都是一班的，知道程陌平时虽然从不对自己有所懈怠，但也只是中规中矩而已，和他这种天天抱着书啃的可是完全不同的。

至于许知岸，才转学过来的，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底细。还全得仰仗这两天许知岸的“精彩表现”，欧阳凯才对他眼熟了起来。

“不认路。”

许知岸礼貌地笑了笑，漂亮的丹凤眼中没什么表情。

客气疏离的表现，虽然没有让人感到被冒犯，但是也让人下意识地觉得这人不好相处。想起许知岸刚进班上的冷漠暴躁的模样，和差点与程陌打起来的传闻，欧阳凯心里抖了抖，也回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没再说什么话。

“挤不上，吃小卖部，欧阳你要去吗？一起？”程陌将东西收好，起身对欧阳凯笑了笑，直接无视了许知岸的存在。

许知岸听出来了程陌对他的无视和孤立，脸上依旧挂着刚才的笑，只是深邃的眼眸中波动翻涌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了，你们去吧。”欧阳凯摇了摇头，“我带了面包，趁这会儿功夫去问两个题目。”完全没有体会到程陌根本不想带许知岸的意思。

程陌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挫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却被许知岸捕捉到了，他想了想就知道程陌在想什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努力憋着笑意，露出一副懵懂可怜的样子，“程陌，我不认识路，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啊？”

好个屁！我要离你远一点！

“不好！”程陌看到他这副戏精模样，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了。

欧阳凯则是觉得自己撞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连忙带着自己的错题集走出了教室。

班上只剩下程陌和许知岸，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许知岸也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死死拽着程陌校服的下摆，不让程陌走，跟个小孩子没糖吃一样，表情倔强又隐忍，真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撒手！”程陌眼角抽了抽，扯了扯衣角，感觉程纤小时候撒娇都没许知岸这么的，真实！

许知岸好像没听到一样，抓得更紧了，安安静静的看着程陌。

艹！你有毒啊！

不得不承认，许知岸的演技也确实是很了不得，正经不作妖的时候，连程陌这种说一不二的人，都会被触动恻隐之心，不忍心拒绝。

“够了！真是辣眼睛！”程陌第一次有点口是心非，“带你一起，走吧！”

许知岸一听程陌答应了，狡黠的笑了笑。

两人并肩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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