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载着慕容恨他们,一直来到了城里。考虑到如今天气太冷,咸蛋不能在外面放太久,于是慕容恨和伙计一商量,就决定先去铺子把货卸了。
伙计这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慕容恨问她怎么了,伙计说,她很担心那几个奸商会再去铺子里找麻烦。她们主夫性子软,每次都会被奸商刁难欺负。
“那几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平时就眼红我们的铺子生意好。这次见老板出了意外,就合起伙来借机发难,想要整垮我们。”伙计委屈道,“她们拿了不少铺子里的货单,几次三番厚着脸皮前来要货。可是,那些货单明明都是兑换过的啊!”
慕容恨听到这里,就明白了。那种货单,慕容恨手里也有的,就是日常生意来往的一种凭证。虽然这东西理应一次一清,但一般常做生意的老主顾都不会那么麻烦。大家天天有往来,走货全凭信誉和习惯。而这几家,就是逮到了这个空子,如今联合起来借机发难呢。
“如今铺子里的那点货,是主夫当了自己的嫁妆凑的。若是再没了,铺子恐怕就真的完了。”伙计说到这里,眼睛又红了,“到时候,我们老板的命也就完了。”
“真的是太可恶了!”豆芽愤愤道,继而拍了拍伙计的肩膀,“我们一定会为你家老板讨回公道的!”
按理说,伙计听一个如此瘦小的小夫郎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怎么能当真呢?可是回想起小夫郎可以单手拎起整框咸蛋的壮举,伙计的心里就莫名对他充满了自信。
牛车刚慢悠悠拐到禽蛋铺子所在的那条小路上,慕容恨就看到前方铺子的位置一群人围着。
“我就知道,一定是那帮畜/牲又来找麻烦了!”伙计愤怒地低吼一声,跳下牛车就往铺子的方向跑。
慕容恨见状,让豆芽看着牛车先离远一些,自己则分开了人群,也往那个地方去了。
还未走到铺子门前,慕容恨已经看到了一地的鸡毛和清黄蛋液,而铺子里面更是狼藉一片。刚刚跑进铺子的伙计此时正在和几个商人模样的人激烈辩驳着。而她的身后,另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伙计则一面怒视着这几个趁火打劫的奸商,一面忠心地护着身后的一个正抱着孩子的男子。那男子面容十分憔悴,此时正红着眼睛,紧紧抱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小婴孩。想必,就是铺子老板的夫郎了。
那几个奸商根本就不把伙计们放在眼里,依旧集中火力在张家夫郎身上。
“张家夫郎,你也莫要怪我们逼你。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谁都不容易。如今我们拿着货单过来,白纸黑字的,你怎么就好翻脸不认账呢?”
“是啊,张老板醒着的时候可是最讲信誉的,咱们这些店里面,就属你家生意最好。如今,你家妻主还没归天呢,你怎么就将她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呢?”
“莫不是眼看着老张醒不过来,想要改嫁了吧?哈哈。”
那张家夫郎一个柔弱男子被几个商人冷嘲热讽奚落着,他咬了咬唇,一双发红的眼睛冷冷看向她们:“我家妻主一直对你们不薄,如今,你们却非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如此忘恩负义,就不怕遭报应吗?”
几个商人见这男子不肯让步,也收起了那一点伪善,露出了本来面目:
“张家夫郎,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们看你一个夫道人家又带着孩子,这才耐下心来好言好语和你商量。可你倒好,反过来还要污蔑我们。好,好,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去衙门里说道说道,看看官家是信我们的白纸黑字还是信你一张嘴。到时候,若是将你们夫妇抓进大牢,看你那三个孩子可怎么办!”
张家夫郎到底是个夫道人家,听到几个人说要抓他去见官,还是怕了。他不是怕进大牢,而是顾及到自己的几个孩子,还有在床上不知何时才能清醒的妻主。而那几个奸商见威吓有用,就又逼他拿货。眼见自家主夫恐怕又要妥协,伙计急得撸袖子就要和这群人干一场。
太欺负人了!真的太欺负人了!
而正在这时,人群里却忽然走出一个人,挡在了伙计跟前。伙计定睛一看,正是和她一道回来的吴心慈。
“拿货可以,不过在商言商,这次钱货两讫,你们也得留下字据。”慕容恨看着眼前的几个奸商,淡淡道。
“姑娘,那货不能给啊!”伙计急道。
慕容恨回过头,给了伙计一个淡定的目光:“和你家主夫说,让他也放心便是。”
不知是否是被慕容恨淡定的态度感染了,伙计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于是她就跑到张家夫郎身边,低声说了这姑娘就是老板常提起的那位,还说了她她今日进城来看老板,还带了一牛车的货。
张家主夫闻言思索了片刻,便明白这姑娘应该是真心来帮他们的。
那几个奸商见到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虽然衣着朴素,周身却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气,便下意识顿了顿,问道:“你是这家什么人?”她们觉得这女子似乎有些眼熟,不过一时倒也想不起哪里见过。
“我也是这家的主顾,养鸡的。”慕容恨道。
几个奸商一听,不过是个养鸡的农民,便也没将她当回事。如今,既然张家夫郎已经动摇,几个人便继续将火力集中到那柔弱男子身上。
“张家夫郎,我们也都有生意,没空和你在这耽搁。如今,你若再不表态,我们可就要告官了!”
张家夫郎闻言看了一眼吴心慈,虽然他一时还不明白这位吴姑娘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帮他们,不过,如今他们既然已经被逼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想到这里,张家夫郎便道:“那就依吴姑娘的意思办。”
所谓吴姑娘的意思,就是取货、立据。几个奸商一合计,不由得心里偷笑。她们这次过来,本就意在掐灭这铺子的最后一点生息,顺道切些货回去。如今张家夫郎既然已经同意让她们拿走铺子里仅剩的这些货,不过是多立一个字据,她们又不亏。
如此一来,几个奸商都痛快答应了。
慕容恨也不拖沓,见对方答应,便写下字据:今日与张家禽蛋行钱货两讫,各不相欠,今后永无生意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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