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寒尽职尽责地堵着他家前后门,他家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只。
从上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盛翼脸上不改色,心里一遍一遍地数着金元宝的祖宗十八代,数到八百遍的时候,金元宝筛糠似地出现了。
他脸色白,像只镀了银子的金元宝。
“娘娘,我借,多少?”
盛翼呼地出了口长气,用力一抻,没起来,往一侧倒去,三千金肉屏似地围在四周,苏嬷嬷眼疾手快地一扶:“娘娘,怎么啦,莫不是,伤胎气了。”
三千金:“娘娘有喜了?”
盛翼瞥了一眼扶着墙才勉强站稳的叶云寒:“……腿麻!”
全场先是一惊,而后镇定。
金元宝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吓死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众人眼珠子又骨碌碌地转过他身上,每个人眼里都从惊喜转成了八卦。
金元宝差点被一口气噎死:“是草民让娘娘受罪了。”
盛翼在越来越深的八卦中挣扎着站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往金元宝手里一递:“从今天开始,凡是朝廷来不及送灾粮的空当都由你补上,这是流水账,不是一次性借多少的问题。”
金元宝苦哈哈地说:“娘娘太看得起草民了,草民哪有那能耐。”
“没有么!”膝盖还酸麻酸麻的盛翼双手叉腰:“你家的粮都借了,别人家的呢,你是商会会长,调配一些总不成问题吧!”
“草民哪有那胆,这时节调配粮食,不是要了别人的命么,草民一家,还得在彭城混日子呢。”
金老板那两道金光就从眼缝里飙出来,飘来飘去,就是落不到实处。
盛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渐渐凑近了,金元宝一激灵,刚想说个男女授受不亲,盛翼的话就在他耳边狠狠地碾了一下:“金老板义薄云天,救灾民于水火之中,不计利得,却把这银子给别人赚了,真是高义。”
高义是高义,做商人的,可不能要这高义,若是自己损失,便是别家壮大的时候,金老板可不会算不清这账。
金老板一激灵,直愣愣看了看盛翼,一招手:“领叶大人去运粮。”
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盛翼不由得佩服这些灾民卡得一手好节奏。
叶云寒上马之时,朝这边扫了一眼,盛翼飞了个不明显的眼神过去,就看到叶云寒眉头一收,朝他膝盖下看了看,转身走了。
这是神马表情,不称赞一下么!
回程就难受多了,一路上盛翼几乎被苏嬷嬷提着走的,到了衙门口,一大群人还围着衙门在转呢,一个老人飞毛腿似地跑了过去,说:“还不滚开,王妃娘娘回来了。”
那些人翻了翻白眼:“您老人家几时找到明主了,咱们看粮不看人,走走走,别挡着。”
老人一跺脚:“粮么,马上就运过来了,都是娘娘的功劳,挡什么挡,再挡你试试我的铁头功,快闪开,迟了我就撞死在你身上。”
那些人惊诧的眼神就闪到盛翼身上,然后,看着盛翼像孔雀似地闪进去。
到了后衙,盛翼正想往原先住处而去,却被县官大人结结实实地拦住了:“娘娘,后花园以后就是您的了,没您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呃,您以前那个,叶大人那个……”
话没说完,曲游春好死不死地蹦出来了,看到面前盛装的盛翼,眼花缭乱了一瞬间,把扇子往他肩上一敲:“唱戏呢,唱的哪曲这是,糊这一脸的红红绿绿,哪儿扯的窗帘被子缠了一身。”
盛翼:“……”
苏嬷嬷方步一迈,腰一叉:“呸!这位公子可真是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家娘娘花容月貌,好看着呢,还有,您这扇子往哪儿敲,哪儿敲!”
盛翼哼哼哈哈地翘了个兰花指:“这位公子认错人了吧,告辞!”风一般向里掠过。
曲游春摸了摸后脑勺,扇子一响,朝门外摇出去了。
县官大人那破锣还来不及丢下,指了指曲游春,又指了指盛翼的背影,半天才说:“下官,什么都不知道。”
三铁塔,不,三千金寸步不移地跟着。
盛翼无可奈何地道:“各位姐姐,有事容禀,无事退下,哎呀,累死我了,这老腰!”
苏嬷嬷看着四下无人,暗戳戳地问东问西:“老奴不在的时候,娘娘住在哪里,娘娘没有和男子接触吧?”
盛翼:“闭嘴!”
他心里想着自己把这糟心的身份拿出来,估计曲游春叶云寒一干人等都不好见面了,而且,赋秋雪恐怕也不敢让自己去医棚,办成了这事,估计也是回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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