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恨我,沂米。”他朝我走近,一脸无奈与在我眼里,一阵隐隐的邪恶,“可有什么办法?没错,你猜的都对。我和高管是一伙的,我们帮助政府,势必扫清你们这帮背光而行的人。”
切,又被反间了。
“那你要想杀我早杀了,你们实力‘似乎’比我们执行者要强得多。”我咬重了“似乎”一词,语调变成看不起,不让自己干脆点结束。况且,缓过神来,要是我没猜错,我太了解这种抵枪吓唬人的心理战技术了,索性直接推走后脑勺那枪。
“哪有。死多容易,我们制裁人可不是光死,从不放弃化敌为友。”对方摆摆手,示意卫兵们可以走了,“政府不会阻止,况且我们才是群众所谓的正义。”
他又走路绕了我一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你这人和别的执行者不同,你更善良,也对你原来的组织很忠诚。我给你一个机会。”他回到我对面,正式地问: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拒绝到底。”我冷冷地说,就要出去。
“哎,都下午了,你不留下喝下午茶吗?”
我气愤又伤心地又回了牢房。
本来对他放了我几小时,还是挺感谢的,但我此刻,对他只有彻底的讨厌。
既然这样,为什么他要让我发现那个文件,让我“救”队友,又让我“反邪归正”?
徒劳一场,浪费我感情。
结果我不还是回原地了。
后来短短几个小时,典狱长他们用尽手段,终于将我所在的执行组织消灭干净。典狱长那群人,就是警察啊。我明白,他们崇尚法治,也忠于法治,犯法必诛,不犯法的人,他们没法追究。他们也努力要搜出贪官等人的证据,要将他们绳之以法。但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社会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政府提倡依法行政,在法律面前,没有理由。
即建设法治社会。
德在法的面前,没有必要,要想干脆利落地制裁,不能加入主观感情。可我们执行者,最看重的就是德。
为法不惜德,为德不惜法。警察的立场是“法”,执行者立场是“德”。
那为什么现在呼吁“法治与德治相结合”呢?我们执行者,起码我,同事们都说我是一个执着、感性和善良的人,为什么典狱长迟迟不肯杀我,一定要在下午5点?
是警察体谅罪人的一面吗?不可能。
他究竟是不是一个普通的典狱长?他到底是谁?
牢房的钟表上,短针正好指到“4”。
啊,也是因为法吧。说好死刑的时间,不会因想早点置我于死地的“德”篡改死刑时间。
他不就是想让我更生不如死。
我开始后悔,三年前,为什么没当场死在狄若的办公室。
此刻我身旁的两个战友,还在长眠。
☆、第36章
36
4点50分,还剩十分钟,典狱长单独到来,亲自准备死刑。我哪来这种“特殊待遇”,挺讽刺。其实他只是来和我进行了10分钟谈话。我死就是他一抬手的事。
我虽然也有武器,可以反抗,但有了一次偷袭失败,不敢确定枪速是不是比他快,虽然他没拿枪在手上。
“你是最后一个执行者。”他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反正就这样吧,我自认为不负使命,大局不可逆转。”我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多说什么。”我都做好被他像初中老师一样“思想教育”的准备了。叹气是因为我恨他,却意识到恨也没什么用了。
“那你听我说吧。”他就靠在栅栏上,“法律面前无所谓道德,这是立法的根本。我怎么可能不察觉有宦官聪明得很,在法律的普照之下,他们也借影子的遮挡干坏事。
“社会有光就有暗,有正义就有邪恶。你们执行者实在是善良过头,自以为能让社会幸福美满,甚至愿意为此超越法律。但我们只能说,‘追求相对公平’。社会如果真那样,就不是社会了。
“人们的本性也不是善,而是恶。除非是机器来统治这个社会,否则你们的任务不可能有结束的一天——”
“还想劝我加入警察,不可能。”我马上听出了他的目的,觉得这段话莫名的熟悉,就要把耳朵捂住,低下头去,逃避他说的话。我死也要坚守执行者的道德操守。
但我的坚持,被他一句话打破了。
“你有没有想过,法治与德治相结合的社会是怎样的——有一个人这样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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