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抿着嘴唇,手掌也不自觉握成了拳头,恼怒之外还有一丝无力。
他算听出来了,什么学本事,什么在世间立足,晓星尘压根没有想过,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薛洋自己却很清楚,这一世他只想守着晓星尘,绝不可能离开他。
他其实不单是为了晓星尘,也是为了自己。
即便就在面前,看得见,也摸得着,可薛洋还时常停在前世枯守空城的八年中,走不出来。晓星尘活着的时候,他不懂,晓星尘死了,他才明白,可一切都太晚了。
晓星尘死后,他每夜每夜都会做梦,梦不到白衣道长的样子,却梦到许多许多的血,而他就浸泡在那些血之中,耳畔不停有人在对他乞求“饶了我吧”……
然后醒来时,他就会发狂地思念。后来,他扮作晓星尘模样时,其实已经疯了。
太痛了!
这一世,晓星尘是他的解药,也是他的糖。他走不出来,所以,他又想把晓星尘拉进自己的世界里。
薛洋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晓星尘似乎又说了一些话,薛洋却没有继续听,也不想再听,他是发了狠的,他的心意谁都改变不了!
“阿洋……”
薛洋听道长唤他,忙敛了情绪,笑嘻嘻道:“道长,你怎么说怎么好,我都听你的。”
初冬,有几日阳光甚暖,又不用外出。晓星尘同薛洋商量着要将义庄修缮一下,屋顶得补补,被子得晒晒,又将空棺材挪到北边的小院落里,空出一大片场院。
薛洋兴致勃勃地拍手:“这里翻个土,还可以撒点菜籽,这边可以养一笼鸡,母鸡生蛋,每天就可以吃鸡蛋了!”晓星尘听他挖空心思地规划着,嘴角越来越弯。
最后,薛洋揣着怀里仅剩的银钱,去集市上买了一个炭炉和两床棉被外加两件袄子,毕竟这些才是过冬急需。买了这些,钱便一个子都不剩了。
那些菜籽啊,鸡啊,当然都没影了。
好在他们在义城夜猎,也杀出一些名声来,当地的官府和富户时不时会请他们为民除害。
事毕,少不得酬谢几两银子。
晓星尘还要推拒,薛洋却急得一把揽了过来,苦口婆心道:“他们不是穷人,都富都流油,不在乎出这点小钱!况且这又不是我们要的,是他们主动给的,若是再拒了,便是不领这份人情,人家以后还怎么好意思上门请你呢?这人情往来,就重在往来嘛!若是你不想再帮他们,那就拒了好了!”
晓星尘并非不通俗务,仔细想想薛洋说的也有些道理,又听他苦哈哈的哀求,心一软便不再坚持。
第8章同寝
入了腊月,天越来越冷了。他们夜猎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将近年关的时候,义城下起了大雪。
薛洋的伤腿犯了天阴,犹如蚂蚁啃噬一般又痛又痒又麻。他不想叫晓星尘无谓担心,便一直咬着牙不肯说。
晚上,两人手头各有事情,虽都不说话,但颇有些静谧安宁的意味。
彼时薛洋正将晒干的白菜撒上辣椒面和盐封在坛子里,这腌制的辣白菜最是下饭。
薛洋虽有过一段逍遥风光的好日子,可在十来岁之前,他不过是城隍庙里的小乞丐,挨饿受冻那是常有的,捡了旁人不要的琐碎菜叶腌一腌,也能撑过许久。
既是苦日子出身,有些事难不倒他。
薛洋弄好后抱起坛子,想将它存放到角落里,刚站起身右腿居然一麻,整个人踉跄了几步。
“阿洋!”晓星尘急忙伸手接住他,薛洋就靠在他的怀里干干地笑,手里还牢牢扣紧坛子。
“你怎么了?”
薛洋道:“腿麻了。”
晓星尘当然不相信他这简单的说辞,“是不是旧伤犯了?”
晓星尘扶着薛洋坐下,自己蹲在他的腿前,慢慢撩起他的裤腿,手一摸,他的小腿胫骨冰冰凉凉。
“你坐着别动!”晓星尘转身拿了盆子灌了热水,又搅了热巾敷在他腿上。
热气熏得腿很舒服,经络也畅通不少,薛洋将晓星尘扶起来,故意把腿拍得直响:“好了好了,没事了!道长别担心,都好啦!”
晓星尘让他将裤管放下,又寻了旧衣裳将他的腿裹了一圈,才道:“今夜你睡床,我睡地下。你的腿不能再受寒了!”
“那怎么行,说好了一人一天睡床,再说了,你这几天不也咳嗽了吗?”许是吸了寒风,晓星尘也犯起了咳嗽。
没曾想,晓星尘很坦然地说道:“那不若晚上挤一挤,一起都睡床,再将碳炉移到床边,这样更暖和。”
薛洋猛地抬头看向晓星尘,却见他表情平静,神情自在,而他自己却心如擂鼓,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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