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法咒念完,那凤竹扇恢复了最初之色,十分乖顺地回到郎郁尘手中。
“淬灵成功,以后它便算是认主了。”石千源意味深长道:“小子,记住,坚持本心,切勿入了迷途!”
郎郁尘抚了抚凤竹扇,若有所思道:“先生是说我有入魔的倾向?”
“可见端倪。”石千源答道。
“从何而见?”郎郁尘问。
“你身上天生带有煞气,且……”石千源顿了顿,道:“有被夺舍的痕迹。”
郎郁尘手一抖,凤竹扇应声落地。
原来是真的,郎郁尘一直以为自己装糊涂就不用去理会那些匪夷所思的奇怪现象,比如自己为何老是晕倒,经常记忆断片,又比如山下的村民为何说自己杀了人……
“可有解?”郎郁尘自知失态,遂地捡起凤竹扇,朝着石千源毕恭毕敬地打了个辑首。
“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你身上有龙脉护体,夺舍之人想必是失败了,但切记,你绝不能起了不好的心思。”石千源挥手撤了结界与屏障,又解了郎郁尘身上的封印,道:“我那徒弟你最好不要招惹,并非我纵容于他,而是……你远离他便是。”
郎郁尘呆若木鸡,这个劲还没缓过来,又来了一口更大的黑锅,什么叫我不要招惹他?
明明是你的徒弟先招惹的我,他吃了老子最爱的猪蹄子,哇呜!气死个人呐!
退一万步讲,自己远离他又如何,他金丹后期的人了,自己远离他个锤子哟,他想找茬还不是抬指一挥的事情?
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郎郁尘抽抽鼻子,弱弱道:“知道了。”
不能起坏心,不能……
我不想入魔,更不想被夺舍!
“去吧,今日休假一天,老夫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喽。”石千源悠悠而去,化作一道白芒,倏忽不见。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害我我灭天!郎郁尘忽然胸中腾起一股豪情壮志。
我要好好修炼。
只是,忽然之间又想起了一个人。
少漓。
他可以和我双修罢……
☆、本是同根
此刻的叶少漓并不知自己被人肖想,他安安静静地呆在冰棺里,冰室里氤氲着白茫茫的雾气,冷沧澜从石门而入,手里提着食盒。
“哥。”冷沧澜一边轻唤着叶少漓,一边从食盒中端出几碟饭菜。
白衣广袖,白绸束发,眉眼之间依旧泛着孤寒。
只是唇角含了几分浅笑。
“三千多年了,你还是习惯用膳。”叶少漓从失神中清明起来,他已化作龙身,浑身上下伤痕累累,龙鳞斑驳不堪。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我还活着,他还在……”冷沧澜一如既往地孤冷,语调淡然似水。
“三千多年了……你终于叫了我一声哥,我很高兴,这漫长岁月里,我们每一次见面都是刀兵相接,我都快忘了你是我弟弟,而我是你的兄长……”叶少漓喃喃道。
冷沧澜沉默不语,只是将饭菜摆放好,又在对面多放了一双碗筷,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沧澜……你还恨愚兄吗?说句话。”叶少漓忽地感觉很冷,特别孤冷的冷。
冷沧澜执箸的手顿了顿,俊美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嘲讽之意:“恨?恨你什么?恨你母后褫夺了我母亲的天妃之位?恨你父亲囚禁我母亲至死?还是恨你害死了我挚爱之人?”
叶少漓闻言眸间一潭死水,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冷沧澜放下碗筷,骤然起身,走到冰棺前,垂眸凝视着棺内的叶少漓,一脸正色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夜偷溜出去做了什么。”
叶少漓对这毫不留情的拆穿有些羞赧:“我只是有些想他了……”
冷沧澜指尖叩着冰棺,一下一声,一声一下,良久才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再跟你说一遍,你若再私自出棺,你便永远这副模样了,还有,你该不会以为我瞎了罢,你又割你的血肉与他食,可笑的是他竟以为那是猪蹄……堂堂九重天上的太子,沦落成这番模样,你说我该不该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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