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午后阳光正盛,街头的人却依旧不见少,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年轻男女、连带着春日街边葳蕤的草木和绽放的花朵,一同让人有种欣欣向荣的蓬勃希望。
他卷起衬衫袖子,将手臂搭在长椅的靠背上,一边沐浴春光,一边思考问题。
与沈念协议结婚这件事,他并没有权衡利弊、认真考虑,刚刚之所以一口答应下来,纯粹是为了铺垫后面那些话。
现在想想,他实属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冲动了。
四年前,三十五岁的卢哥被诊断为ALS,他是带祁寒接触户外运动、了解登山这个圈子的人。
在卢哥患病的三年里,祁寒经常去看他。
他看着一个能轻松攀爬七千米以上雪山的出色攀登者一点一点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无法表达自己的语言,无法靠自己吞咽食物,直至呼吸衰竭。
他的意识一直是清明的,所以期间一直活得非常痛苦,对他来说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一种对自由的追寻。
祁寒在看到沈念坐在轮椅上的一瞬间想起了卢哥,他差点以为他得了同样的病。
幸好不是。
他又想起刚刚的会面,沈念理性克制、不近人情、性格冰冷,办事讲究效率、看中结果,他身边自称是私人助理的那个男人也有同样的特质,并显然颇受沈念器重。
如果再加上父亲身边的王助理,这三人简直可以组成一个冰山精英三人组,沈念是组中C位的终极顶配版资本家。
吃人不吐骨头那种。
这样的人,竟然会因为心理问题无法站起来,如果不是沈老亲口所说并让他保密,祁寒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唉。”
他叹了口气,当年那场看似简单的事故已经结案,但沈恕的死对沈念的影响是巨大的,远远超出预料。
或许今天一时冲动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就像沈老所说,这一个机缘,可能会让十一年前身处其中的他与沈念都将心结解开……
感受到西装口袋在振动,祁寒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他掏出手机,接起来自家中的电话。
祁父有些无力的说话声透过手机听筒传来:“你什么时候回家?刚才我接到沈老的电话了,你怎么不和爸妈商量一下,就私自答应联姻?你没看到沈念的情况和态度?”
“我这就回去。”祁寒一边回答,一边拿起西装外套搭到手臂上,起身往街边走。
挂掉电话,他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报出自家地址坐了进去。
他想明白了,他要结这个婚。
左右家里的生意不会受到负面影响,他现在只需要说些好话让父母宽心,让他们别太为自己忧虑就可以。
答应签这份协议不是坏事。
祁寒一扫之前心中的犹疑和阴霾,心情颇好地低头玩起手机。
完全不知道在长椅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商务轿车暗中观察了他许久,在他走后才缓缓驶离。
第4章
虽然沈念将祁寒这个人调查得一清二楚,但有一件事他没说对。
他以为祁父就是个严苛的传统家长,一心想把儿子培养成接班人,不支持祁寒发展自己的事业,希望他能进入麒麟地产工作。
原因其一是‘希望祁寒结婚生子’、‘希望祁寒进公司帮忙’这两句话是祁父的口头禅,逢人就提。
其二是祁父面对祁寒时总是脾气暴躁,恨不得亲自下场揍他一顿,把这个人们眼中长歪了的人掰正过来。
事实上,沈念被表象误导了。
如果没有父母的默许,祁寒不可能毫无阻碍、资金充足地玩了七年登山,从一个业余爱好者成长为职业级别的向导。
祁父祁母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比表面上看到的更懂得尊重祁寒的选择。
祁父的口头禅与暴脾气不过是一个对儿子一再妥协的老父亲在时刻表达自己的不解和不悦。
夹杂着一点点对儿子长大后渐行渐远、抛弃了自己的不满。
祁母也是一样。
她舍不得看到儿子吃一点苦遭一点罪,不希望祁寒选择登山这项危险的运动作为爱好和事业,但所做的也只是在口头上反对,时刻提醒儿子注意安全。
他们对祁寒的爱甚至比祁寒本人感受到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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