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锐的眸子紧瞅著蓝小玫,他又再说话了,当中所蕴含的责备意味表露无遗,完全不打算掩饰半分。
「其实我说了这麽多并不是想为他说话还是什麽,只是我觉得如果你一昧想等他来找你的话,那你省省吧,他并不是这种人,他是那种一遇上状况就闹自闭,拒绝与外界接触的人──」
许是心思被他一语道破,蓝小玫直觉想反驳:「我──」
可用作反驳的言词还没暴露於空气之中,对方再度抢白,不给任何一个反驳的机会。「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麽,不过作为他表哥,我不希望他走向另一个极端,再讲,已经没有另一个极端让他走去了──」
心一凛,蓝小玫欲张口说些什麽来著,可是只有一字能溢出唇际。「这……」
「依我看,他并不是那个叫ice的所说的,只是单纯想报仇这麽简单,而是想催毁一切,更甚的是包括他自己在内──道我是偏见还是什麽也好,他的x子跟他哥很相像,我总是觉得他跟他哥一样有自毁倾向……」
「……」
「若果可以的话,把他拉出来──」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对……
冷不及防,那狠绝的男x嗓音复响,就在耳畔,唤醒了她好不容易才抑制下来的刺痛感。
「就算要我重来一遍,我也不会选你……」
「绝不。」
而且她很怕,很怕会再次被他所刺伤……
内心天人交战之际,对方的嗓音又响起了。「别用这种求救的眼神看我,我不是他,我不会因为这样就帮你──」
狠话一搁,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季小菱,她怒瞪著男友。「承天傲!」
「就算我肯帮,也帮不来,他的心结太深,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往,我都不知道要怎样帮他才对──」
语气一顿,蔑笑攀上优美的唇,承天傲嗤笑出声:「或者,就这样放他不管,由得他自生自灭,即管他日後可能会遭逢不差……对他而言,可能也是种解脱吧──」
不负责任的言词一下,蓝小玫夺房门而出。
「小玫──」季小菱追至门前,只及见一抹小身影冲下楼梯,一支箭似的奔出大厅。
接下来,是大门被chu暴地关上的声响。
「……」看得季小菱一个傻眼。
盯著那抹早已消失在玄关处的身影好片刻,季小菱才望向那位伫立在她身旁的高大男人。「承天傲,你这样子说话很不负责任──」
遭到指摘,承天傲也不恼,只是以那种事不关己的口吻道:「事实上,我要不负责任,她才会下定决心。」
「嗯……」眯起双眸,季小菱瞄著那个看似高深难以理解的男人。「承天傲,你究竟是真心想帮人,还是有心想推卸责任」
然後,那个男人沉声道出一个教她有冲动一头撞上墙的话来。
「这不重要,碍事的人走了就行啦。」
「……」
原来不是想帮表弟,也不是不负责任,而是另有所图……
好一个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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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他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坚强
感谢大家砸票支持,也谢过小婧跟羽琪的留言=)
大改了--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真是一个不小心又沉沦於写武打动作上头==某狮又忘了这是言情小说(汗)这是第几次呢,汗,还是请大家多多见谅=。=
砍了打斗场面/口?下章直接入男女主角对手戏=。=
下章预告最终章两颗支离玻碎的心
天行狗狗被抓了,不是被帮会里的人抓了,而是被他家母亲的保镳们用电枪电晕了,再被强行带走了,软禁在本家--/口?多行不义必自毙,多行不孝必自闭(被巴死),叛逆的天行狗狗再叛逆,最终还是逃不出母亲的五指山--
这回小猫咪是时候发威了,在得到住在森林里的大灰狼跟小红帽帮助下,「喵」的一声,成功闯入守卫深严的城堡找到那只被软禁的断脚狗了?口/
可是断脚狗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吃不喝,手臂上还挂著点滴--啦啦啦啦啦--
小猫咪要如何带走这只毫无战斗力的狗狗呢敬请密切留意了--
***
「嗄嗄……」她半喘著气,两腿不间断地奔走,往前走,用力往前走,往他身处的地方奔去。沁冷的寒风吹拂而至,耳边除了呼啸风声,还有两三个月前他们一同前往韩国滑雪场地,坐在专用滑雪登山缆车交谈的声音。
尚记得那时,她有感而发。
「我一直都後悔自己不够坦率,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没说出口……到没机会再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太晚了……」
犹记得那天,他是这样说。
用那纵有感慨的口吻。
「……你果然很像我。」
其实这样的话,他不是第一次跟她说。
其实早在两年前,他曾跟她说过同一样的话,只是那时,她误以为他是故意闹她的,故此没有认真看待他的话。
他们的确很像,曾身处过类似的环境,曾承受过类似的压力,曾选择过听话和妥协……
霎眼间,过往的种种自她脑际一一展现。
从前的他曾这样问她。
「你想当医生吗」
而她是这样的回答他。
「父母想我当医生。」
然後,他是这样重申。
「我是问,你自己想不想当医生。」
依稀记得那语气是她所熟悉的不疾不徐,可是却掺杂了些许不显著的情绪,至於是怎样的情绪……
当时的她不懂,现在的她懂了。
「你对医学系感兴趣吗」
那略为严肃的嗓音、那透著薄薄愠怒的言词……
「是你想读,抑或是你的父母想你读」
其实这些问题,他曾自问。
其实这些烦恼,他曾经历。
所以他才会说,她很像他。
她是这样认为的。
纵然他们同样曾面对类似的问题,可是他却比她来得勇敢。
他不像她,只会乾等。
她总是一昧在等,一昧光站在原处等,等著或许有谁能够把她走出这个圈圈,走出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圈圈。
看著每个越过她走到前方的人,她总是想走出这个圈,可是却不敢,其实不是家人给她压力,而是她怕,害怕会做错决定,她没勇气承受之後的结果。
只要认命,只要依照别人的指示作事,那就不会出错,那麽就算将来会有出现任何错误,归g究底错的人都不是她。
因为责任是在下决定的人身上。
无论是过往抑或是现在,即使她改变了多少,变得坦率、变得大胆,有一点她始终没变……
她总是一昧将改变的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让自己站在最安全的地方去……
严格一点来说,其实她不像他,光是这点就已经不像了。
她没他的勇敢,也没他的勇气,就算有多想走出那个圈圈,就算心里有多焦急,还是不敢踏出圈圈半步,只是乾站在原处,远远看著他,等著他走来,朝她伸出手,领著她离开。
每回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置放在身侧的大手,她一直都在等,一直都在期待那只大手能够解救她、带她走,而他也如她所愿,一次又一次带著她走出那个困局,也一次又一次给予她任x的权利,更一次又一次把责任扛到自己身上去,让她可以没顾虑地享受那些她一直想拥有的生活,她想拥有的自由。
也许太过习惯从他身上得到自由,她变得依赖,变得更会等,她知道只要等,他一定会回头找她,一定会像过往一样,牵著她走出一个又一个困境,解开她身上一个又一个枷锁。
习惯了透过那只大手解救她脱离束缚,习惯了当受害人的角色,她也习惯了只在乎自己的心情,她不曾尝试了解他的想法、他的心情,更不曾料想过那只大手……
那只解救她的手,其实也在等著别人去解救。
「其实我说了这麽多并不是想为他说话还是什麽,只是我觉得如果你一昧想等他来找你的话,那你省省吧,他并不是这种人,他是那种一遇上状况就闹自闭,拒绝与外界接触的人──」
其实她并不是像他表哥说的那样,一昧在等他来找自己。
她曾经主动。
不过那次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也是她选择遗忘的记忆。
就在两年前被qiang+bao,她以为他误会了自己後,她曾经上门找他。
说实话,她不曾料到自己遭遇到这种事後,会反过来被误会。
其实她心里清楚,受伤的人不是仅仅只有她而已。
其实他同样地受伤了,也许比她更痛,来自心灵上的痛。
其实这一点,她是理解的。
可是理x上接受了,情感上却追不上。
有这麽一瞬间,她痛恨他。
她不恨其他人,只是恨他。
恨他的不信任。
她跟自己说,可能场面太混乱,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来龙去脉。
有这麽一瞬,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需要安慰的人却站在门外,渴望得到他的原谅。
她看起来很蠢,她知道。
但她不想因为他们的关系而毁了一切。
不想,一点也不想。
他的不信任是可以理解。
她不想放弃他。
她不甘心这样就完了。
首度,她放弃了那无谓的自尊。
可是她换来的就只有一场恶梦。
不过若果可以的话,她宁愿那只是一场恶梦,而不是那残酷的现实。
若果这是一场恶梦,只要梦醒了,就能回到从前。
可惜事如愿违。
在她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起,她没法欺骗自己,她很清楚那是真实的,身体上确切的酸痛、肌肤上清晰的痕迹均告知她,那并不是一场恶梦。
不是一场恶梦。
迎接她的是残酷的现实。
甫张开沉重的眼睛,首度映入眼帘的是金属色彩的各种摆设,银色的床头柜、银色的书桌、银色的床架……
这里是他的卧室。
捏紧黑色的床单,她细细的呼吸著,上头还残留著他的气味、他的气息,只要她呼吸就会嗅到,他的气息犹在,感觉就像他就在她的左近……
掀开被子,她强忍著腿间的酸痛,走下床,踩著触感柔软的羊毛地毯,拾起散落到四周的衣物,逐一穿上。
凌乱的床铺、空气中浓郁的y糜味道,还有床铺上大小不一的水渍均印证了那夜他的疯狂、他的失控……
但肇事者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了。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被强行占有,她在半睡半醒间,听见卫浴间传来窸窣声,然後是淋浴的水声。
尚记得,以往的他会拥著她睡,直到天亮。
每次睁开眼,她就能看见那张熟睡的俊颜。
往事如倒带般在脑海播映,曾经窝心的片段,现在落入她眼内,却变得极为可笑。
以往的温柔没却了,她被他遗弃在这,陪伴她的是一室的空荡。
经历过一整晚的折腾,她反思了许多、许多……
她在他眼中算是什麽,她反覆问自己。
他的言词、他在她身上施予的,而表达得够清楚了。
那时的他说了什麽,她记不起了……
只是隐约记得那是一句又一句指控,一句又一句尖锐的讽刺……
一句又一句她最不想从他口中听见的话儿。
但真正刺伤她的并不是他那鄙弃的眸光、侮辱的言词,而是他的不信任。
也许她累坏了,也许是感官麻木了,心不会像被刀刺入身体那般刺痛了。
剧痛过後,就不会再痛了。
不会,不会再痛,以後都不会再痛。
那一刻,她笑了,笑开了。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天真。
果然,她果然不适合跟这种人沟通。
他不适合她。
她早就知道。
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她不是不知道。
会落得这种下场,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
那一刻,她笑了,真的笑了。
无论他相信她与否也好,她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一切已完结了。
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该走在一起,正如他的世界不应有她,而她的世界也不应该有他。
先前的一切只是一个错误,一个美丽的错误。
而她,不会再让这个错误延伸下去。
那天,她走出了他的卧室,走出了他的家,走出了两个世界交汇的平台,回到属於自己的世界去。
那天,她自心里起誓。
从今以後,他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的人生不会再有他。
那天,她是这样起誓的,可是心里的真正想法是什麽,她很清楚,正因为太清楚,所以她选择用各式各样的藉口劝自己别在乎了,可是结果不足几天,她却发现这些藉口、这些堂而皇之的理由,不足够她支撑下去。
也许是尝试过、痛过,她变得更加胆小,害怕主动会遭遇到相同的对待,害怕再一次付出真心,只会换得被狠狠践踏的下场。
所以她选择等待,选择退守在最安全的位置,不再往前去。
就等待好了。
等待著或许会有奇迹出现,或许有天他会来找她,或许他也跟她一样希望能够重新来过……
她在等,没有他在的两年,她一直都在等,在家里等著,在游戏机中心等著,生日那天也在期待著,或许他会记得他们之间的承诺,或许他会信守他们之间的承诺,或许她会在生日那天见到他,见到他一如过往送她熊娃娃。
尽管与他重遇後,她还是在等,等著他或许能够多看她一眼,等著或许能在他眼中看出对她的在乎。
那一阵子,他的冷淡、他的不在乎间接令她心态扭曲得更加严重,即使她极力压抑,她还是忍不住想故做些什麽惹他生气,即使明知有可能会被讨厌的情况底下,她还是要故意做些什麽、说些什麽惹他生气。
他会生气,那即是他在乎,他还在乎她。
在乎,那即是还未放低他们过去的一切。
她偏激的想要从他身上读出这种情绪,她由衷渴望他跟自己一样,同样地在乎。
其实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其实没什麽好怕了,最难过的也度过了,最痛的也痛过了,还有什麽好在意
她早已不是从前的她,而他也早已不是从前的他了。
他们早就回不了过去,再执著、再努力也回不了过去。
既然回不了,为何不让它过去
既然说好了重新开始,为何还是执著过往的种种
对与错,早已不重要了,因为都过去了,再追究也是没意义的。
所以,没什麽好怕了。
所以,谁也不用背起那个沉重的包袱了。
那个包袱早在很久以前,就应该放下。
放不下,乃是因为太过在乎。
能放下,并不是代表不在乎,而是比先前更在乎。
正因为很在乎,所以才要放下。
只要放下,才能让双方得到解脱。
她不再在意能否回到过往,能否过得像从前一样,她在意的只是他,在意能否跟这个男人一同走过下半生。
从前老是他在拯救她,现在就换她来担当拯救者的角色,像他从前对她所做的,抓紧他的手带他走出那个困局──
看著眼前那扇白色的大门,她毫不犹豫地自裙袋里掏出一串门匙开门。
咯的一声,门打开了,房子里宁静异常,她没多作理会,吸了口气,就急步往最入面的房间走去。
有一个问题,她曾经想问,可是现在不会,不会再问了,因为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没敲门,小手握过门把,便推门内进。
是不是纯粹因为相似,他才会陪著她
卧室里漆黑一片,她直觉m上灯的开关。
无论答案是什麽也好,她还是希望他能够陪著她……
一辈子,即使是她单方面爱著他也好。
啪的一声,卧室里顿时大放光明。
小小的四方空间里,摆设简洁朴实,只有衣柜、床头柜、还有一张床……
除此以外,什麽都没有。
敞开了的窗,让刺骨的寒风进了房间,白纱窗帘静静地扬起,随著风摇曳飘动。
冷风扑面而至,吹散了脑中的一片混沌。
「天……行」
他的人不在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
冷风自窗户吹入室内,寒流萦回著她的发、她的眼、她的衣衫,默不作声地带走她一直所珍而重之的。
这一回它带走了……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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