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死了,他也无悔,可他怕自己死的毫无价值。
余生真的不再漫长。
只恨自己天资不够卓越,参不透禁术的奥秘,如若不然,此时的落尘应该早就眉眼带笑,幸福无忧地活着。
又岂会是如今这番骇人模样。
现在的落尘就连冷沧澜也感到无比地陌生与惧怕。
郎郁尘起床后也没去饭堂吃什么劳什子早餐,他这一颗心实在是意难平,原本以为换了个窝便能好好睡一觉,不曾想也是夜不能寐。
郎郁尘去了一趟九焰堂,石千源正在教脑残四人组如何聚气凝神之类的入门之术,这些他早就不需要学了,再看看坐在石千源旁边的老司机,那一脸带煞的晦气模样,这下更是不想踏入半步了,再说他不过是逍遥派的编外人员,上不上课也没人管他。
总归是闲的蛋疼,被窝都凉透了,也不想再躺回去睡什么回笼觉了。
于是郎郁尘便急吼吼地捏着凤竹扇,四处寻着冷沧澜,忽然有种想找到此人给他好好上一节伦理道德课的冲动!
这个衣冠禽兽,诱骗自己夜宿绝尘阁,却是一点也不老实,趁自己熟睡之时偷偷爬进自己被窝,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若非自己聪明绝顶,防备了他一晚上,恐怕自己捂了十八年的菊花不保。
简直太可怕了,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有分桃断袖之癖好?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搞基去了,这得伤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心呐!
不是说红颜才祸水吗?原来男色更耽人哇。
郎郁尘寻了半个逍遥派,硬是没发现冷沧澜的踪迹,不由地大骂:“冷沧澜,你给老子滚出来,你这个禽兽……”
这架势大有老鼠扛刀上街找猫的豪情。
郎郁尘找的双腿发软,额角也沁出了一层细汗,他掏出凤竹扇,呼哧呼哧地扇了起来,可他忘了这是件仙器,并非普通扇子,况且,以他的修为根本驾驭不了这把扇子。
郎郁尘将扇子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身后的大树已经被他扇的枝桠掉了一地,苍翠的树叶纷纷扬扬落在郎郁尘身上。
这玩意有点扯淡啊,郎郁尘拂去身上的树叶,无奈之下将凤竹扇收了起来。
自打这玩意激活认主之后,再想拿它出来装装风雅人士也是不太可能了,这威力太强,少不得出点什么意外。
郎郁尘哀叹,这哪里是什么凤竹扇,这分明就是铁扇公主的芭蕉扇。
忽然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跌跌撞撞地出现在郎郁尘的视线之中,郎郁尘眯着眼瞧了一会,嘿,好家伙,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郎郁尘在心底已经打好了腹稿,一会要如何如何口头教育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见冷沧澜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朝自己撞过来。
我擦勒,这是要碰瓷?
郎郁尘一个愣神,就被冷沧澜撞了个满怀,一颗小心脏差点被撞的跐溜出来。
我滴个乖乖,这投怀送抱也太热烈了些,郎郁尘揉了揉胸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随即垂下眸子伸出双手将冷沧澜的脑袋托起来,奶凶奶凶道:“师兄,你有病啊?”
有病的冷沧澜艰难地睁开双眼,血红色的眸子有些迷蒙和茫然,脸上还有些淡淡血痕,一身似雪白衣红了半边。
这一身骇人的血腥味莫不是刚刚吃完人回来?郎郁尘心里打了个退堂鼓,要不还是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一百年不晚。
“师兄呐。”郎郁尘老气横秋道:“做人要善良。”
善良你大爷!没看老子快死了吗?冷沧澜悲愤交加,自己为何碰到的是这个小傻子。
果然神识缺失不是什么好事。
冷沧澜气的直打抖,抬眼狠狠地瞪了郎郁尘一眼,冷声道:“放手。”
郎郁尘这才明白过来,这八成是受了重伤,如若不然,怕早就一掌将自己拍到九霄云外去了。
平日里你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捅了老子一刀还要逐我出山,昨晚又害得我一晚上没睡,这下落我手里了罢?
“师兄,你求我,我就松手,再送你回绝尘阁,如何?”郎郁尘笑嘻嘻道。
如今你为鱼肉,我才是刀俎,郎郁尘心里暗叹,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噗!”冷沧澜闻言,脸都绿了,蓦地胸口一阵剧痛,一股腥甜窜了上来,随后悉数喷在郎郁尘脸上。
“我……”郎郁尘那句粗口还未来得及骂出口,冷沧澜便白眼一翻,瘫在郎郁尘怀里。
这模样好像不太对路,郎郁尘心头一紧,也顾不得什么君子报仇了,只将肩膀矮了矮,冷沧澜便被他扛上肩头,随即健步如飞般地朝绝尘阁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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