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含星道:“这几天一直都在刮南风,今天又阴沉了一整天,我估计明天的风雨定会减弱,但不会晴天。夜里偷袭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可是风雨这么大,万一遇到山洪这么办?”
话音未落,突然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天地崩塌。
众人大惊,纷纷起身朝洞口走去,循声望去,隔着雨雾,望见野马山的两座山峰竟然蓦地崩塌。
巨石飞滚,隆隆巨响,几道黄龙似的洪水,夹着土石从山峰之间狂喷而出,飞泻而下。
既而又是几声轰然巨响,两侧的山峰陡然滑落一小半。数不尽的山石被洪水卷落,呼啸着朝山谷中汹涌冲击。
众人站在洞口,耳中轰然震响,脚下摇晃不定,都惊惧莫名,不由自主地朝洞里退了几步。看着山洪爆发,疯狂肆虐,始知大自然的威力,远非人类可以比拟。
武思远兴奋地叫道:“他奶奶的,有好多西夏军的帐篷都建在山谷里,这下子不被埋葬也得去喂王八!。”
一个士兵道:“多亏屈少爷领着我们朝着山上走,否则多半已被这洪水卷走了,即使不被洪水冲走,也得被岩石砸死。”
众人心中无不凛然,对屈含星的钦佩又加深了几分。
翌日凌晨,风雨依旧。只是山洪水势已明显转小。漫天云层渐转灰白色,小雨淅淅沥沥地落着,随风乱舞。
屈含星、武思远带着二十多个勇士下了野马山,见西夏军正在朝西面的山坡上撤退,人潮如蚁,乱乱哄哄。
山脚下还留有两个哨所,十多个西夏士兵披着雨披,手握着刀剑,正在来回走动。
屈含星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两封信,把其中一封信交到武思远的手中,命令似的说道:“你我各带十个弟兄,把下面的两个哨所摸掉,但必须留下一个活口,叫他把这封信直接递交到梁太后和梁乙埋的手中,我估计这场冲突会以和平的方式化解。”
武思远见书信封得很严,又怕雨水淋湿,便揣入怀中,信口问道:“什么内容?”
屈含星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依照我的吩咐照办就行了。速战速决,千万不可恋战。”
武思远让手下把绳索拴系在悬崖上,只留下一个人在崖上看守,对那个留守的士兵道:“这是所有人唯一的后路,容不得半点马虎,我们走后,你要好好检查一下绳子的结实度,如果出现绳索松脱现象,我要你的脑袋!”
吩咐完毕,二人各带一队人马朝哨所那边摸了过去。
屈含星带着九个侦兵绕过一座山崖,眼前陡然开阔,鼎沸吵嚷声如雷贯耳。
屈含星突然顿住了脚步,转头对后面的人道:“哨所里人数不少,至少也有五六十人,前面地处又很宽阔,直杀过去很容易暴露。”
一个侦兵问道:“我们从哪边绕过去?”
屈含星看了一眼谷底这条洪流,低声说道:“咱们就趴在水中,顺流而下,等靠近哨所的时候,在一起杀过去。”
众人纷纷点头。屈含星把手一摆,低声令道:“给我游过去!”身先士卒,第一个趴在湍急的洪流之中。
水浪湍急,十个人顺流而下,很快就被冲到哨所附近。
两个西夏哨兵见洪流中漂浮着许多人来,还以为是上游漂下来的死尸,跑到河边前来观看。
水浪飞翻,猛然从水中跃出十个人来,愣怔之时,早被两个侦兵一刀割断了动脉。
武思远训练出来的侦兵个个武功高强,机敏之极,不等他下命令,迅速散开。后面的两个侦兵个拽一具尸体,扔到河里。
哨所里挤满一屋子的人,声音吵杂,不知道在议论这什么。屈含星刚要杀进哨所,却被一个侦兵拉了回来。
屈含星转身一看,见他手里握着一根二尺来长的竹筒,以为是一只洞箫。
只见他蹑足地来到窗前,对着敞开的窗户唿地一吹,由竹筒里喷出一股白烟,在哨所里弥漫开来。
“什么味?”
“哪来的白烟?”
惊疑之中,忽见有人倒下,既而接二连三的有人倒下。
靠在门口的几个哨兵中毒不深,哗然地往外面跑,屈含星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宝剑连挥,全部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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