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今天就去?”很温和地在眼前洁白的后背上轻轻摩擦着,时不时用唇和舌代替一下。蒸汽萦绕在两人周围,迷糊了视线,也朦胧了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子。地点是夏程巍房间的浴室,贺司潇第一次进来就笑话他是一个自恋狂。现在的贺司潇,当然也不会再对镜子前的欢爱反感不安了。
“大概因为今天是满月。嘶!”贺司潇缩了下身体。“再用你的舌头就永远剥夺你帮我擦背的权力。”
“呵呵,这个惩罚太重了吧?”某人后脸皮靠上前,手不安分地从后背滑过腰际绕到了肚脐附近,甚至又越见往下的趋势。“为什么不愿意在满月的时候带你去见他?我以为满月早已经失去意义了,呃!”
“小鸭子可爱吧?我看电视里人家的浴室都有一只,你喜欢我就送你好了。”贺司潇回头很无害地一笑。
“呵呵,是很可爱。”夏程巍没趣地往后移了点,看着贺司潇塞进他正欲做好事的手里的黄色小鸭子。
“巍,你说Ju爷会不会连他自己孩子的遗体也一并保留着?”贺司潇转过身和夏程巍对视。
“司空只跟我说其他的一些尸体是用来做实验和药理研究的。他们的躯体在死前,都服用过药物,为了更方便得出研究的结果……从人体提取和培育细胞……是为了救人的,替换坏掉的部分,不仅仅是器官。”
“那么Ju爷还是一个科学家?”贺司潇不禁皱起了鼻子。“怎么都好这个?”
“挺多算是科研资助者。”夏程巍用手里的橡皮小鸭点了下贺司潇的鼻子,然后幼稚地笑了。“喜欢你。”
贺司潇朝天翻了个白眼。
“这次提出让你去看Mickey的遗体对于Ju爷,是个突破了,只是他突破了什么,我们谁都猜不到。”
“真的猜不到吗?”贺司潇侧过头垂下了眼皮。“他要杀了他自己,这次他要杀他自己。”
“我们可以救他,我们可以的。”捧过贺司潇的脸,是拇指轻抚因为热气蒸得红红暖暖的脸颊。
“巍,常乐把那个报告给我了,就在刚才,晚饭之后那个时间,他赛在我手里的。已经伤到神经了。”
夏程巍没有回答,手一带,将贺司潇揽入怀里。
“每次,你都是用这个方式来安慰我,来回答你根本回答不了的问题。”推开了夏程巍的手臂,贺司潇摇着头。“这次……不行了,不够了,他要死了,你知道,我知道,他也知道。还是那样,看着它发生,等着它发生,等着那一天,变成现实,等着他和小琪一样……变得冰冷冰冷地。……来不及了,巍。”
“宝贝。”
贺司潇将脸埋入自己的两个手掌,一动不动地坐在浴缸里,静静地,连肩膀也没有动。
浴室里白色的蒸汽腾空环绕,迷糊了依偎中的两个人。
“就像生活回了个头,用同样的方式再次考验我,对我说,常邵宇,你还是不会赢。”把报告塞进贺司潇的手里,常邵宇低头喃喃自语。“那一次我其实想要输,因为我希望你活下来。这次我希望自己赢,因为我希望Ju爷活下来。我说着理解你,心里却祷告着奇迹,哪怕你不一样了,可你还是活着,不是吗?Ju爷,我想他活着,比想你活着还要强烈,因为……潇,我很爱你,可你是我生命里的过客,你会离开,你已经离开了常乐。但Ju爷,他是我爸爸,尽管我从来没有那么叫过他,他也从来没有让我叫,而他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一切。潇,对于他来说,你才是他的孩子,别让他放弃,不管什么形式,别让他也离开常乐。”
为了那个被常邵宇保存的,现在已经回到贺司潇自己身边的贺司潇,做一切,留住Ju爷。
“别让他离开,别让常乐再一个人。”
在床上睡不着,贺司潇偷偷又溜了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出门,下楼,去敲司空的房门。没有人回应,怏怏地离开,不知不觉中到了Ju爷的那个养花的露台。而找的人,居然就在那里。那腾空的白色的烟雾在一处腾起,要是被Ju爷看到了,估计要找骂,花儿们可不喜欢那味儿。
“别抽了,你看这里都有花骨朵了,会被你熏死的。”贺司潇凑过头,有点胡闹地在司空耳后轻声说着,带了点自己也未察觉的顽皮的口吻。这个人自己不讨厌,就是怕过,就那次把自己关起来的几天。和小琪一样的基因和构造,看人的眼光应该也是一样的,亲切的人自然会亲切。除了爱的那个不一样外,所有的体会应该也是相似的。“听,它们都哭了,说司空是个大坏蛋,要被Ju爷打屁屁。”
“Mickey?”司空“嗖”地一下站了起来,撞到了贺司潇探出的头。“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你看,见鬼了吧?半夜在花丛里抽烟。”贺司潇揉着自己的额头。“别这么看着我,我睡不着,出来溜溜。”
“哦,呵呵,烟……抽傻了。”司空尴尬地笑了笑,将烟头熄灭。光线很暗,看不清楚彼此的脸色,只从声音里判断也知道这个人估计是脸红了。把问题和夏程巍他们说开,司空是真的放手了,什么仇恨什么报复都想穿了。Mickey的人生与他交集过,却真的无关,唯一他要一直放在心上的人,是Ju爷。
“司空,其实我刚去找过你,可你不在。”贺司潇在司空身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来。“说说话好吗?”
“好,我也想找你说说话,程巍那小子老把你霸着,当初小Mickey是从不理睬他的。”司空说着些算是不着边际的话,脸上的表情倒是放松了下来。“不冷吗?也不穿件外套出来。”
“一会儿就回去。”被司空那么一问,倒是真觉得有些冷了。要是让夏程巍知道,估计……嘿嘿。贺司潇脑袋里想着,没注意到手已经听从大脑暗示地下探到腰际轻柔起来。“小琪从来都不理睬巍的吗?可巍说小琪常常会捉弄他,我想……小孩子,不都是喜欢谁就捉弄谁的吗?对不起,我直言了。”
“我们一大家子,说白了,就是一个爸爸和一群兄弟,吵吵闹闹总是有,打架对骂是家常便饭,说恨你不理你也司空见惯,尤其是最小的孩子,被娇宠着,脾气也大。……你也已经知道,我是第一个被Ju爷收养的孩子,你不知道的是我也是唯一一个不是因为外表而被收养的。我父母在一次意外里丧失,Ju爷也在那次意外里受了伤,连环车祸……我就坐在那,看着我父母的遗体,他看着我,然后对手下说了什么……可能因为那次,Ju爷……找到了心灵新的祭蔚,他开始收养孩子,男孩,漂亮的男孩。我记得他收养第二个孩子,是我收养我的一年后。……前一天他还过来问过我,抚摸着我的头对我说,我的小昆志啊,你想不想要一个弟弟和你作伴呢?……呵呵,和真的一样,家,我是长子。”司空擦了下自己的眼睛,再次从喉里溢出笑声。“二十多年,我到现在还恍悟,是不是迟钝了点?我还下毒害他,贺司潇,我……”
不想掉眼泪的时候,我们仰起头,以为眼泪会自己流回去。红着眼睛吸着鼻子,以为别人都注意不到,注意到的也是我们硬撑住的坚强。不轻弹的男儿泪,还是顺着眼角,滑过太阳穴,淌落下来。
贺司潇不语,抱着手臂陪着一直仰着头对着天空落泪的司空,开始冷了。没有想过自己到底要出来和他说什么,今天晚上留在宅子里的,除了他,夏程巍,Ju爷,只有司空他还觉得熟悉。这个人的意义和地位都不一般,所以他才来,想和他说说,想知道他现在的想法,而此刻,他后悔了。
“别让他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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