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彩:“……”
从没有听说过皇帝搬家让臣子说了算的!
赵毅彩差点蹦起来。
太子绕过他往外走去。
“殿下万万不可随意……”赵毅彩追着出去,“再听几句,再听几句!”
太子只觉苍蝇在绕着自己飞,嗡嗡声不绝。
他朝后一摆手,“你做不了主就去后头,”他随意道:“找侧妃定吧。”
然后脚下半步不停,走了出去。
赵毅彩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回忆起当年来。
“先帝登基时,也是如此。”
他脸色挂着温柔的笑容,“足足让我在后头追了半个月,才算是彻底敲定了大典事宜。”
禅位诏书已经昭告天下,再称呼为‘皇上’就不太合适了,只能称为先帝。
侍郎合上书,扶住苍老的上司,“大人,那咱们……”
赵毅彩同他对视一眼,想了想,“那就……去找侧妃吧,啊?”
宋春景终于回家了。
此时已经傍晚时分,太医院早已下班。
宋爹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看到他人影。
载他回来的马车格外华贵眼熟,一看就知道,是东宫的马车。
宋爹叫人扶着,往前走过迎他。
宋春景下了马车,站在他身前,喊了一声,“爹。”
宋老爷上下打量他,发现他略微黑了些,似乎比之前也有些瘦了。
不过精神还算好。
他苍老眼皮遮掩住了大半眼睛,也挡住了大半朦胧的泪眼。
“春景儿?”他颤颤巍巍喊了一声。
“嗯,”宋春景提高了些声音,又喊了一次,“爹。”
宋爹没忍住,眼泪满了眶,眼周围的皱纹都被染湿了,晕染开一小片水渍。
宋春景上前扶住他,刚一挨到小臂,便被宋爹紧紧抓住了手,“你这个不孝子,东宫的人都回来了,只有你和太子没回来,爹派人去问了多少趟,都没你的信儿,差点就活不了了……”
说着,抬起手打了宋春景胳膊一下。
他岁数大了,人精瘦,已是黄昏态。
扬起的手虽高,打到身上仿佛被轻轻拍了一下。
宋春景沉默下来,心中责怪自己没先回家。
他抿唇片刻,解释道:“儿子回来先去太医院值班去了,才下班。”
宋老爷根本不信,“你坐东宫的马车,想必是去了太子那里。”
他又绕着他看了一圈,“药箱呢?”
宋春景一路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归了位,才想起自己的药箱来。
他沉稳的脸上立刻露出一点惶然表情来,随即又被他立刻控制住,那一瞬间非常短暂,若不是仔细盯着他看,根本发现不了那可以忽略不计的异样。
宋老爷还瞅着他等他说话。
宋春景笑了笑:“碰见点事情就先去了太医院,后来东宫去请,就给太子包扎伤口去了,这才回来晚了些。”
“儿子回来晚了,让您担心了。”他上前抱了抱宋老爷。
怀中身体没有年轻时高大,圈在两臂之间十分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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