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福和何来金，藏着饼回了二房，把门给关起来，默默的给何文木喂吃的。

何文木只是残废了，却是耳朵还灵着呢，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问道：“是来银惹事了？”

何来福老实的道：“大伯给我们准备了饼吃，来银想抢妹妹的饼，没有抢成，被大伯训了一句，他就不服气，去奶面前告状，差点就把大伯和大娘给害了，是大姑把饼藏起来，才没有让奶给找到。”

何文木咬牙重重的拍着炕沿：“这个不孝子，老子这十几年来，是白疼他了。”

何来金道：“爹，大姑给的肉干，也不要让来银知道，现在来银有些坏，只顾着自己，连娘在门口病的快要死了，也不去见一面，娘还念叨着他。”

何文木闭了闭眼，问道：“你娘可还活着？”

“活着，大姑救了娘，早上我去看娘的时候，娘都有力气说话了，还能坐起来吃东西。”何来金也是照实说。

何文木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李氏跟了他十几年，没有享过一天的福，还处处的知道疼男人，也从不怪他什么，要不是他动不了，是要抱着她去镇上看大夫的。

院子里，何月儿看着何来银被收拾的也是够惨的了，黄氏也是打累了，踢了一脚骂道：“死小子，早晚把你给赶出家门，好的不学，尽是学坏的，让你再坏，就跟你那倒霉娘一样，尽是想着害人。”

黄氏回屋子里去休息，何月儿走近了道：“来银，这告状可舒服？这打的是轻还是重？以后你要是再多嘴，这收拾的份啊，自然是少不了。”

何来银哭的眼睛都肿了，那个怂样，抱着头，缩着身子，就差把天给哭破了。

“大姑，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不告状了。”何来银是要讨好处的，这讨了一顿毒打，就是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告状。

“你说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好好的好事，你还来告状，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心里，就没有爹娘兄妹？还是你自认为自己是李家人，不是何家的子孙？”何月儿是真没有想明白，这个小子是不是被门夹了脑袋，这样整死自己的兄妹。

“我本来就李家的人，才不做何家的人，我早晚会回李家的。”何来银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着。

还真是，这些年，只怕李氏没少教他，李家才是他的家，才是疼家他的家人，何家就是坏人，连带的，把自己的兄妹都归类到坏人里头去了。

摇头叹气的起身，何月儿放弃跟何来银说话，这小子没救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厨房里生火，很快就吃上了野菜粥，何老汉看着何文金的脸色，也是有些表情疑重。

黄氏还骂骂咧咧的：“全家就知道吃，往死里吃，就没有干活有那么勤快，老大，你把椅子什么的都给砸了，那可都是银子，你这砸的就是粮食，也

别怨我不给吃饭，是你不给大家伙吃饭，还有老二一家子，那就是个拖累，残废躺在炕上，那就是烧银子，浪费粮食，还要人伺候，这就是你们的爹，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哪有他的好命，就知道吃饭，这家里再这样下去，早晚得要饿死，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没点良心，都是黑了心肝的，都不是孝子孙。”

何老汉这会儿不敢说话了，吃了野菜粥，抽着旱烟，不时的还抽痛一下，脸上都被抓花了，有些地方还抓出一道大口子。

黄氏的骂声，也拦不住众人吃饭的速度，一碗野菜粥很快就给扒拉完了，何来珠就紧着收拾碗筷，杨氏拖拉着几个孩子进屋子里去。

何文金和祝氏没有走，显然的，是有话要说。

“老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爹听着。”何老汉看出来了，这个老大，一向是很难拿捏住，稳重也成熟，要不是祝氏不能生被压在家里，不然早就离他远远的了。

“老二残废，爹一定要把她分出去嘛？”黄氏都把何老汉给打服了，还不得什么都听黄氏的话。

“这事儿，你就别管，老二的心思，你也是知道，他一直想分家，我就让他如愿，家里也容不下他婆娘，一起分出去，也是好事。”何老汉这主意，一下子就顺着黄氏的意思走了。

何文金一拍桌子：“老二残废你要分家，要分也可以，把老二的几个儿子也一起分出去。”

何老汉脸色一沉，有些生气了：“老大，怎么跟爹说话的，老二残废，是要跟他婆娘一起，带着几个儿子，也是给几个儿子拖累，留在这家里，以后也好说亲事。”

“说亲事，还真的说的出口，文火的亲事怎么没见你们张罗，要等到来福和来金，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何文金满脸的嘲讽。

何老汉脸上有些挂不住：“我说会张罗，就会张罗，用不着你在这里多管闲事。”

“我才不想管，要分家可以，就公平的来分，大家都来分，我也是残废，一起分出去，别劳力就留在这里做牛做马，残废就赶出家门，你以后大家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外面的人不知道你的心思。”何文金紧紧的捏紧拳头，都要把骨头给捏碎了。

“你不懂，等你到了爹这个身份，就会明白的了，只要你文书能发达，文火他们的亲事，就不是普通的找个庄户姑娘成亲，那是要找镇上的姑娘，身份都不一样。”何老汉有自己的打算。

“什么都是等文书发达，等文书当了官，文书这才几岁？才十六岁，能考取秀才，就少年有成了，等到发达或是当官，起码还有好几个年头，文火都到时候还能说上亲？要是永远都发达不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不用说亲了？”何文金也是读书人，虽然没有考取到秀才，但也多少知道这些路数，要当官除了读书厉害之外，还有足够的关系和机灵，还得要花大把大把的银子，要是等到三十好几才当上官，那家里人都等着熬到那个时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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