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出声了？当家的，我是心疼你啊，心疼我们的儿子，看看你们为了挣钱养这个家，都累成什么样了，就是外边儿的流浪狗，都有一两肉，你们却是半两肉都没有，家里吃个肉还背着我们，这一年到头的，家里除了过年过节能闻着点肉味，平日里吃的还不如一条流浪狗，这是人过的日子嘛？要是把你们给饿出什么毛病来，我这后辈子还怎么活啊。”李氏哭声都带着调儿的，听着就让人心酸。
何月儿想着，估计是学了黄氏的那招儿，还学的有模有样的。
哪个男人听着这话，会不动容？会不觉得婆娘说的有道理，就连何月儿听着，都是有这个理，家里的无底洞，就算是熬到最后，何文书真的出人头地发达回家，让他们过好日子，也得要看有没有命熬到哪个时候，或是全身是病的，就是龙肉都吃不下了有什么用？
何月儿是希望李氏继续闹的，最好是把家给闹散了，到时候她就跟着祝氏过日子，还能过个好日子，最起码吃个肉不用那么费劲。
屋子里的何文木底气不足的道：“别人家不都是这样过日子，我们家还有个指望，要是老五真的发达，我们的儿子也能沾着光的娶上好人家的姑娘。”
“呸，还娶好人家的姑娘，没看爹娘的意思，提都不提，这都几岁了？三个大儿子还跟爹娘挤一屋，谁家的姑娘脑子烧坏了会嫁进来？我都没脸往外说，大家都躲着走，这日子都过成啥样了，还指望呢，不如就分家算了，还能指望吃上一顿肉。”李氏声音都带着不屑。
何文木就不出声了，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李氏又道：“当家的，不是我要逼你，现在我娘家没指望了，在何家的日子如何，你心里最是清楚，就靠着家里的野菜粥，想要养点肉回来，那是做梦去了，如今我也没有私房钱或是吃食能拿出来养肉，我们和三儿子就眼看着要饿死了，想着指望，不如就此分家，以后各过各的，我会把家里打理好，你和三儿子去干活，不出几年，我们就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到时候说上媳妇，也就算是熬到头了。”
“老五就是发达了，还能忘了我们不成？就是他想忘，山沟村里的人都忘不了，能供着考了个秀才，这算是多大的恩德，要是老五一辈子当不上了官，是不是我们的儿子一辈子也不娶了？”
“分家的事，也不要怪我一天老提起，要是爹不先开这个口，我是打死不会说出来的，爹开了这个口，难道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不想能说的出来？借着这个机会，就把家给分了，你一口拒绝了倒是利索，可没看到老大和老三家的眼神，那是能吃了你，怪你不愿意分家。”
“有后娘就有后爹，爹紧着后面两小的，家里谁人不知？这心都偏到山
沟村外去了，你还指望点啥？等熬死了，也怕是指望不上，或是要跟老三一家那样过日子？受了多少委屈，能得到一丁点的好处嘛？没有，只有吃不完的苦头。”
何文木道：“你说的我都有想过，做梦都想着分家，之前爹咬着牙关不提，现在突然提出来，你就不怀疑一下？还有中午的肉，不年不节的，家里什么时候日子好成这样了？我看是有什么事儿，是我们不知道的，要是现在分了出去，只怕就要吃大亏了。”
“老五去了城里，这是找到了关系，不然哪能去城里读书，家里有多少公中的银子，私下里估计大家都有在计算，这家里就是有多少就花了多少，公中的银子一直都是花光的，这些银子都是花到了老五身上，这些年我们赚下的银子，还有公中的银子，都便宜了老五？你能甘心一个子儿都没有的分家？”
“来福和来金都是的儿子，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指望，还是自己的儿子，眼看就要说亲了，就是要分家，也得要把这亲事说了才能分，不然就我们一家子分出去赚银子，只怕儿子就娶不上了，这事儿我会来处理，你就不要操这份心了，对了，你娘家是怎么回事？突然的就翻脸，事先也没有露个底儿。”
李氏心里的急着分家的想法，慢慢的被压了下去，想来想去，那就是只有何月儿了，去了一次镇上，成了什么福星，听着就是个笑话，不过确实是能赚到银子，也不能说这世上没有傻子，要是真的有傻到相信是福星掏银子的，也是对何家有好处。
最后听到问她娘家的事，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流：“我娘说的，何家这都十几年了，眼看就快要二十年，老五也是最需要用银子的时候，何家没一个子儿拿出来，那是真没有家底儿，被骗了十几年，我娘爹忍不下这口气，要让何家不得好过。”
何文木声音软了一些：“也是狠心的爹娘，都没顾到你的难处。”
李氏的抽泣声一直没有停，何文木的声音就没了，怕是不再说话了。
这时何来银小声的道：“外祖家那么疼我们，不会真心不要我们的，明儿再去求一求，我还想去外祖家住。”
李氏训道：“别在何家提外祖家，再提我就把你丢出去，也不看看现在两家是什么情况，都是死仇一样了，别给添麻烦，快去睡觉。”
何来银被训的不敢说话。
何月儿以为他们都要睡了，刚好守着的花也开放，采了井边的，还有一朵在窗户下去，也就步了两步，伸出手去采。
房间的门被急急的打开，尿急的何来银，提着裤子，冲出门的时候，对上了旁边窗户下的何月儿。
瞬间放声大叫：“爹，大姑在窗户下偷听娘说分家的事。”
何月儿瞪大眼睛，看着院子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老大屋子里，老三屋子里，还有何老汉的屋子里，就连何来珠都打开了房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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