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虚白道:“山洪或者坍塌之类。”
这个答案明显不能让人信服。傅归岚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正色道:“落照山数百年都未有过山体变迁。若有发生,那山脚城镇自然也要受灾。”
晏虚白险些撞上他,抬头看了傅归岚一眼,又低下头,略有不耐烦道:“那就是人为。”,想到下午山门禁止打开没多久,才发生的杳冥陡降低。直到后来禁制撤去,任然没有恢复,这中间必然发生过什么。
可是能发生什么?总不可能有人可以移山填海吧。
刚刚喝酒,脑子有点不好用。晏虚白揉了额角,身上酒气散了之后头疼,倒也没心思管这些事了。
什么杳冥变动,爱怎么变怎么变。
他绕过身边的人继续沿着山道走着。傅归岚看出来他不舒服,自然也没多话。可是走了没一会,晏虚白又突然发问:“那个弟子呢?”
傅归岚答道:“是却月城的人,现在交给道场。下午把他灵识封了,关在地牢。”
见晏虚白没有要什么意见,他继续道:“感觉和你家那个弟子有些像。”
晏虚白的脚步顿了一下,道:“对。”
大概是又不舒服了吧。
傅归岚走在他身后,没有再说,就安静地看着眼前消瘦的背影。一时晃神,好像再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家主”。
落照山道场也没有禁地之类的地方,后山也一直很少有人来。后山山门旁边有个和折花路相似的水潭瀑布,但是因为没有人打理,杂草横生。
再往里走,一条山道直通往山下,但是因为这里山势险峻,不会有人选择从后山出入。既没有守山弟子把守,连山门结界也很弱。可能真的这里十年都不会有一个人来吧。
晏虚白站在水潭旁,合上双目,口中念着术诀,激荡着气海里的灵气。傅归岚知道他在施咒,便不去打扰,只在旁边守着。
片刻后晏虚白睁开双眼,浅金色的瞳仁,泛着微弱的光芒,环视周围,渐渐地晏虚白颈上的银色璎珞也开始发出光芒,幽光折射在衣袍上,把他外衫、衣襟、袖口的龙盘太极纹也给点亮。
黑夜中的男子与水塘中倒映出的光影交相呼应,宛如谪仙,连直视都是亵渎。
傅归岚看的入迷,流连往返。
过了一会,晏虚白周身的光芒淡了下来,抬头对傅归岚说道:“下午有人来过。”
傅归岚道:“可以看到是什么人吗?”
“不行。从残余杳冥来看,这里本该有个罔境。除此之外,应该还有个修士,施过术。”晏虚白略一停顿,对他看出的结果,略感怀疑。
可是,步虚是不可能错的。
原本绵延的山体杳冥,却陡然出现断层,且这种蓝色,只有解封后的罔境才有,普通山川都是暗绿色。
而地面上还有些金色气息,那是修士施术后,随灵气逸散出体外的杳冥。
步虚除了可以通过杳冥起伏预测宗族运势,还可以靠着残留推断以往。
傅归岚继续问道:“这人尚在道场?”
晏虚白道:“不在。”
傅归岚没有再问,而是在附近草丛搜寻,希望能找到些什么东西。
刚刚一番施术,让晏虚白有点累,主要还是因为喝了酒,灵气都被稀释了。静静地坐在水塘边的石头上,吐纳着。刚刚山路上时还有些头疼,现在倒是没有感觉了,人清快许多。看着不远处傅归岚晃动的身影,晏虚白开口问道:“祁长逸家什么时候败落的?”
傅归岚在认真搜寻,并没有注意到晏虚白问了什么,嘴里只是嗯了一声。
“先生,祈府是何时败落?”
晏虚白又问了一遍。
这次倒是听明白,他依旧在翻找着草丛,找了好一会,终于停下来,道:“你离山之后一年,祁怜被送来,又过一年,祈员外病逝。金银钱财虽送来给祁怜,可是他也再无族亲。”
听到这个答案,晏虚白想到当年对周穗说的,“不过两三年,祈府必然衰败,毫无回转之地。”这两三句断言变成现实时,就是活生生的生死分离,倾颓覆灭,何其残酷。
晏虚白抬头看向天空,弦月马上已经被云遮住,没有月光,周围变得更加漆黑,这让晏虚白有些不适。从怀里抽了张纸符出来,念了荧火咒,纸符化成点点荧光绕在晏虚白身侧。
看着这些萤火,傅归岚也加快搜寻速度。指尖散着灵气,催动着和周围草木里的灵气发生着微弱的冲撞。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傅归岚朝着被萤火包围的人喊道:“晏公子,过来看看吧。”
晏虚白起身,伴着荧光走向草丛那边,看见傅归岚身侧地面有一些破损的封印符文,他也从气海抽取灵气,对着这痕迹附近开始催动。
“解封了?可是入口呢?”晏虚白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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