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猝不及防,就连屈含星也没有料到。武思远朝后退出五六步,失声惊呼,目瞪口呆。
梁瀚凶睛暴瞪,用刀指着武思远骂道:“龟孙子,有本事你就别跑!”
屈含星见这大汉十分凶残,心中愤怒如炽,乘他怒指武思远之机,“呀”的一声怒吼,斜斜地刺出一剑。
梁瀚急忙抽刀朝外招架,谁知这招是虚,屈含星把手腕一翻,手挽剑花,如同疾风拂柳,一蓬剑光朝他手腕挑了过来。
梁瀚见他的剑法诡秘,柔中带刚,不往身上刺,专往手腕子上挑,一时乱了招法,从而大大挫败了他的锐气与信心。
屈含星不敢恋战,见他有些慌乱,便开始乘势猛攻,一把宝剑在他手中使来,如同柔柳拂尘,剑光始终不离他的双手。
大约战有三四个回合,忽听那边惨叫声连声迭起,猛一回头,见三个手下都惨死在武思远的手下。惊愣之际,忽觉手腕一痛,手指一麻,手中的钢刀当啷落地。
屈含星痛恨他凶狠残暴,因此下手毫不留情,掌剑齐飞,越来越快,不给他留有丝毫喘的机会。
梁瀚虽然武功高强,可他错失了先机,此后步步受制,连调息反击的时机都没有,只能以一双肉掌相敌。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究竟是谁?好生厉害!”
屈含星步步紧逼,瞧准机会照着他的面门猛刺一剑。梁瀚躲避不及,急忙竖起双掌用力一夹,真气澎湃,硬生生将那刺来的宝剑夹住。
双手猛然交错,想将宝剑绞碎。屈含星不与他较力,把手腕连翻,他的双掌立刻流出汩汩的鲜血。
梁瀚实在坚忍不住了,腾身朝后一跃,抖手大叫了起来。
武思远蓦地抢身冲上,双钩一探,齐齐刺入梁瀚的后背。他陡然一颤,张大嘴,转头怨毒地瞪视了他一眼,嘴角缓缓地流出鲜血口涎,突然头一偏,不再动弹。
这时,一大队人马朝这边杀了过来,二人施展起轻功,兔起鹘落,眨眼间就来到了山崖下。抓绳在手,脚尖一点石壁,几个蹿跃,便来到了崖顶。
几个侦兵手脚麻利,快速地解开吊绳,装在了包裹里,冲着追兵喊道:“谢谢西夏大军相送,后会有期!”
武思远朝前跑了几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返了回来,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丢在了石崖的下面。
大批的追兵陆续赶到,见峭壁高达百丈。事起仓促,又没带攀崖工具,在山崖下转悠了几圈,只能望崖兴叹。
这时,一个士兵拾起了一封信,交到一个将领的手中,见信封上写着:梁太后收,因此也就没敢启封。
此时天未放晴,雨时大时小,西夏军生怕山体滑坡,一旦爆发泥石流,就得全军覆没。因此也不敢在山谷里久留,更不敢翻山追击,大队人马退出了峡谷。
梁太后与弟弟梁乙埋得知昨夜野马山山洪暴发,还折损了几千人马之后,当即驱车赶往前沿。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这百年一遇的大雨,早不下,晚不下,偏等我军进入战备之时,突降大雨呢?莫非是我违背了天意?遭到了天报?
她一路都在胡思乱想,晨牌时分,终于到达了野马山的西山脚下。见三军将士们都躲在山坡上,挤在为数不多的帐篷里避雨;几员大将又没出来迎接,微觉不妙。
军中几位中将出来迎接,急忙拜倒在梁太后的脚下,沉声道:“我等接驾来迟,万请太后恕罪!昨夜阵前发生了诸多祸事。先是山洪暴发,据初步统计,死亡、失踪人数已经超过两千。今晨又多名巡逻侦兵失踪,两个哨所的哨兵都有意外死伤,梁瀚将军他也……似是有大批归元国人秘密侵入。现在几位将军正指挥各部全力搜索,查寻线索。”
众人变色相觑,梁太后更是寒意大盛。西夏的防卫素以严密著称,巡逻侦兵、瞭望的哨兵更是机敏之极,究竟是何方神圣这等了得,竟能乘着狂风暴雨,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哨所?不但有上百个哨兵阵亡,还损失一员有名的上将。看来归元国的军事实力确实不可低估啊!
这时,军中几位大将抬着梁瀚的尸体回来,见到梁太后和梁国相,急忙磕头请罪。梁太后说了以及免罪,这些将领便把昨夜和今晨所发生的事情细说一遍。又把屈含星留给梁太后的亲笔信交到她的手中。
梁太后生怕信纸有毒,叫身旁的侍女读给她听。两封信的内容完全一样,语气十分客气,先讲出战争对两国的危害,而后又说出共同的心声。最后还讲出化解危机的方法。措辞严谨,虽然像是求和,但听起来又不卑不亢,隐隐带有威胁之意。
梁太后道:“屈含星这是先给我来个下马威,然后又劝我与其对话,还提出叫金国出面调停,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他是怕了,重整旗鼓,我要马踏归元国!”
国相梁乙埋道:“太后,我军出师不利,先遇暴雨山洪,后又折损大将,乃不祥之兆啊!归元国虽小,但屈含星用兵如神,既能让一支强大的蒙古军队全军覆没,哪有怕我们的道理?还望太后不要轻举妄动。”
梁太后把手一摆,“好啦,是战是和咱日后再说,当务之急,先安抚军心,重建营寨,对梁将军给予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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