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脚步声纷至沓来,急促,凶猛,由远及近,似有千军万马。
顾之洲未及反应,一道灵光正中手腕。他腕骨一痛,把手收回。
再抬眼,门前立着一个身着银甲的男人——是天界破星将军,褚城。
褚城与天帝龙渊拜的同一个武师,早前以师兄弟相称,待龙渊即位后便封他为破星将军,手握重兵,多年征战,替天帝平了不少乱子,是天帝的亲兵。
此人长了一双凛然目,往那一站不怒自威,生人勿近的气势比顾之洲还要强百倍。久经沙场,年轻时常年驻守天外荒原,磨砺了一身风沙不侵的铁骨,活生生一道是非曲直的标杆,还是不容置喙的那种。
“顾之洲纵火戒律司,私放妖王,谋害戒律司掌事高浔,即刻捉拿,押回破星宫!”
顾之洲嘴角一抽,这也是个和他互看不顺眼的。
“人不是我杀的。”
褚城将顾之洲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浑身浴血,手中的潇河剑身上血色几近干涸。他挥了挥手,门外的破星军举着长刀冲进来将顾之洲团团围住,昏暗的地牢被无数剑光照亮。
“我进门前,你在做什么?”褚城冷冷的问道。
顾之洲迎上褚城的目光,因为身体不适而虚白的面容陡然坚毅起来:“我看看高浔死了没。”
“恐怕不是吧。”褚城看了眼地上的高浔:“你是怕他没死透,要永绝后患。”
顾之洲冷笑一声:“若我出手,压根不会有没死透这个可能。”
“顾之洲,你对自己可真有信心。”
“我只是想说,要真是我干的,高浔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褚城眉头一紧,立刻着人上来探高浔的气息,发觉他竟还有一息尚存:“将他抬下去,重兵把守,除了信芳洲的人谁都不许靠近。”
顾之洲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一睁眼就是这么个百口莫辩的局面,手段真是够下作的。现在唯一的指望就在高浔身上,他是唯一和凶手缠斗过的活口,只要他不死,一切就还好说。
褚城弯下腰翻了翻脚边的尸体,断言道:“尸身上的剑痕皆是出自潇河,顾之洲,你还想狡辩。定是你私放连笙被戒律司的人发现,所以才赶尽杀绝。只可惜棋差一招,高浔命大没着你的道,若非我及时赶到,你的奸计就要得逞了!”
“放你的屁!”顾之洲骂了一句:“我刚拉到这儿剑就被缴了,一睁眼他们已经躺这儿了,关我什么事?你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行不行?哦,明摆着高浔死不死你们都会认为是我杀的,我杀了人不跑非要再补一刀?我有病么?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你看不出来?”
“休要强词夺理!”褚城大喝一声:“速将顾之洲捉拿,待我破星宫七十二道刑罚伺候一遍,我看你招是不招!”
“你他娘是屈打成招!”
顾之洲长剑一横,灵光瞬间从剑下四溢而出,将周围的人全部震开。
“顾之洲抗旨拒捕!别让他跑了!”
早前那场火势凶猛,戒律司东侧到现在还能看见火星。未免大火越起越烈,雨师伯亲自到场在九重天布了一场雨,戒律司刚被火烧,现下又被水淹,处处混乱。
顾之洲趁乱跑了出去,速度不快,跑一步喘三下,全凭着一股不能被逮到的劲儿。
这个褚城比齐武还要刻板,比高浔还要难缠,眼里非黑即白,他认定了的事,谁说都改变不了。顾之洲这要被抓回去,别等查明真相了,破星宫那些大刑就能先要了他半条命。
身后的破星军穷追不舍,不停有刀锋剑势擦在脚边。
顾之洲浑身发软,高热未退,冷汗频发,刚刚那一下灵力爆发几乎透支他所有的力气。
“负雪君!”
前方有人喊他,顾之洲抬眼一看竟是齐武。
齐武本在追查玉莲峰长老被害一事,忽闻戒律司起火,连笙失踪,连破星将军褚城都惊动了。怕顾之洲出事,他随便点了几个人就赶了过来,没想到正撞上顾之洲被人追着跑。
堂堂天界负雪仙尊何时这么狼狈过。
顾之洲正愁不知该往哪儿藏,看见齐武就像看见救星:“连笙跑了,高浔重伤,褚城说是我干的。”
他一句话交待清楚,身子直往下坠,被齐武托住双臂。
“怎么会这样!”
“和杀净愁净贪的是同一个人,冲着我来的。”顾之洲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要追上来了,我不能被抓去破星宫,那地方去了就出不来了。”
齐武自然明白:“我掩护你走。”
于是,齐武半护半掩着顾之洲往前跑,英武天兵跟在后头,从后看像极了在帮着追人,实则顾之洲整个人都被齐武提在手里。
褚城修为不在顾之洲之下,很快便追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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