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潇。”常邵宇第一个迎了过来,一把把他抱住。“我早想去看你,但是……好了,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宝,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地?就是你抱得太紧了。”拍拍常邵宇的肩,示意他把自己放开。
“我太激动了,真没有受伤?”看着眼前人因为疼痛而微皱的眉头,注意到自己的手正用力抓着他的肩膀。
“小伤,不算什么,我没有那么脆弱。”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和一个朋友该有的距离。“我是来找Ju爷的,我们单独再约时间好吗,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好,这几天我都不会很忙,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常邵宇不太情愿地和一直等在边上的一个隐士离开。
贺司潇回头看了眼常邵宇,对一样回头看他的人笑了笑,并挥手让他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在夏程巍身边看的心理学书太多,还是自己真如夏程巍说的那样很有看人的天赋,常邵宇身上和眼里的微小变化还是被自己给捕捉到了。大导演希区柯克说过,人类的正直和善良可能是天生的,但往往经不起考验,一旦它去经受考验,也就土崩瓦解了。这句话在夏程巍的笔记上也被引用过几次,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也是那么认为的。而贺司潇自己,很想怀疑它的真实性。
Ju爷坐在自己的太师椅里似乎很惬意地抽着雪茄烟,看到贺司潇来的那一刻,脸上居然闪过一丝惊慌。很快把手里的烟灭掉,起身开了窗透风,喝了几口茶后才笑呵呵地走过来。
“什么时候也开始搞突击了?”Ju爷开口。“以为你昨天晚上来,结果放我鸽子,现在又突袭。哈哈,那些个手下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帮着你瞒着我,一个个的都该罚。”
“Ju爷,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想给你个惊喜,你可别真怪他们,给我找仇家呢。”贺司潇半开玩笑地说着,已经走到了Ju爷的身边,被他的爪子弱弱地欺负了两下。
“他们不敢。好,不罚他们,罚你。”把贺司潇拉到桌边坐下,抬手示意手下端茶和点心进来。
“你舍得?”顽皮的话蹦出来,贺司潇的脸也跟着微微红了起来。“老拿好吃的招待我,把我当小孩子呢。”
“呵呵,那个可爱的司潇又回来了。”Ju爷又大笑了几下。“罚你把桌上的东西都吃了。”
“你想撑死我啊!”看着一碟碟放上来的精致点心,表情一样从喜悦跳到害怕。“太多了。”
“傻孩子,还真都叫你全吃了不成?”Ju爷习惯性地伸手揉揉了贺司潇的头发。“小猫长成小豹子了。”
“有吗?那你还叫我傻孩子?”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Ju爷的宅子里藏了几个世界名厨没有数过,不过一定有一个擅长西点,因为他和小琪都喜欢。
手下已经在放好点心倒好茶水后自觉地退下了。光线充足的房间里,就剩下桌边的两个人,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对父子正在一起闲聊,享受下午茶的时光。近近看着,似乎更像如此。
“Ju爷,我没有杀那位混血专家。”贺司潇说着,收起了眼中的随意。“夏程巍以为是我杀的,他说尸体已经像以往一样被处理了,所以……你也以为是我杀的,对不对?我没有,你信吗?”
“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那就是不信。”贺司潇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被Ju爷听出来了。“相信是因为怀疑而存在的。”
“如果不是你,事情就更加复杂了。”Ju爷眉头微皱,在这个人面前,他倒是从未隐藏过他的任何情绪。“那个人一定对你挺了解,那一刀切口,力度,以及位置,和你,和Mickey的都是一样的。”
“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除了刀口外,还有一道很浅的就破皮的划伤?是用地上的琉璃碎片割的。Ju爷,本来我是想杀了他的,真的,就差一点,你知道是什么让我停了下来吗?”
“回来汇报的隐士说,那个阁楼有一个很大的天窗,那一天的月亮,很圆很亮。”
“是的,很大,看得很清晰。”贺司潇很平静地看着Ju爷那似乎有点湿润的眼睛。“一直以来我都误会了小琪,一直以来我也误会了自己,把自己放在一个臆想的环境里,做着那些实质荒唐却要强迫自己说是必须的事情。那两个人,也不是非死不可,我可以离开的,而我没有,Ju爷,小琪……也是可以离开的,只是他没有我,你理解吗?或者也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了我,才会那样。你说的,信仰到一定程度人就失去了自己,信仰到另一个程度也就找到了自我。如果小琪没有死,那一个月圆,他可能也不会杀戮。”
“他会不会早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会了。”
“不,Ju爷,重要的,小琪的事情,无论是在他活着,还是在他死后都是一样重要的,不只对我。”
“回到家后,你昏迷了两天,孩子,我们给你治疗了伤口,做了简单的检查,你的身体里,有药物。”
“我不懂。”贺司潇专注地看着Ju爷,想从中看到一些玩笑的成分,可是没有,那眼里,能被他读出来的除了严肃,担忧,愧疚,就是不安,恐惧。“什么药物?你们抽过我的血去化验吗?”
“那个家伙的牙齿上有药,咬到你后进入了你的血液。那个家伙……他是一个瘾君子。”
“我还是不懂。”贺司潇摇了一下头,又用力摇了两下。“不是的。”
“那些药物,会让人产生幻觉,会……遗忘一些真实发生的事情而去相信……想要相信的事情。”
“所以……还是有可能,是我杀了他?”为什么夏程巍没有说这个?一想到这里,比想到可能是自己杀了那个混血专家还让自己害怕。“真的好讽刺……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贺司潇低下头,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眶里打着转的泪水滴落下来,落入了杯中。还是逃不过宿命吗?
“贺司潇,看着我。”Ju爷捏起贺司潇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现在告诉我,你相信是你吗?”
相信是自己吗?夏程巍说那件睡衣上有喷溅的血迹,怎么可能?自己离开的时候是干净的,就是肩头上的伤口出了血,印在睡衣上的血迹和喷溅形成的血迹也是不可能被混淆的。而那把匕首,明明是放在口袋里的,睡衣是新的,口袋没有破,自己走的时候,也没有摔倒,怎么会丢了呢?还割断了混血专家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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