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与道:“胡说什么呢。你只是体弱一些罢了,好好调理总会好的。”
江世钦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能活几日算几日便是。只是……”他看向江西泽。“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无垢。”
陈相与道:“你别操心他了。”他看得出来,江世钦气血两亏,恐难长寿。所思所想难免多了些,但这样耗费心神更是折损寿命。“西子他比你懂事多了,之前还承认自己有喜欢的姑娘……”
江世钦的面容变的有些古怪,疑惑的看向江西泽。
江西泽看着陈相与,缓慢而又淡漠道:“陈相与,你可以闭嘴了。”
陈相与道:“我是为了你好,你哥是羞,而你又过于端着,你们俩这样……”
他还未说完,饭堂的门便被人粗暴的推开了。
林海源朗声道:“我就听说家主身体不适,多次来探望都说你在休息,家仆拦着不让进来。我实在担心就硬闯了,江城主不会治我的罪吧。”
他背着手大步跨了进来,不急不缓扫过在座众人,看到陈相与时,目光停留的久些。
江世钦起身,温和笑道:“哪的话,林长老关心我才会如此,我们刚好在用饭,长老若不嫌弃一起坐吧。”
若是别人说这话,林海源会觉得他在刻意压制心中不快。
但江世钦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不介意,这人心思单纯脾气更是好到出了名。
江世钦看向林海源身后站的女子莞尔:“小锦也来了,好些日子不见,快来坐吧。”
林海源摆明了是在给他难看,可江世钦全然不觉,依旧礼数周到招呼着,说话温言细语,没有任何怒气与不悦。陈相与一直觉得,江世钦把江临晚的憨劲随了个十成十,叶婉婉的精明他一点没随到。不知是缺心眼还是怎么着,无论对待朋友还是仇人,都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温和面容,就算别人打他一巴掌,他都会反过来问问别人手疼不疼,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江世钦就是连急都不会急。泥人还有三分火呢,江世钦是淋了水的,没有丝毫火气。这幅缺心眼,旁人是装都装不出来的。
林海源闻言不客气的坐下,林云锦则是行了礼后道了打扰才入座。
陈相与端着酒杯暗暗打量,这就是那个林海源。
回来的路上听江西泽说了,当年明月山庄受创,此人趁机拉拢江家长老,这么多年已经吞并明月城所有外姓家族,势力直逼江氏。
林海源坐下后江西泽便起身走了。
林海源拾起筷子,拨弄着面前那盘菜。“剑尊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
江世钦赔笑:“无垢喜静。”
陈相与明白,江西泽面对林海源不砍了他已是极大隐忍,跟他坐在一起虚与委蛇的吃饭,真是想都别想。
林云锦许是觉得自己父亲言行有些过分,适时出口解围。“江城主的身体怎么样了?”
江世钦道:“好多了,前些日子中了蛊,多亏这位陈先生搭救。”
他的心思是江家最为浅薄的,事到如今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中蛊是林家所为,可江西泽那个木头都有推测了。陈相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林云锦惊疑:“中蛊,怎会这样,查了没有,这可不是小事。以后吃穿用度要多小心。”说话间身体忍不住前倾,那模样恨不得越过桌子亲自检查一番才放心。
陈相与抿了口酒,这姑娘有点意思。
林海源端起酒杯,对着身旁的陈相与道:“想必这位就是陈先生吧。林某敬你,救我江家家主。”
陈相与受宠若惊,慌忙道:“不敢不敢。”论演戏,他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林海源道:“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师承何处?”
陈相与道:“性陈名皮,师承乡野散人,这几年灭蛊风头盛,师父不让我透漏他老人家名讳,林长老见谅啊。”
林海源笑道:“自然。”
“先生来此处多久了?”
陈相与道:“不久不久,刚从村里出来。”略微尴尬压低声音道:“这不在酒楼里闯了祸,在江家地盘闹事,被抓回来了,阴差阳错给家主解了蛊,这才捡回一条命。”
林海源笑道:“怎么会,听说剑尊十分看中你,出行都让你跟随。”
他在暗指江西泽带陈相与去白帝城集会。
此为机密。
但林家在明月山庄有不少暗探,外加上小白门主,林海源自然是知道的。可他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来也太猖狂了。
陈相与故作为难:“我也是迫不得已,毕竟现在炼蛊之人犹如过街老鼠,背靠大树好乘凉嘛,有剑尊护着,起码安全。”
林海源把声音压的极低。只有二人能听到。“少管闲事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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