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过妻子递来的干粮,余光瞥见着僧衣的小和尚笑嘻嘻的取了水袋,亲手喂三子喝水,额角青筋一跳,“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归庭抿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不徐不缓道:“这是您儿媳。”
归庭这句话不亚于晴天惊雷,除了一早就知道的李二哥,剩余三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尤其是李父,这还没消下去的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父亲,他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归庭噙着笑意,“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父亲,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时居顺杆子往上爬,“父亲,我与归庭已经拜过堂的。”
李父:“……”
他脸色发黑,丢下手中干粮,站起身,放下一句不吃了,随即阔步朝马车走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李母也跟着起身,想了下,又坐了回来,不安的打量了一眼时居,小声道:“庭儿,你们皆为男子,如何能结成夫妻?”
“既然世间有断袖之癖,为何不能?”归庭缓和神色,柔声道:“时居人很好,我很喜欢,想跟他过一辈子。”
“可……”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不惧世人眼光,血脉一事有二哥三哥,届时他们若愿意,过继一个给我也可以。”
李母顾虑时居在场,没再多说什么。
她吃了点东西,便回车厢去照顾李父。李二哥见状,神色复杂的看向归庭,“阿弟,你胆子也太大了。”
归庭笑而不语。
一行人吃了点东西,又匆匆赶路。
路程行至一半时,时居去购买干粮,回来后说城中的戒备已经撤了。
归庭不放心,连着几个城都去打探了一下,发现沿途下来,城中已无官兵把守,便转向官道,加快行程,在八月初终于回到边关。
漫天风沙吹过荒芜的边界,马车停在榆城五里外,由时居前去打探情况。
时居刚一走,李父从马车上下来,凌厉的目光在看到熟悉的地形,眼眶泛起了水光。自三月进京,到现在,不过过去五月。他站在土丘上,望着守护了大半辈子的边关,曾经他一度以为他会如父亲那般战死沙场,可一趟京城之行,却叫他差点丧命于权利之争。
归庭走过来,站在李父身边,眺望远方,“父亲,不要怪我。”
李父闻言,没有收回目光,而是继续望着熟悉的战场,平静道:“你真的想好要反了这天下?”
“想好了。”
“那就这样吧。”
简单的两句话,便终结了父子俩的对话。
俩人站在一起,任由狂风得衣摆猎猎作响。
直到一阵马蹄声从北面传来,俩人同时扭过头去,就见李英师一身银白色盔甲,威风凛凛地骑着高头大马,率领十来个将士,在尘土飞扬中,飞奔而来。
归庭望着成熟许多的李英师,露出一丝微笑。
很久之前,他问过镜子一个问题,此界的气运之子是谁。
镜子花了些功夫,说——
李英师!
。
姚太师一死,余党无人约束,少帝不是时居,做不来当众斩杀朝臣一事来。
朝臣发现少帝又恢复了以往性格,便开始想做第二个太师。只是时不待人,景王反了,他在西州修生养息多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占领了附近几大城池,分割领地,自立为王。
他一反,镇南王也动作起来了。
少帝想派兵镇压,可奈何手中无兵。
他想调遣边关人马,然李英师也在这个时候反了。
三方势力,一西一南一北,不过三年时间,便分去了辰国大半领地。
三王呈三足鼎立之势,三人也在这个时候默契的停止了动作。李英师花了三年休养生息,镇南王似是与少帝有了什么交易,偷偷派兵潜入百姓中,前往京城。
李英师截取到消息,率领兵马,在时居的阵法相助下,势如破竹,一路打到京城,率先占领了皇宫。
景王反应过来时,李英师已经登基为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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