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深不说话。他的嘴巴还张着,被口水濡湿之后变得更红,眼睫毛缓慢地颤抖。
简从津的额头几乎抵到他的额头,笑意很容易就被冬深看得清晰。他用指腹蹭过冬深的眼睑和眼尾,又用接近于诱哄的语气道:“刚刚想说什么?”
冬深的眼皮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他索性紧紧将眼闭上,好像黑暗能够修改即将出口的言辞。
原本要说的话还清晰地堵在喉咙里,需要稍微用一些勇气和毅力才能使其改头换面,变成另一副意思。
那句“我可能没办法接吻”,嘴唇一碰,变成简从津听到他又呆又愣的声音。
“周律,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
简从津很轻易地满足了他的要求,吻得深而又凶,温柔且久。
冬深的眼眶泛起热意,却仍不舍得放开环着简从津脖颈的手臂。
这是什么?冬深的眼角滑脱一颗透明的泪珠,心里面翻江倒海的满足和委屈。
到底是什么啊?他想不通,也不懂,吻吗?是吻,但肯定不全部是吻。
因为他从不知道接吻是这样让人欲罢不能的温柔好事。
简从津从冬深那里夺得一个吻,心情不错,也不跟他再计较逃跑的事情,反而默认冬深推门而出的动作,放他回到自己家里。
冬深走得很快,几乎是从简从津家里跑了出来。
他的脸在逃窜途中变得滚烫。
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过了,他有些崩溃,又有些新奇,心里却暗暗希望能够与简从津再做。
那句“我可能没办法接吻”彻底被粉碎了。
第24章
王若寅快结婚了,话变得很多,经常不顾时差打越洋电话给冬深,聊他的爱情和紧张。
冬深接到几次之后也很难保持礼貌。
“三年前你不能放弃的爱人还是一个四十五岁的白人女教师。”冬深坐在床上接电话,语气不太好,“你现在洁白无暇纯洁的爱人变成了一个二十三岁的男孩。”
“你懂不懂爱啊?”王若寅暴躁,“爱就是瞬息万变的。”
“不太懂。”冬深诚实道,“但是请你不要再在东八区的凌晨给我打电话了。”
王若寅假装听不到后半句,坚持道:“还是要懂一点的,不然你以后被人骗怎么办?”
“我不会被人骗。”冬深好困了,难受地在床上滚了滚,“我想睡觉,若寅,你是不是也该休息了?”
“休息什么?”王若寅不屑,“我在等我的未婚夫与我共进晚餐。”
冬深拗不过,又陪他闲话爱情,后来大概是他的未婚夫到了,王若寅才表现出一丁点挂断的意思。
“爱情是多样的。”面对冬深不甚友好对他爱情的质疑,王若寅最后说,“有人的爱情是忠犬八公的类型,我的爱情是绯闻女孩的类型。”
冬深没有看过绯闻女孩,只好说:“我会去拜读一下。”
“电视剧,你拜读什么啊?”王若寅不屑,那边传来催促的声音,他对着听筒道,“算了,放你去睡。”
冬深把电话挂了。但王若寅的爱情魔咒效力太大,听不到反而精神了许多。
要是晚上睡不着,人就会胡思乱想。
冬深闭着眼,没办法不想起周律吻他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他不放,好凶。但是也不算太凶……
想得嘴巴里黏黏糊糊分泌口水,忍不住又想,周律的爱情是忠犬八公的类型,还是王若寅的类型?
他想不明白这个正如他想不明白吻的魔力,最后放弃地睡着了。
冬深与许洛当面说分手之前通过洛意的渠道买了样东西,原本是打算送给周律的,意为赔偿打碎的花瓶,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从简从津家逃跑的第二日,他拎上那只夸张的手提箱到简从津家去敲门。
门是简从津亲自开的,西装革履,头发上抹了发胶,是要出门的样子。
他看到冬深,先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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