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儿就应该是抛尸现场了。”我站起来,打量四周,“他是在这儿被扔下去的吗?”
黄磊看着我,没吭声。
“那倒未必,”李忆农仍旧趴在石头上,看着下面的海水,“如果尸体是被小艇带过来的呢?”
当然有这种可能性。如果尸体是被小艇运过来的,抛尸地点应该就在下面的海面上。
从现场环境看,这是尸骸沉在此处水底的仅有的两种可能性。当然,前提是老张分析得正确,凶手在抛尸时,给尸体上缚了重物。
这会不会是案件的突破口呢?
观测站位于小岛的最高处,比栈桥处的建筑规模大很多。迎面左侧,是一座三十多米高的铁塔,上面安装着大大小小的天线,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设备;右侧是一个卫星接收器,巨大的碗状物斜斜地对着天空。
铁塔与卫星接收器之间,是一块平地。越过平地,则又是小岛标志性的白色建筑。迎面的是一排平房,与山下不同的是,这排平房只有门,没有窗户。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八个门,也就是说,这排房子有八个房间,他们看起来像是员工的宿舍。
在它的右侧,呈直角分布着另一排平房。后来我得知,他们是附属用房,包括发电机房、水房、厨房和卫生间。
和附属用房相对的,是一个要高一些的建筑,类似我上初中时学校的小体育馆。那是工作机房,观测站剩余的设备,都集中放置在那个大厅里。
这片建筑,应该就是我在海上远远看见的那片白色,我不禁又想起了那篇关于印第安岛的小说。
“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不建个围墙啊?”李忆农像发现了新大陆。
“围墙?”黄磊一愣,随即笑出了声,“这大海,不就是天然的围墙吗?整座岛,只有我们下船的地方能登岛,那儿日夜都有人盯守。想从其它地方上来,比登天还难呢!”
我想了想,也的确是那么回事。但外贼易挡,家贼难防,李远山不就是眼前的例子吗?
黄磊像是读懂了我眼神里的疑问,说,“建站二十多年,就出过这一次事儿。”
我摇摇头,转过身看向来路。虽然我们站在全岛的制高点,但因为有树林阻隔,视野并不开阔,我们上岛的地方,以及所谓海钓处,我们都看不见。
“上山就这一条路吗?”我问黄磊。
“树林嘛,你从哪儿走都是路。不过我们走的路途最近,好像大家也都这么走。”
对于我们的到来,观测站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吃惊的神情,就仿佛他们正等待我们一样。虽说岛上的人目前还未必知道谋杀的结论,但毕竟人命关天。
我和李忆农被安排到最右边的一间房,就是我猜测作为宿舍的那排平房,它的用途的确如此。其它的房间都有人用——观测站有七名员工,只空余这一间。
打开门,迎面墙上的中央,开着一扇窗户,正对大海。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观测站站长张罗着搬进一张折叠床,还拿过来几条毯子,权充床垫。
站长接近四十岁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黄磊介绍说他叫张海涛,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暗笑,真不知每日在孤岛上聆听海涛的声音,是否和他的名字有关。
站长很热情,得知我们还没有吃午饭,亲自到厨房去做炸酱面,一边做还一边抱歉说岛上条件有限。
我们随意和他聊着天,让我感到幸运的是,现在在大陆休假的人,正是去年顶替李远山的人,也就是说,目前观测站里的六个人,都是原汁原味的老员工。
天佑我也,至少暂时不用考虑去大陆调查了。
观测站在岛上的六名员工分别是:
张海涛,三十九岁,本省人,大学毕业,观测站站长,离异,上岛十三年。
田博文,三十五岁,本省人,大学毕业,已婚,上岛十三年。
王新军,三十四岁,吉林人,大学毕业,已婚,上岛十三年。
魏安民,三十一岁,本省人,大学毕业,已婚,上岛八年。
许晓刚,二十九岁,湖北人,大学毕业,未婚,上岛五年。
刘亮,二十六岁,本省人,大学毕业,未婚,上岛三年。
岛上每日的工作分为三班,八点到下午四点为白班,下午四点到午夜零点为中班,零点到八点为夜班。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质,二十四小时都得有人坚守岗位。
每个班有两位员工,排班是历史形成的,没人去刻意安排,再加上每个月都有一个人在大陆休假,所以排班也不是固定的。
休息时,大家基本都呆在宿舍,岛上条件艰苦,除了观看电视,或是读书,没有更多的娱乐活动,有时大家也会下棋或打牌。
体育锻炼是每个人必须坚持的,当然,他们也就是在观测站附近活动活动。
他们与守岛的军人交往不多,除了必须的接触,他们很少往来。这个情况让我很奇怪,一个封闭的小岛,总共十几个人,却被人为地分为两群,相互隔阂,这无论如何也不应该。
李远山失踪时,刘亮正在大陆休假。
这些就是开会前我大致了解到的情况。
会议是在工作机房召开的,在那儿,我第一次看到了观测站的全体成员。田博文和刘亮正当班,张海涛和许晓刚马上接中班。魏安民也早就醒了,只有王新军是在床上被叫起来的,我们还等了他几分钟。
阅读光盘事件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