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现任村长的专制暴行!”
“阻止侵占农地!”
“还我清净渔场!”
社区活动中心响起了阵阵吵耳的抗议声,围在活动中心外面的示威群众手持横额,挥着抗议牌,对现任村长破口大骂……
看着外面群情汹涌,里面的人岂可安坐?秃头村长黑岩辰次狠狠地盯着外面,脸上一阵杀气腾腾:“可恶!竟挑前任村长作法事的这天来捣蛋……真是没礼貌!”
“真是些讨厌的家伙……”
村长的独生女黑岩令子抱着手臂。
令子是个大美女,约莫二十六七岁年纪,是个五官精致的成熟女人,卷烫的橘红色波浪长发披落在肩上,身穿一套黑色白领制服,为她添加了几分干练气质,丰满的胸部,一对圆球仿佛要挣脱开白色衬衫的束缚,修长性感的大腿上套裹着肉色丝袜,显得性感妖娆,脚上的高跟鞋为她平添了几分高度,一看就是绝色尤物。
她不耐烦地瞪着另一个中年男人,喝道,“平田!你愣在那干嘛?还不快设法让那些家伙闭嘴!”
“是、是的……小姐。”
小眼睛的平田是村长的秘书,他应声离开。
“你以为这样就能了事吗?”
令子的未婚夫周一手插在口袋,在房里来回踱步,他尖而长的脸孔如同被刀削平一样,戴着墨镜的眼镜也让人猜摸不透,“刚才,我问了几个村民的看法,看样子你老爸这次好像不怎么被看好……”
“没错!这次最受民众支持的侯选人非我莫属!”
这时,应声走进一个斯文高瘦的中年男人声脸上的鹰鼻高高凸出一节,让其眼睛显得更加深邃,细小的八字胡好像贴上去一样。他就是月影岛的首富,也是这一届的村长候选人之一——川岛英夫。
黑岩一见到他,不客气地迎上来:“哼!你这家伙,只会用钱收买人心……”川岛一阵放纵的大笑,回敬道:“这都是向你学的。”
这时,出了门的平田折返,他眯着眼睛:“村长,有位先生想要见您……”
“是谁啊?竟然挑这种时候来……’黑岩板着脸。
平田皱着眉:“是……是位从米花来的侦探。”
“侦、侦探?”
房里的所有人一怔。
“真慢……到底还要我们在这等多久?”
等在会议室门外的长椅上,毛利叼着烟发牢骚。
新一轻轻拍了拍毛利,说道:“叔叔,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还有时间,就多等一会儿吧!
这时,新一从椅子上蹦下来,偷偷推开右边的一道玻璃门。
小兰连忙追过去:“新一!不可以这样……”
“咔嚓”地,新一还是把门给推开,赫然看见偌大的房里摆着一台黑色的钢琴。
“是钢琴……”
小兰忍不住走过去。
“哗,好大的房间啊……”
跟着过来的毛利和新一四周打量着,他往玻璃窗外望去,不由大叫,“哇塞!活动中心后面就是海边呢……”
放眼望去,那片蔚蓝的汪洋好像在与白哲的沙滩嬉戏,浪花一上一下地涌动着……
小兰与新一没留意到窗外的风景,他们两人围在那架破旧的钢琴旁边,新一也上前看了看,说道:“这钢琴还真脏,平时应该找人好好保养、擦拭才对……”
“是啊!真是不爱惜宝物!”
小兰抱怨着把手伸向钢琴,想试试一音半奏。
“不能碰那台钢琴!”
猛地,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夺门冲进来的平田大吼一声,又急又怕,“这就是麻生先生在自杀当晚所举行的演奏会中,所使用的那一台被诅咒的钢琴!”
“什么是被诅咒的钢琴?”
毛利他们听得稀里糊涂的。
平田拦住他们,脸如纸白:“不!不止是麻生先生那一件事……就连我们的前任村长也是这样!”
前任村长?就是准备在今天作法事的龟山勇?”
毛利追问。
“是的。”
平田沉重地低下头,心有余悸,“事情发生在两年前,同样也是一个月圆之夜,那时我正巧路过社区活动中心。而应该空无一人的活动中心,竟然传来阵阵悦耳琴声……当我开口大声喝问是谁的时候,里面的琴声马上停止!好奇的我进去一看,只见龟山村长趴在钢琴上,已经断气,死因是心脏病发……更令人害伯的是,他在死前所弹奏的那首曲子……正是当年麻生圭二在熊熊烈火中反复弹奏的那首……贝多芬的《月光》自此之后,岛上的居民再也没人敢碰这台被诅咒的钢琴……”
“……”
除了新一,毛利父女只觉背脊一凉。
突然,“砰啦乒砰砰……”
钢琴响起了一连串的乐声,吓得他们失声大叫:“新一,你在干什么?
“这钢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钢琴前的新一若无其事地一通乱弹,说道:“不就是一台钢琴吧?干嘛这么紧张,难道……”
然后将头凑到平田眼前嘿嘿一笑,说道:“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在这架钢琴上,比如……”
“啊……没有没有!”
平田吓了一跳赶忙摆手。
“呵呵,跟你开玩笑额!瞧把你吓的!”
新一微笑着摇头。
.“反正,在法事结束前,还得麻烦你们在这儿等着。”
平田擦了擦汗,礼貌地为他们推开门,让他们到走廊的长椅上等着。
门一打开,迎面走过来的竞然是诚实,她悄然地看着他们:“咦?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
“诚实小姐,你怎么也会来这儿?”
小兰同样惊讶,她打量着诚实身旁的另一个中年男人,好奇地问道,“你和他是……”“啊,这是我碰巧在路上遇见的清水先生!”
诚实伸手一扬,为她介绍道。
“您好,我是清水正人,请多多指教!”
这个清水也是村长候选人之一,一字浓眉显得他正气凛然,笑眯眯的眼睛也让人感到格外亲切、友善。
诚实告诉小兰:“龟山先生是我来这岛后第一次勘验的死者,所以我才特地来烧香祭拜一番……”
“原来是这样……”
小兰挥手与之告别,“那我们待会儿再见!”
※※※圆月慢慢腾空,在淡薄的浮云中游戏……阵和尚的喃呒声混着不规则的木鱼声从社区活动中心飘出。
中心里面被设计成一个灵室,大堂的正中摆着上届村长龟山勇的大幅照片,四周放着许多鲜花,还有花圈。一张特大的会议桌被盖上了黄麻布,放着香炉、蜡烛、冥纸、经书等等。一个老和尚全神贯注地敲着木鱼、念着经超渡亡魂……
分坐在两边的郝是岛上的居民,其中,有一个长得贼眉贼眼、瘦削的青年男人,他叫西木健,是这个岛上的无业游民,终日泡在酒缸里,而今天躲在村里办事处门外偷窥毛利他们的,也正是他。
跪坐在下面的人,并不是全都虔诚地前来奠拜龟山的,他们各有各的目的……
“喂!你这家伙真卑鄙!”
黑岩忍不住向身边的川岛“开炮”“咦?”
川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看他神情自若,黑岩更气了:“你有种!竟然雇了个侦探来探我的底?”
“哼!随你怎么想……”
川岛轻蔑地笑着,站了起来。
“你想溜?”
黑岩语气尖酸。
“我只是想要上洗手间……”
川岛头也不回,“砰”地把门关上,剩下黑岩坐在原地憋得脸色发紫。
等在活动中心外面的毛利无聊地蹲在门口吸烟,站累的小兰倚着墙壁……
新一则是一脸无所谓,此时的他已经感觉到,诚实似乎已经开始他的杀人计划了……
倏地,一阵悠扬、熟悉的音乐声灌人耳膜,灵堂里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砰——”
新一一手推开玻璃门……
悠扬旖旎的钢琴声中,川岛趴在钢琴上,头部紧压住钢琴,手自然地垂向地面,身上湿淋淋的,衣服脏乎乎地沽满泥沙……他的小眼珠瞪得老大,流露出一种俱怕;嘴巴张翕着,欲言又止。
众人都惊呆了,新一说道:“哎呀!死人了啊……”
毛利上前探着他的鼻息,再测心跳,无奈地摇着头:“晚了一步……他已经断气了。”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怎……怎么会这样……”
“小兰!快向警察局报案!”
新一果断地吩咐,“其他在场的人都不准走开!诚实小姐,请你负责验尸!”
“是!”
诚实很合作地走上前。
“那是钢琴的诅咒!一定是那台被诅咒的钢琴又开始作怪啦!”
慌乱的平田嚷着,步步后退。
毛利不以为然:“什么诅咒!胡说八道……”
平田声音颤抖不已:“可是……这里又没人在弹,怎么还会有琴声……”
新一不慌不忙,从钢琴的夹板里找到一个小型录音机:“你们自已看!琴声是从这台录音机放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或是鬼怪的存在!也就是说,应把这件事和以前曾发生的两起死亡事件一同联系起来,因为这是三宗精心策划的杀人事件!”
“杀、杀人事件?”
人们一阵喧哗。
毛利上前自信道:“没错!川岛英夫先生正是被人杀害的……”
“喂!少说这些没有用的漂亮话……”
周一走上前,怀着深深的警戒,“你们从刚才就一直胡扯个没完……你们究竟是谁?”“我?”
毛利微笑着清了清喉咙,满脸自豪,“我就是东京来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毛利?是那个宇宙飞行员吗?”
“当然不是啦!是那个侦探小说主角……”
“不!那个主角是叫明智小五郎!”
“那……那你究竟是谁?”
大伙盯着毛利一阵议论纷纷。
“哼!”
毛利悻悻地,不再搭理他们。
新一围着川岛的尸体转圈,轻笑道:“地板上有海水的痕迹,而且海水沿着地板从房间的另一个侧门流出去,而房门后面直通大海,应该是在外面溺死然后搬进来的!而且凶手应该是男性,一个女人应该不可能将川岛先生这个大男人溺死,然后在搬进来……”
“根据尸斑(人死后,尸体上所浮现的斑点。及尸体僵硬的程度推断,死亡时间应是三十至六十分钟之前;而死者的眼睛内部出血,乍看之下很像是窒息而死……但是他脸部并没有浮肿的迹象,脖子上也没有勒痕,加上口、鼻上又有残存的细微泡沫来年……”
检查完尸体的诚实说,“川岛先生应该是溺死!”
“溺死的?”
这出乎毛利的意料。
“嗯!虽然必须等解剖后才能确定真正死因,但我想他的确是溺死的!”
诚实肯定地说。
“诚实小姐说的应该没错……你们瞧瞧窗外吧!”
新一指着外面,“海上不是正飘浮着一件外套吗?凶手在海里将他溺毙后,再运到这房内……因为凶手是用拖拽的方式搬运尸体,所以不但从侧门到钢琴之间的地板有道明显的水渍;而且,连死者衣服的背后也沾满了泥沙,通往海边的这扇门及房内所有的窗户全者从里面反锁着……在现场留下的这卷《月光》的录音带中,最前面还故意留了好几分钟的空白部分……凶手趁着法事进行的时候,先将川岛先生诱至海边,设法淹死他……再将尸体运入这房内,等到布置妥当后,便锁上房门、按下录音机开关,从走廊从容逃逸。叔叔,我分析的对吗?”
新一说道。
“啊……这、这对啊!”
毛利听得直点头,抹着下巴继续,“如果锁住靠海的那扇侧门,非得从正门出去不可……但直到一小时之前,我还是呆在活动中心的大门口前。所以,凶手从这房间出来后再返回法事会场的可能性很大!”
“等、等一下……”
令子打断他,“你的意思是……凶手在这群人之中?”
顿时,会场的人一阵“叽叽喳喳”地吵闹,疑云团团。
新一看了一眼黑岩令子,感觉此女倒也是个大美女,心中不禁颇为喜欢。
“是的!如果他没有趁乱逃走的话,就一定还在这里!”
毛利双眼变得锐利起来,机警地打量着众人,“有谁看到川岛先生在法事进行中离席?”
“啊……我有看到!”
黑岩站出来,肥又圆的脸带着几分恐惧,“他那时只说要去洗手羊,却一直没回来,当时我已经在担心了……”
“那么,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跟在他后面出去?”
毛利追问。
“这个……我知道!”
旁边的诚实把手一伸,插嘴了,“在川岛先生后面离开法事会场的人,就是……”
“你快说呀!那个人究竟是谁?”
毛利不等她迟疑,立即摇着她的肩膀追问。
“就……就是我!”
诚实瞪大眼。
“什么?”
毛利哭笑不得。
“我……我也是去洗手间啊。”
诚实有点委屈,“不过,我从去洗手间到回来这段期间,倒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而且,男厕所和女厕所是分开的,就算男厕所有什么事,我也不太可能知道!”
“这也对……”
毛利尴尬地点头,转身问其他人,“那么,还有没有人看到谁出去过?”
“哼!那种事情谁会注意!”
周一漫不经心地咕哝。
毛利发现大厅一片沉默,又查问:“那么,有谁知道川岛先生生前有什么仇家?”
“啊……这个……”
黑岩举高手,轻轻转身看着背后的清水正人,“他大概不会有仇家……不过,如果川岛一死,最高兴的应该是同样身为村长候选人的清水先生!”
“你说什、什么?”
清水的脸一阵抽搐,暴躁地吼起来,“我说最高就会的应该是你自己,黑岩村长!”
“没错!川岛死了,的确对爸爸的当选大有帮助!不过,不知道是谁为了抢夺票源而做了这事?”
令子冷冰冰瞪着他。
“你……”
清水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瞪了眼令子。
“小姐,你别说了!”
平田连忙从旁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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