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琛:“不行!”
黄少天:“不行!”
喻文州扶额:“还是我洗吧。”
“你让他洗,不要老惯着他,他一身懒骨头!”魏琛探手捏了捏黄少天胳膊。
“你怎么不洗!”黄少天也吃完了,把碗一推,“人老了要多锻炼!”
“你说谁老了?”魏琛勃然大怒。
师徒大战再起,鸡飞狗跳,两个人应该是一觉睡得精神,都精力充沛活力十足,又是打得不可开交,说来说去还是没人洗碗……
魏琛说有事要做,逮住黄少天收拾个够,再次确立为师者的权威,转身出门了,留下被踹了屁股的黄少天嗷嗷直叫。
南阳向西出城,是一片荒地,当年南疆入侵,千里不野,这里被一把火烧得干净,再长出荒草来,却因人口锐减,无人耕种。
荒草几乎齐腰高,魏琛提着酒坛子,一路走到高地才好些。依靠模糊的记忆,魏琛兜兜转转好半天,才找到原来自己埋下东西去的地方。
那里长出新草,郁郁葱葱。
把酒坛子放在地上,魏琛开始挖土。
原来是稻田,都是好土,不像荒岭的土都掺杂着石块,魏琛没挖多久,就把自己当年埋的盒子给挖了出来,盒子上蒙了一层土,吹口气,尘土四溅,露出原本的模样。
打开,里面是一把长剑,多年不用,依旧泠然锐利如锋,在日光下闪着寒芒。
“哎呀,不错。”魏琛手指划过剑刃,凌空一剑刺出,好像又找到了当年的手感,“多年不用,还是这么好用。”
拿出剑盒,魏琛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又想了想,扔了进去,再次填好土,平整地面。只这一块被除了草,看上去有些突兀,然而没什么,过段时间,总有新草再生,一片葱茏。
魏琛抬头拿起酒坛子,拍开封泥,自己仰头灌了一口,又洒在地面上洒了一圈。
“昨天喝的不算,你还能再喝半碗。”魏琛晃晃酒坛子,“剩下的都是我的。”
“昨儿个少天带回来个小子,我看着气质挺像你的,一问,还真是你徒弟。你徒弟顶随你,有气质,总之像你。”
“你可真是,嘿,真不教你徒弟功夫,真有你的。”
“我又来烦你了,你怎么不拿砚台把我砸出去?”
“长风草这东西,我知道我不该再用,但是事情到了这份上,我不得不用。我本是让少天去寻你要长风草,结果指点他过去,却让他遇到喻文州,也算是缘分。我只是没想到,你去得太早了。”
魏琛抬手摸地上新土,一声长叹。
“杀人这事,我也不爱做。长风草这次我用完,一定让它绝于人间。我保证。”
“我又要用长风草了,说好的,又作废了。还是年轻好,还能赔个不是呢。”魏琛想到这里,回忆起点好玩的场景,忽又笑了。
可是,天大地大,再没有了方世镜。
魏琛觉得自己该理智些,该看开些。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生老病死,爱不得求不得之事太多太多,有些结,不去想,自然也就解了。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想,无法打开这个结。
什么狗屁自尊,什么不愿认错,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可是,又能怎样呢,他去跟谁说?方世镜已经不在了。
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无论是中原人还是南疆人,方世镜都愿意出手相救,他秉一脉仁心圣手,以德止杀。而他那时候不懂,年少义气,不知轻重,他立志要杀光南疆人,光复河山。
矛盾终于爆发,再然后是天崩地裂般的诀别,是一别经年,只剩下一句:“家师已过世多年。”
方世镜将长风草置于嵩山,就是希望魏琛能在佛门重地,无论对什么生命,都能手下留情。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魏琛今日要杀孙皓,还是不会留情,而方世镜已经做了他身为医者的一切,再无遗憾。
临近日暮,南阳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天色暗沉下来,周遭静谧无声,只有雨打荒草,点滴作响。
怕什么来什么,那天也是这样绵绵不绝地下雨,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似的,姑苏那天格外地阴冷,根本不像是夏天,长街尽洗,脚步声叠上雨声,滴滴答答,不绝于耳。
魏琛还记得他踏出北桥的时候,向河里看了一眼。
河水淙淙,海棠花的白花瓣洒了一片,转眼间随流水,隐没于天边,再也看不见。
大雨瓢泼而下,再不是原来的小打小闹似的温柔,这回下得又急又密,天边又响起沉闷的雷声,就像每一个夏天,都有的这样的夜晚。
狂风大作,魏琛抖抖酒坛子,发现已经没有酒了,他干笑了两声,继而大哭起来。
“莫问今朝何事潦倒来时怎知退时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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